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婚如纸薄》稻村渔夫

16、肖凤翔的发家史

　　肖凤翔在客厅里站了很久，整个人站得像是一尊雕像，许母房中，他听到许母在房里低低的哭泣，他知道岳母是个坚强的女人，这次真的伤心了。他听了心里很难受，过去去敲许母的门，许母却不开，他说：“妈妈，您放心，我心里真的只有丝羽，我不会放弃她，也不会放弃妈妈和哥哥你们这些最亲的人，你们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还不完。如果我放弃你们，必是我死了。
　　许母在里面停了哭泣，发声要他走，肖凤翔无奈，又去许竟屋里喊了一声哥哥，也说了保证的话，许竟也只说了一句要他走，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家抛弃了似的，成了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儿。
　　在许家呆不下去，肖凤翔只得回家。他刚刚回到自家小区，他母亲在小区等他，他冷冷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冷冷的叫了一声，他母亲也不嫌弃，便跟着他上了楼。
　　刚进屋，他母亲脸上顿时变色，一脸尖酸的说:“什么阿巴物儿，还用得着你兴师动众满城找，你也没脑子，如今搞得满城风雨你就高兴了。真是的，多大点事，不就是带个女人回家吗，她用得着这样?我就瞧不惯她那浪劲儿，六七年了，不下蛋的母鸡一个，每日里就帮着娘家，也不知道搬了多少回去，倒贴多少给娘家去，这样的女人走了也好，离婚，一个子也不给她，什么玩意儿。”
　　肖凤翔本来心里烦躁，一听这女人唠叨很是生气，他指着门外说:“你今儿过来如果是来说长道短的，你可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肖母一听急了说:“我是你妈，她走了又不关我事，你对我吼什么吼，你有气我又不你的出气筒，这么个老女人也用得着你这样？走就走了呗，你以为我没事闲得慌吗？我是来告诉你，你赶紧的，把你财产划我名下和你弟弟名下，如果离婚，要让那女人一个子都得不到。”
　　肖凤翔看着母亲那丑恶的嘴脸，忍着怒火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使，我烦，你走。”
　　肖母眼睛一翻，心里全是愤怒。对这个大儿子她真是气得不行，自己都是成功人士，什么事情都听岳家的，有事从不和家里人商量。这人就是蠢，不亲家里人亲外人，我得把他点醒。
　　肖母冷笑一声说:“哼哼，干嘛不离，那样的女人，都结婚六年了，别说人，连蛋都没下一个，如今还耍小孩脾气，吃这干醋，真不知道你要那不会生蛋的女人干嘛，你离了婚，妈妈帮你找个好的，又会生又漂亮。”
　　肖凤翔实在不耐烦了说:“你回弟弟那去，我累，不想和你说话，我想静静。”
　　肖母一听笑了说:“这就对了嘛，你想静静好，哪天带静静给我看看，如果好就在一起，还有，你一定记得把所有的财产先划到你弟弟名下，离婚才不吃亏，到时候你和静静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她人品怎样，财产放你弟弟那最安全。”
　　肖凤翔听这女人如此奇葩，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要不是她是生自己的娘，他早发怒了，他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肖母还在那不依不饶，根本看不出肖凤翔有多厌恶她，她说:“你休息你的呀！我又不会影响你，我特意过来就是来帮你的，你一个人没个烧茶做饭怎么行。”
　　肖凤翔终于发火了说:“我喜欢一个人，饭我自己会做，衣服我自己会洗，丝羽只是出去散心了，她很快会回来，这里不需要你在这，你快走，我看见你就烦，你再不走我每月给你的钱也没了。”
　　肖母一听这个，见儿子真的生气了，虽然她想着未必是生她的气，但儿子在气头上，她也不好再说，只得灰溜溜出来，往小儿子家去。
　　肖凤翔不喜欢他母亲是有原因的，原来，他父亲在建筑公司做事，那年，工地上发生事故，父亲死在工地上，那时的他读大二，弟弟高三。父亲出事，他母亲并没有告诉他，一直瞒着，公司怎么赔偿，父亲怎么发丧的，他都不知道。等父亲的事情办妥后，他妈妈才通知他回来，他是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他回到家后很生气，和他母亲吵了起来。当年，他母亲给他的答案是怕耽误他学业，怕他太伤心，所以才没告诉他。事情已经这样，他想着母亲也伤心，也怕九泉之下的父亲不能安心，便也算了。
　　他在父亲坟上磕了头，又在乡下陪了爷爷奶奶两天，爷爷奶奶也只是伤心，他们就只这一个儿子，儿子死了，两位老人郁郁寡欢，加上贫困交加，他在外打工的那一年就相继去世了。
　　他在乡下陪了爷爷奶奶两天回到家，母亲就跟他说：“你爸爸死了，你如今是一家之主，得肩负起养家的责任，你弟弟还在读高中，我厂里工资不高，没法养家，你休学，得和妈妈一起担负起这个家。”
　　母亲说得悲切，他想也是，他是长子，得肩负起这个家，父亲没了，家是他的责任。没办法，他只得休学南下，因为没有学历，他只进了一个服装厂，他在工厂勤勤恳恳，在那工作两年后，那时家乡正在发展，他志向大，准备回家办厂。他贷款办厂，从小作坊做起，亲力亲为，厂子慢慢越做越大。
　　肖母是最疼小儿子的了，当年一心想要小儿子读大学，谁知他弟弟不争气，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去了一专科学校。弟弟在那读了两年书，钱花流水似的，都是他供给，却养出一个纨绔子弟来。
　　记得那年他厂里陷入三角债困境，他弟弟却带个女孩回家问他要钱结婚，他说没有，弟弟就跟他翻脸，妈妈站在弟弟那边骂他白眼狼。
　　后来，他妈妈卖了旧房子，说是要给弟弟买房结婚，说没办法，女方要求的。他也没说什么，直到他弟弟向他炫耀，说父亲死了公司和保险公司一起赔了五十万，他才知道，当年母亲没要他回来，就是怕他知道这五十万。
　　那几年家里用的钱都是他赚的，想着当年爷爷奶奶的惨状，想着自己为了养家被迫休学，他的心一阵疼痛，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如此偏心，自己和弟弟都是她亲生的啊，区别怎么这么大。
　　那时，老房子卖了，母亲和弟弟住了新房，自己自然不可能去那了，他只能吃住在厂里，一心扑在厂里。那时厂子又陷入困境，他知道母亲有钱，他问母亲要钱周转，他妈妈骂他没用，要他破产算了，那样就不用赔钱。
　　那时他陷入绝境，几乎绝望了。幸亏女友许丝羽拉了他一把，工厂才得以度过难关。这就是如今他对他母亲冷淡的原因，因为，他已经对母亲和弟弟死心了。
　　他走出困境，厂子起死回生，慢慢做得更大了，结婚时，他买了房，买了车，结婚都没通知母亲和弟弟。他有钱了，母亲上门来闹，他才勉强答应每月给母亲两千元，但条件是，母亲不能来他这里。
　　往事悠悠都在他脑海回荡，想起自己的亲人如此绝情，想起丝羽，想着岳母一家对他的好，他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