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漂亮技师（没写完，别看）》金曦银尘

5、跟踪

　　一周后——

　　和平常一样，集市大道夜灯逐渐熄灭，阿白也锁了店门，下班回家。

　　在这里住上几年，就会知道通勤不能只走一条路。

　　他的摩托飞车弹出路线导航，阿白选了平常走的几条路线中的一条，飞车平稳行驶在导航路线上。

　　他往黑珍珠巷拐了一趟。

　　这几天做了几个二次加工零件，可以换点钱。

　　他总是需要很多钱。
　　所有的积蓄都花在维持身体机能的药品上。

　　那些药都是禁药，在第十八星系如此偏远之地，因为运输渠道的关系，昂贵的价格时刻把他的存款吞噬一空。

　　他这辈子从来都很努力攒钱，为自己的未来未雨绸缪。
　　却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当个月光族。

　　但也没办法。

　　他这具身体就像一架老旧退伍的机甲，三不五时哪里就会出问题，不进行高额保养，就会彻底报废。

　　夜晚的黑珍珠巷，恍如白昼热闹的集市，狭窄小巷中人流挤挤，都是来淘货捡漏的。各摊贩打出炫目的全息广告，把巷子渲染成一片五彩斑斓的灯海。

　　阿白常去的那家五金店偏偏和别的店铺不一样，没打任何广告，店门也极其隐蔽。
　　在眼花缭乱的全息投影色彩中，简直很难发现那里有家店。

　　老板还是慷慨地给了他高于市场收购价2点的报价。

　　接着无奈道：“抱歉，我最近到处打听托关系，现在市场上抑制剂很紧缺，之前刚颁发了生育加强令，库存最近都倾售一空。你要的S型抑制剂，更是很少有存货。”

　　阿白点点头，他也不抱什么希望。

　　随后，老板却从货柜角落拿了一套医用面罩和呼吸过滤器：“不过我给你留了这个。”

　　“这是4S级最高型号的，是军方在污染区使用的规格。像竞技场那种聚集了Alpha的地方，你可以戴着它，不会那么难受。”

　　阿白愣了一下，随即才迟缓地反应过来，好像不太适应自己即将要戴这种东西。
　　他见过有些Omega会戴，却没想到自己也……

　　“多少钱？”

　　老板微笑：“不用了，还要谢谢你一直把品质极高的货带到我这。”

　　阿白接受了自己的状态。
　　这些年，他已经越来越温和地和一切状况磨合良好。

　　他试着把面罩戴上，透明罩子覆盖住线条清冷的鼻端和下巴。
　　过滤器很轻便，可以挂载在腰侧皮带上。

　　不愧是型号最高的随身呼吸器，价格肯定不菲。
　　一股清润的空气从鼻腔流入胸肺，他慢慢深呼吸，感觉肺腔里积存的燥热隐痛都净化了。

　　“谢谢。”

　　从五金店出来，阿白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这几天常有这种情况。

　　跟踪者应该是当地的人，对街区很熟悉，前几次他都是绕了很久才甩掉。

　　关闭了飞车的导航，阿白偏离了回家路线，拐上一条小道。

　　黑珍珠巷并不是一条巷子，而是由几十条纵横交织的狭窄小路组成。整片巷井都叫黑珍珠巷。

　　这些小路甚至没有路名或路牌标识，外来人一定会搞错。

　　和前几次一样，阿白穿过了四五条小路，仍没有甩掉那个小尾巴。

　　小尾巴似乎比之前更坚持不懈。阿白能感觉到，后方的视线距离比前几次逼得更近。

　　阿白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

　　两边的建筑物之间只留出两米左右宽度，他的摩托飞车比较窄，才能进来。

　　这条巷子大约五十米长，没有别的行人。阿白进巷不久，就感觉到“小尾巴”也在身后拐进了巷子。

　　车速继续保持，阿白在逼仄窄巷中穿过的呼啸风声中回头去确认尾随的人。

　　巷子里非常黑，只能借着巷口那边的一点光线，他看清是个同样骑着飞车的壮汉，戴着头盔。

　　就在阿白回过头的时候……

　　唧————————

　　尖亮的刹车声回响在巷中。

　　阿白紧急停住飞车，呼吸微微紧促。在他前方巷子的出口那里，还有另一个壮汉，明显和身后那位是一伙的。

　　拦路壮汉把摩托随便扔在一旁，抽出一根细长管状物，在逆光中泛出金属光泽。

　　同时，身后尾随的壮汉也到了跟前。

　　两人把阿白的去路完全堵住。

　　看来今天他们没那么好心情陪他玩躲猫猫了。

　　对方也不报个来历家门，只发出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手里的管状物敲在旁边建筑物墙面上，回荡声声亮响，无限的回音交错在一起，很有压迫感。

　　阿白也只好下车，车身自然靠向墙面，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就像是一种战前号角。

　　两名壮汉看他一身单薄，两手空空，笑声变得更猖狂起来。

　　一前一后，压缩着阿白的安全空间。

　　可能是觉得两个大汉，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Omega，太无聊了，拦路壮汉停在了阿白面前，在笑声中开口：“还真他妈一点信息素都闻不到，漂亮脸蛋还要被那丑面罩挡住。”

　　身后的壮汉跟着说：“老大说可以随便玩，就是瘦了点，让我们别玩死，不知道他行不行。”

　　拦路壮汉啐了口痰，仿佛还要做做心理建设：“老子又不是没人伺候，要不是收了钱，这种干瘪货真让人倒胃口。”

　　身后的壮汉却没那么挑口：“好歹是个Omega，还有张漂亮脸，在这可不多见。”

　　“那倒也是。”拦路壮汉似提起了几分精神。

　　阿白深深吸了口气。
　　多亏了五金店老板今天给了他这个呼吸面罩，隔绝了Alpha身上的信息素。

　　此刻，他感觉许久未有的神清气爽。

　　在拦路壮汉慢慢朝他踱过来时，他伸手，从飞车储藏箱中抽出一根短金属棍。

　　拦路壮汉愣了愣，小小的意外并没有消除他得意的笑声。

　　Omega想在Alpha手中挣扎逃脱，这是贝加尔星最好笑的笑话。

　　可就在他愣了一下的瞬间，阿白抄起棍子，就往拦路壮汉膝盖窝一抽。

　　不知是不是眼花了，阿白手中的棍子似乎在黑暗中闪过几丝流光。

　　这一次，惊愕的程度比刚才剧增数倍，拦路壮汉被激怒，举起长棍就往阿白脑门当头劈。

　　棍子还没打到阿白的头，壮汉却先单膝跪了下去。

　　“什、什么？！”

　　没等他抬起头来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阿白又抽棍返身，往身后的壮汉抽去。

　　又是几丝流光，在闪电般的动作中一瞬即逝。

　　身后的壮汉来不及反应，被一棍子抽得撞上窄巷墙壁，半边顿时嗡嗡耳鸣炸响，墙壁上甚至裂开了几条细缝，石缝间蹦出墙粉碎末。

　　血顺着脸颊淌下，被打懵了的壮汉目眦欲裂瞪着阿白。
　　此刻不再像之前的眼神那样，而是仿佛在看着一个未知的魔鬼。

　　“你……你拿的什么武器？！”

　　那个被一棍子打跪下的拦路壮汉爆喝一声，发狠抄起家伙，想从背后偷袭阿白。

　　阿白敏捷地矮身一躲。

　　巷口投射进来的光线掠过他帽檐，在帽檐与呼吸面罩之间，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泛出恶鬼一般杀人无数而麻木不仁的极度冷静、冰冷的光。

　　他从下方将手中短棍垂直，发力往上一抬。棍子一端直戳壮汉下颚，咔嚓的闷响声，壮汉口吐鲜血，阿白再是一记打在他脸面上，壮汉面容扭曲地踉跄倒地。

　　那拦路壮汉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可能是下颚骨已经碎裂，嗷嗷发不出完整字音，一时半会应该是爬不起来。

　　另外一个壮汉见状，也不敢去跟阿白讨打了。他怔怔看着连衣角都没被他们摸到的Omega，简直有种史无前例的荒诞感。

　　这他妈是Omega吗！！！
　　要是传出去，他们别在贝加尔星混了！

　　阿白许久没这样剧烈运动了，呼吸有些急，透明面罩上布满了雾气，令那双帽檐阴影里露出的眼芒更冷得逼人。

　　他侧立在光影交界处，柔和的身影，清冷的背脊线条，面部病态的面罩，组成一道诡异风景，就像是一个恐怖又神秘未知的恶魔站在黑夜中。

　　……能动一下，感觉还是不错的。
　　至少身体肌肉的某些记忆还在。

　　“恶魔”发出一声几不可查的轻笑，把棍子收回储物箱。

　　就在这时，靠墙歇菜的壮汉看清那根神秘的棍子有着一些诡异纹路。

　　那是光魔武器才有的纹路。
　　那些纹路是让精神力流通，从而启动内部的生物晶体，爆发出惊人威力。

　　光魔武器极为少见，因为会制作它的人屈指可数。

　　而使用者也要经过特殊训练，熟练控制精神力，才能驱动它。

　　在大战以前，能使用光魔武器的人，被称为魔猎手。
　　他们是凶险猎区中的游侠。

　　不过现在，光魔武器和魔猎手已经非常罕见。

　　为什么一个Omega会使用光魔武器？？

　　壮汉满头雾水，唯一能明白的，是终于知道为什么阿白在竞技场待了那么久，没人敢找他麻烦……

　　阿白推着飞车，走到只吃了一棍子的壮汉面前。

　　壮汉早找不着之前的气势，见阿白靠近过来，吓得脸上肌肉都在战栗：“你、你还要干嘛？”

　　阿白道：“你们是巴朗克的人？”

　　壮汉被一逼问，立刻老实招供：“我们跟巴朗克不熟，只是他给钱，我们替他办事。”

　　阿白开车没有戴护盔的习惯，把鸭舌帽扶扶正，跨上车，开出巷子。

　　巴朗克确实有些不对劲。
　　换成以前，他绝不敢这么肆意嚣张，雇打手找阿白麻烦。

　　贝加尔西区这个地方，虽然鱼龙混杂，势力纷争不断，但它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幕后的大佬们就是这个地方的规矩。以巴朗克的能力，他是没胆子在黑珍珠巷搞事情的。

　　当然，那是过去的巴朗克。

　　现在的巴朗克，显然背后有什么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