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三十八

22、大理寺

　　那谢荀对林君没安好心，还让人傍晚去，什么时候去不行为什么非要傍晚，黎青青打定了跟着林君一起去。

　　只是当两人到侯府时，她看着管家抱过来一个小孩塞到林君怀里时有些膛目结舌。

　　李钊额头出了一把汗，看到林君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临姑娘，您终于来了”

　　林君顺手接过了谢莹，谢莹脸上还挂着一串眼泪。

　　林君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是怎么了？”

　　李钊叹了口气，“小姐粘侯爷，看不见侯爷就会哭，晚上要有侯爷在一旁才能睡，只是侯爷这个身份每天都需要忙前忙后的，哪有这么多时间。”

　　谢莹还在哭，她眼泪一直吧嗒吧嗒的掉，不是那种哭出声的，这样子的却更让人心疼。

　　黎青青站在一旁，看着她那张哭花的小脸忍不住伸出手想帮她把刚冒出来的眼泪擦擦，结果谢莹把头直接埋在了林君怀里。

　　黎青青手停在了半空，怕黎青青面子上过不去，李钊解释道，“我们小姐除了侯爷，现在也就愿意亲近临姑娘一些，小姐不必在意”

　　黎青青脸色果然和缓了一些，谁都知道侯爷夫人早逝，谢莹从小就没了母亲，原以为在侯府这么一个环境长大，有侯爷的宠爱会过的很好，却没想到谢莹会是这么一个性格。

　　林君抱着小孩回院子，黎青青在一旁念念道，“你说你是不是妖精什么的，能迷惑人的，怎么连小孩都喜欢你”

　　林君看向她，“小姐也被我迷惑了吗？”

　　“在我身边侍候的除了翠芝谁不是胆战心惊的，像你这么大胆还不听主子话的，早死多少回了”

　　黎青青对她确实比其她人要更宽容，甚至可以说是放纵。

　　黎青青话一转，“不过你真的不心动么？侯府侧夫人这个身份可不是谁想就能得到的”

　　况且谢莹还喜欢她，她只要同意，整个侯府她就是唯一的女主人，到时候权势地位就都有了。

　　林君附和的点了点头“心动啊”

　　这种条件应当没有人不会心动，谢荀未到而立之年地位却已经不小，在朝堂上也深受皇帝器重，更重要的是谢荀不似寻常权贵三妻四妾，后院没有这么复杂，光是这一点在整个京城都挑不出第二个。

　　听到她的回答黎青青奇怪道，“心动你还犹豫什么？”

　　“心有所属”

　　心动归心动，她还是知道自己回来主要的目的是什么的，而且她死的时候可没有跟宴明和离，即使死了灵魂也是入了宴家。

　　甩下这么一句话林君专心哄孩子去了，独留黎青青一人站在原地。

　　心有所属，她果然是真的很喜欢林羽吧。

　　半夜的时候林君听到了动静，应当是谢荀回来了，她推开门刚好看到正打算要走的谢荀，林君看了眼屋子，此时谢莹睡得正熟，应当不会醒这么快。

　　谢荀看向她，林君的着装穿戴都是整齐的，应当没睡过，谢荀揉了揉眉心，眉宇间透露出疲惫，“明天早上我带你去”

　　林君出来时确实是想问林羽有关的问题，只不过见他这样也不适合问就只能作罢。

　　林君刚想转身离开，结果身后谢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之前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

　　之前？林君猜测他指的应当是侧夫人的事，谢荀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刚好林君也不是。“王爷娶我，是为了莹莹吧”

　　谢荀没有否认，“莹莹需要一个母亲”

　　林君摇了摇头拒绝道“侯爷，奴婢做不了那个人”

　　谢荀有些意外“你在拒绝我”

　　“侯爷既给我时间考虑，应当也是给奴婢拒绝的权力，更何况强迫而来的东西它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王爷认为呢”

　　谢荀看向林君，林君眼中并没有任何的畏惧或者其它东西，只有坦然，谢荀之前给她时间考虑只是因为他并不在意这么一个小丫鬟，他打定主意的事情，不管是否同意他都有自己的办法达到目的，她再赌，谢荀娶她是为了照顾谢莹，她若是不愿意娶了也是白娶。

　　谢荀发出轻笑，如果之前只是因为谢莹的事情多看了她两眼，现在谢荀倒真上了几分心，他突然就有兴趣想听听她的想法，“你拒绝本候的理由是什么？”

　　“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件事”

　　谢荀只认为这是林君拒绝自己随便找的借口，“你如果有天想通了可以来找本候，本候还是原来那句话”

　　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林君就知道她的理由没说服他，多说无益她只是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两人都是抱着目的站在这里，林君是为了林羽，谢荀是为了谢莹，除了这两人他们之间也没有其它话题。

　　氛围变得有些沉默，林君站在原地想等谢荀先走，可谢荀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意思，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个院子有很多空的房间，你可以随便先选一间住下，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见你们想见的人”

　　总归是开了口，林君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

　　就在她走后，谢荀背对着手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藏头藏尾，还不出来吗？”

　　院子里忽然吹起了一股风，风将他的外袍和衣袖轻微吹起，谢荀转过身，阴影处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只是面容并没有做什么掩饰。

　　谢荀看到他时眉头轻轻挑了挑，“肖将军？好好的你不待着训练营里训练你那些兵，来我这做什么？”

　　肖锦目光越过谢荀看向刚刚林君离开的地方“侯爷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谢荀突然就想起了林君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件事，一个人的那个人难道是肖锦？

　　谢荀这是第一次与肖锦这么面对面的接触，他之前倒是见过他几次，只是两人平日没什么交集，关于肖锦的一些信息还是平日从那些老家伙口中知道的。

　　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这样的人难免自负任性狂妄，可肖锦身上却没有，他身上有一股沉稳之气与他的年纪非常不匹配。

　　两人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若是以往谢荀只会想着双方互不干扰相安无事，可不知为何他今晚就是看肖锦很不顺眼。

　　谢荀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道紧闭的门，“肖将军与临姑娘是什么关系？”

　　肖锦目光收了回来，“守护的人”

　　肖锦说完之后转身就想离开，结果后边传来了谢荀的话，“肖将军这是在一厢情愿吧，想必你这几天一直跟着她的事，她还不知道吧”

　　肖锦对于他的话没有多大反应，语气甚至很平淡“侯爷也可以告诉她”

　　*

　　次日一早，谢荀上完早朝后带着人前往大理寺，林君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应当是朝堂上面的事。

　　谢荀给她们准备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黎青青不知在想什么一直很沉默，到了大理寺谢荀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让人带着她两进去就离开了。

　　陆叙个人作风不好，在京城好些人都与他不对付，只是那些人的身份都同样不低，没有确凿的证据大理寺也不敢随意拿人，被抓来的很多都是像林羽一样没有特别大的身份地位的人。

　　除了林羽那些之外，被关押在这里的很多都是朝廷重犯，里面的氛围远比两人想象的要压抑恐怖，他们进来时牢里的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们。

　　关押在里面的犯人见人过来就吵吵嚷嚷，甚至还有人朝着她们吹口哨，黎青青冷不丁与里面的一人眼神对视上了，穷凶极恶之徒的眼睛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心中生寒，黎青青咯噔吓了一跳，往林君的方向靠了靠。

　　林羽是被单独关押，几人到的时候他正垂着头靠在墙边的角落里不懂在想什么。

　　真正见到人安然无恙，林君那颗心才算真正的落下了，“林公子，你还好吗”

　　听到声音时林羽有些诧异，抬头看到林君两人后脸色却不太好，“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林羽没想到自己入狱之后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竟然是她们两个，算起来他们之间其实没有这么深的联系，他也没有什么能值得她们为他冒险，要有的话只能归咎于他之前帮过黎青青的事，只是那件事只是举手之劳，犯不着她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大理寺的监牢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的，即使黎青青是丞相府嫡女，她们来这里定然不是依靠丞相过来的，黎青青身份特殊，他现在是杀害陆叙的嫌犯，她来大理寺看他，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丞相那边也会引起猜忌，丞相断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让黎青青她们陷入不好的处境里。

　　听到林羽的话黎青青脸色一白，林羽往常一贯是温和儒雅的形象，突然这么严肃让黎青青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也知道自己语气不好，林羽语气和缓了一些，“趁现在没有人发现，你们走吧”

　　林君知道林羽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来都来了总要有些收获回去。

　　林君直截了当问他“我想知道，你那天是如何与陆叙发生争执的，我们了解之后就会走”

　　林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着两人却怎么都吐不出半句话。

　　她们来这里不能待太长时间，黎青青见他这样有些着急，“林公子，你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入手去查，还请你相信我们”

　　林羽思索了两秒，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我想请你们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