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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偶救 ...

  •   自从谢濯慷慨解囊之后,他和宋流萤的关系就火速缓解,常常见到一方,就能在方圆几米之内寻到另一方的身影。

      但今天是个例外,倒不是宋流萤有事,也不是谢濯有事,而是在持续的金钱交易之后,谢濯终于尝到了吃不消是什么滋味。

      身段软、话又好听的宋流萤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谢濯生怕自己把全部身家都砸了进去,犹嫌不够,去找高利贷,还不上,手脚被砍,宋流萤看不上他……

      谢濯打个激灵,他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要暂离两日,冷静一下。

      旺久不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思,他只是觉得府里的碎银最近消失得有些快,不禁担心道:“少爷,您不会是沾上了赌博之事吧?”

      要真是如此,他们四个下人真的可以收拾收拾,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赌博?

      谢濯不屑:“它不及我的流萤一丝一毫。”

      旺久:“……是的,少爷。”

      谢濯不满:“啧,真诚一点。”

      说着下意识去掏银子。

      旺久立马挂起大大的微笑:“宋公子风光霁月,那赌博之事哪里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谢濯:“……”

      他系好荷包口袋,冷酷应道:“嗯。”

      果然,不及他的流萤一丝一毫。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暗戳戳贬低了,旺久还在开心:“少爷,您脸上的印子终于全部消了!”

      闻言,谢濯不自觉得意:“天生丽质,没办法。”

      旺久绕过这句话,小心看着地面:“我可得注意一点,别哪里又突然冒出来几棵橘子树,害得少爷身体有恙。”

      其实是吃了颗不算厉害的药,橘子树只是被挖来做幌子的谢濯:“……”

      他淡定点头:“嗯。”

      不知道真相的旺久,皱眉,忧心忡忡,且疑惑:“少爷在京城的时候从未过敏过,为什么到了这羊柳村,就变得连橘子树都不能碰了?”

      他倒是没有怀疑谢濯撒谎,只是更进一步地坚定了:“夫人说得果然没错,少爷您还是早点找位夫郎吧,不然我真的很担心。”

      中暑、过敏,旺久不敢想象再拖下去,事情会变得有多么可怕。

      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谢濯:“……”

      他端直身子,冷下语气:“不许将此事告知给母亲。”

      旺久身子一僵:“……”

      笑容一滞:“……”

      谢濯:“!!!”

      旺久急忙撇清:“是张婶偏要写的!她怕一件堆一件,最后堆成大事,谁都承担不起!!”

      谢濯:“!!!”

      旺久心虚:“少、少爷,您不是也答应了夫人的吗?会尽快给她们带回去孝顺的儿……”

      他抓耳挠腮,想不出来怎么称呼,最后憋出来一个字:“夫。”

      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的谢濯:“!!!”

      但他又不能说,不然又又会被呈到母亲的案桌上,于是只能憋着气,大步往前走,真是烦人!

      旺久心里一松,虽然少爷还在生气,但幸运的是,在寻找夫郎这一点上,他们还是有所共识的。

      一派宁和里,主仆二人摇晃在田间地头。

      年轻人羡慕他们的悠闲,真好,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轮得上我?

      老人们则频频摇头,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留得住家产的,他爹娘得愁死。

      后者的目光十分唏嘘复杂,绕是谢濯也被他们打量得心慌,用扇子遮住脸,往幽静的小路去了。

      “少、少爷,”旺久扶着树,气喘吁吁,“慢、慢点,我快不行了。”

      谢濯悄悄平复好呼吸,转身,俯视:“你真弱。”

      旺久:“……”

      他推开树,站直:“少爷,我不弱。”

      谢濯嗤笑一声,摇头,不语。

      旺久:“……”

      他一口气爬上三个坡,回头,洋洋得意:“少爷,我不弱。”

      谢濯:“……”

      他耸耸肩,不在意道:“好了,下山吧。”

      旺久:“???”

      谢濯看着树下的蔫吧黄花,啧,真是生机勃勃。

      黄花:……

      沿着一条颠簸的路走,旺久东倒西歪,他不解:“少爷,这路到底有什么稀奇的,您每天都要走一遍?”

      谢濯垫脚,看向灌木丛里的水潭:“你不懂。”

      那是流萤第一次给他洗澡的地方,亲手撩水的那种,虽然水略大、略凉。

      旺久的确不懂,但听着自家少爷的语气他也不是很想懂,便浅浅“哦”了一声。

      谢濯用扇拍手:“啧。”

      旺久:“……”

      他打起精神,佯装哀求:“少爷,求求您了少爷,您就告诉我吧,我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您不告诉我的话,我真的会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的,少爷,您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您忠实的奴仆变成那副样子吗?”

      谢濯满意:“那是……”

      “扑通!——”

      “救……咕噜噜救命……救……”

      “少爷!有人落水了!!”旺久惊叫,一边咆哮一边跑过去救人。

      谢濯:“……”

      片刻后。

      “谢谢你们。”

      “不客气,”旺久将手帕递给眼前的男子,“这帕子有些小,你将就着用。”

      “不小的,我洗干净后还给你。”

      旺久摆手:“不用不用。”

      临了想起来这东西的归属权不在他,又尴尬地看向旁边的谢濯:“对吧,少爷?”

      沾了水的谢濯心不在焉:“嗯。”

      烦,不知道这水到底是不是活水,要不是的话……

      他平静合眼,将扭曲全部收进去。

      “这水潭不知道连着哪里,看起来小,实际上却很深,要不是二位公子出手相救,我今天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真是谢谢二位。”

      只听了第一句的谢濯立时睁开眼:“真的?”

      “……真、自然是真的,我很感谢二位。”

      又只听了第一句的谢濯:“嗯,真好。”
      “……嗯、嗯。”

      旺久:“……”

      他没眼旁观下去,看着湿漉漉的男子礼貌微笑:“我想,出手相助是每个人都会去做的事情,公子不必记在心上,日后小心一些便是。”

      “嗯,我会小心的。”

      旺久见他没有对着自家少爷露出异样的目光,心里悄悄松一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我叫旺久,这是我家的少爷,姓谢名濯,请问公子是?”

      男子一惊,好像这才恍然过来:“抱歉,我叫钱无果。”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住在羊柳村东边,离这边不算远,两位要去喝喝茶吗?”

      东村的人……旺远看一眼谢濯,嘴里客套:“钱公子客气了,不必在意我们,您方便就好。”

      钱无果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谢濯:“家里茶薄,还望谢公子和旺久不嫌弃。”

      谢濯冷静:“喝不了。”

      钱无果:“……”

      旺久尴尬:“哈哈,哈哈,抱歉,我家少爷这两日身体有恙,大夫说不能喝茶。”

      钱无果收拾好心情:“原来如此,那便喝些米酒吧,自家酿的,甘甜爽口,正适合这大热的天。”

      旺久:“……”

      嗯,茶不能喝,所以干脆换成了酒?嗯,很好。

      但他自觉从“喝不了”三个字里已经揣摩出自家少爷的意思,因而淡定拒道:“抱歉,我和少爷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做,大概要浪费钱公子的心意了。”

      谢濯插嘴:“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旺久:“……!!!”

      钱无果:“哦?”

      旺久头皮发麻:“哈哈,哈哈,大概是我记差了吧,记差了……”

      他第一次大逆不道,想把自家少爷的嘴给缝上!狠狠缝!!

      钱无果友善笑道:“谢谢你救了我,旺久。”

      他知道是眼前的仆人将他救起来的,但没办法……

      他重新看向谢濯:“既然如此,谢公子要去喝一杯吗?”

      谢濯收拢扇子:“当然可以。”

      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中间分出一条能四马并走的路。

      旺久跟在后面,心情复杂,这钱无果看起来也是个挺好的,长得也不赖,不知道少爷又要怎么做,那宋公子……又要如何自处?

      旺久的宋公子以他的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听说谢濯救了钱无果,还登堂入室后,他一秒不耽误,立马从地里跑出来,找到谢濯,一把短刀抵上去,表情凶狠:“你去招惹钱无果了?”

      谢濯嘴里的米酒还没咽下去,说不了话,只无辜眨眼。

      就坐在旁边的钱无果:“……”

      他迟疑:“你们认识?”

      他怎么没听说过宋流萤和谢濯之间还有故事?

      那他成了什么?!

      哦,张收的工具。

      钱无果拿开谢濯手里的碗:“你们先聊。”

      谢濯也不知道宋流萤和钱无果认识,他只是单纯地馋……米酒的味道。

      但这脖子上的刀……

      他摸出一枚银子:“流萤,轻一点。”

      宋流萤收下,手微松:“不许招惹他!”

      态度十分凶。

      谢濯:“……”

      他偏不。

      宋流萤压眉。

      谢濯又掏出一枚银子:“我们的关系就是如此干脆,我得找个不图我钱的。”

      宋流萤:“……”

      门外的钱无果:“!!!”哇哦~

      他捂住眼睛,耳朵倒是支得笔直。

      旺久将头埋进膝盖里,他宁愿他是个聋的。

      屋内,宋流萤咬牙切齿,他撤回短刀,走两步,气不过又走回来。

      谢濯抬眼,对着窗外:“钱公子真好,人特别温柔。”

      钱无果:“……”

      周明惜要是敢对着他说这种话,呵。

      宋流萤一掌拍到桌子上:“你!”

      谢濯微笑,掏出一枚银子:“流萤,我的钱给了你,心自然就要给另外一个人,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钱无果:“……”

      他起身,深呼吸一口,顺便邀请旺久:“出去走走吗?”

      “走走走!”旺久迫不及待爬起来,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不知道宋流萤和谢濯在那之后到底聊了什么,总之,再次见到自家少爷的时候,旺久觉得他心情不错。

      “少爷,明日去宋公子那里吗?”旺久小心询问着,他也是有八卦之心的。

      谢濯晃悠,语气轻扬:“不去。”

      旺久:“???”难道他猜错了?

      谢濯得意:“流萤他要亲自来看我,我得睡个好觉,明日以最好看的面貌接待他。”

      旺久:“……哦。”

      星星疏散,二人缓步走着,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屋子。

      “少……”旺久突然止住声音。

      谢濯亦停下脚步。

      “嗯……谢少爷!谢少爷!!啊——”

      旺久紧急闷头,不敢去看自家少爷的脸色。

      谢濯骨节发白,进屋犹觉恶心。

      他晃去池塘,抢了一条鱼的石子,估摸着位置,狠狠砸了过去。

      “啊!——”

      谢濯满意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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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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