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希言Z然

19、期末考

　　想要迎接美好的假期，必须得先经历残酷的考试，待元旦放假归来，等候她们的就是一周后的期末考试了。

　　近朱者赤，梁予自从跟万筠成为同桌后，耳濡目染也跟着泡进了题海里，甚至在摸清大神性子后，逐渐不客气地开始让她开启了小灶。梁予作为学习委员，自然也不会只顾自己，在经过对方允许后，她找了袁啸商议，隔一段时间就将万筠出过的题目收集好，再利用教师办公室的打印机复印出来，分发给了班上的同学。

　　下午是两节自习课，同韩萌上完厕所回来后，梁予熟练地将练习册往右边一推，戳了戳万筠的胳膊：“大神，今天做哪些？”

　　万筠没有看她，只是从抽屉里抽出了两张A4纸递过去说：“今天先不刷题，你把这些对应的公式默写出来。”

　　接过这两张纸，梁予打量了番，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题目，一张空白显然是给她作答用的。向来对万筠的学习规划没有意见的人立刻应了下来，而身后的卓清瑶见状起身凑上前，好奇问：“今天万筠给你喂什么题啦？”

　　将题目示意给她看，梁予扭过身子怕打扰到同桌小声说：“这周四就要考试了，大神估计是想最后再让我们抓一下基础，我先去办公室复印一些，正好自习让大家都默一下。”

　　“行，那你先去吧，”卓清瑶也不耽搁她，浅笑道：“咱们班有你这个学委还是真是幸福。”

　　梁予赶忙伸出双手，摊开手掌指向同桌：“还是感谢我们班有年级第一吧。”

　　上课铃响，梁予拿着那张纸走向教师办公室，正巧碰上从里面出来的景澄润。她眼睛一亮，双臂展开拦住了那人的去路，“打劫，有什么好东西，速速交出来。”

　　抱着一沓练习册的人掂了下手里的东西，配合道：“四十来本地理习题，可有兴趣？”

　　嫌弃的皱起眉，梁予随意翻了几页最上面的本子，摆摆头说：“不要不要，那还不如你这个人呢。”

　　“那把我交出去了，你以后可没人再打劫了啊。”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你的东西还指望藏起来啊？”

　　走廊上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景澄润笑笑没在意，还示意对方赶紧去办公室，她可不想比地理老师还晚进教室。

　　抱着打印好的东西回到一班，梁予分好张数给到第一排的同学，让她们依次往后传下去。大家收到题目已经见怪不怪，梁予站在讲台上也是言简意赅：“还有两天就期末考了，大家巩固一下基础知识点，尽量不要翻书默写出来，之后再对应的查缺补漏。”

　　回到位置上，万筠停下笔偏头看向了她，随后又瞧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还有半小时下第一节自习，铃声一响停笔我来给你检查。”

　　屁股刚挨上板凳的人一惊，梁予连忙拿出那张原稿，压根没想过反抗，提笔就开始答起来。

　　万筠收回目光，瞟到另一边江川正拿着那张复印过的A4纸，疑惑问：“你不需要这个吧？”

　　男生嗯了一声，反问道：“你这个范围是针对梁予的吧？”

　　前半部分综合了各个学科，但后面确实化学比重要多上一些，万筠没有否认，“确实，她理综化学最弱，但我们班化学平均分也不算高，如果能答出这些，想来对期末应该能有所帮助。”

　　“言之有理。”江川放下题目，重拾英语课本，准备继续背单词短语。

　　万筠眼神落到那张复印纸上，“在数学上，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这话万筠问谁都有可能在谦虚，但问江川不同，毕竟他是常年几乎满分的数学第一。江川摇摇头，诚恳回：“基础要点你已经涵括进去了，但凡用点心灵活运用，该拿的分自然不会丢。至于后面的大题，我不建议浪费这两天去死磕，得不偿失。”

　　这跟她的想法一致，万筠颔首表示认可，便没再打扰他背单词，转而继续攻克适才没算完的数学大题。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在大家紧张复习的氛围中来临，周四早上，三人轻装上阵来到学校，一路上卢西还抓紧着最后时间，频频出题考另外两人，最后生生把她俩问烦了，一看到学校大门，韩萌就拉着梁予冲了上去，只求快点儿摆脱那个出题机器。

　　另外三人的单车也正好来到校门口，瞧着她跑他追的场面，唐湘下了车冲前面两个女生喊：“卢西这是又念叨什么了，把你们俩这烦的？”

　　韩萌瞥了眼追上来的男生，摆摆手不欲多说，还是梁予冲她们三招招手，道了声早才开始解释：“我们接了一路诗词，感觉本来记住的都要被他给念叨忘了。”

　　推着车走上前，景澄润跟着笑：“有我们班语文课代表亲自喂题，你们俩还挑上了啊？”

　　“那三班学委也喂一个看看？”梁予也不跟人客气，扶着自行车座椅右腿一跨坐上了后座，就让景澄润推着她走。

　　出力的人没有怨言，推着一人一车继续走，“《蜀相》肯定会考咯。”

　　“那一定背熟了嘛，”微微抬着双腿，梁予转身冲卢西双手合十道：“只求你说的《阿房宫赋》可千万别考，那玩意儿也太长了。”

　　卢西却快步走上来，一脸认真：“那个肯定会考，至少最后一句你得记住！”

　　“最后一句啥来着？”韩萌掏了掏耳朵，“就记得尽哀来哀去。”

　　被她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逗笑，唐湘和景澄润相视一笑，转而看向后座的人，“阿予，你记得吗？”

　　“欸，你们文科生组团欺负理科生啊？”梁予努了下鼻子，思索了下回：“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不鉴之，亦使后人……什么什么也。”

　　在场的几个文科生被逗得哈哈直笑，就连跟在一边的许一铭也弯了嘴角，他空出一只手帮唐湘稳住偏移的车扶手，听着她们几个继续聊天。

　　跟着她们三来到停车处，梁予蹦下车蹙眉戳了下景澄润的后背，嘟囔着：“最后一句是什么嘛？”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锁好车的人眉眼弯弯，故意轻轻戳回她说：“学霸背成这样可不行哦。”

　　碰了下被点的额头，梁予立在原地眨了几下眼，复而又跑去缠着韩萌：“你背下来了吗？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思绪全被“后人哀之”充斥的人无奈的啊了声，挣脱开来大步走向教学楼，“救命，你们班干部局别拉上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学生了。”

　　梁予却不依不饶，笑嘻嘻追上去贴着她不肯罢休。卢西望着她俩打打闹闹的身影，跟同班的三人互换了个眼神，只能放任这两女孩闹腾下去。

　　大概这次是文曲星保佑，上午的语文考试中当真考到了这最后一句的填空，出了教室梁予直奔卢西的考场，锁定目标后直接冲了过去，握着他的手感恩戴德：“语文课代表不亏是语文课代表！”

　　同一考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卢西心里清楚，笑得无奈：“这次没写漏而字吧？”

　　梁予大手一挥，信誓旦旦：“必然不会，看来下午考数学前，我得去拜拜万筠。”

　　两人并肩出来，正好看到隔壁考场的秦阳，梁予没多想抬手打了个招呼：“下午数学加油啊！”

　　“你也加油。”秦阳没有专门停留，微笑示意了下便同她们擦肩而过。

　　待他走远，卢西才压低声音凑到她跟前说：“你倒是一点儿也不避嫌。”

　　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梁予注意到斜对面出来的韩萌，朝她挥了挥手，继而才回：“像你这种心里有鬼的人才会避而不谈，我和秦阳君子之交，有什么好避讳的？”

　　被戳中心事的人哑了炮，梁予向后用肩膀撞了下男生，“萌萌跟我说过高中不会谈恋爱，你若真想告白，我觉得可以等到高考后。”

　　话题中心的女生越走越近，两人便收了话茬，会合后又一起结伴回了家。

　　在周五下午的铃声响起那一瞬，心绪紧绷的学生们放下了笔，也短暂放下了来自高二上学期的种种压力。

　　同学们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核对着在草稿纸上记下的答案。分散在各个考场的人在走廊汇合，韩萌伸了个懒腰笑骂道：“你们说这个李华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信得自己写才行。”

　　跟唐湘一起过来的梁予推了她一把，“李华哪知道你写的那么烂哦。”

　　嬉闹之间，景澄润跟童知路一道出现，男生推了下眼镜，看见梁予和韩萌开口就是邀请：“明天你们有空吗？我在家组了局，去玩狼人杀。”

　　韩萌倚着围栏随口问：“还有谁啊？”

　　微妙的眼神晃过梁予，童知路掰着手指数：“我们这儿的七个，加上聂帅，周垚菡和……秦阳。”

　　“这就把我们都算上了啊？”梁予没介意他的停顿，语气轻松。

　　见她不介怀，童知路便挺值了腰板，举起大拇指指了下身后，“咱们景同学都去了，梁予前学委不会不给面子吧？”

　　没有直视被提及的人，梁予哼了一声，过去挽住了唐湘的胳膊：“谁说因为她去了，我是看在唐湘的面子上。”

　　“还得是我们班长魅力大，”童知路十分配合地点点头，又将询问的视线投向韩萌：“那萌姐你也赏个脸呗？”

　　都是认识的人，韩萌没扫这个兴，用手背拍了下身边的卢西，“一块？”

　　“好啊，正好当考完放松一下。”卢西接过抛来的话题，上前又跟童知路确认起地址来。

　　几人边说边下楼，约定好时间后，便各自在校门口散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我感觉考得不错，回去的路上梁予心情格外的轻松，甚至还流露出了些显而易见的欣喜。

　　大约还是因为，明天是周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