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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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凶手是那个调酒师吗？”白山秋野揉了揉脸，问道。
琴酒瞥了他一眼，“你倒有几分聪明。”
白山秋野撇了撇嘴，“我可不想当琴酒先生嘴里的废物啊。”
其实倒是蛮好判断的，对于他们这两个看完了整个案发过程的人来说，调酒师的所有表现几乎都被收入眼底，不提其他，那个藤田中的毒明显是剧毒，在他和调酒师调情的时候对方的脸色还很不错，身亡前没有任何不对的表现，那么毒物八成是被下到酒里——而两个人共喝一杯酒却只死了一个，本来就是最大的破绽。
琴酒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一下这个比自己手下都显得聪明些的小鬼。他沉思了一下，看着那边被警方装进证物袋的酒杯碎片，开口道：“密度差的把戏，对于调酒师来说，实在算不上有难度的手法。”
白山秋野唔了一声，也明白琴酒的意思，调酒师先在杯子底部倒入密度较大的毒液，再在上面倒入一种密度很小的酒，酒便浮在毒液上。也就是说杯子的上半部分是无毒的酒，下半部分却是致命的毒药。调酒师自己喝的时候轻轻吮小口上半部分，自己便没事，再在把杯子交给被害人的同时稍微摇晃一下，毒便混入酒里了。
“调情需谨慎啊。”白山秋野感叹了一句。
琴酒露出一个阴森的冷笑，“的确如此。”
那边工藤优作也将这个手法讲解了出来，调酒师也没有狡辩，只是跪倒在地说起和藤田之间的仇怨，话里还提到了藤田脖子上的那块装饰品——
“……那块红竹石是我弟弟废了很大心思才向高僧求来的，结果这个混蛋那么绝情地将他抛弃，还害他身败名裂，现在还有脸一直把它戴在脖子上……”
工藤优作听着听着却是眉头一皱，红竹石不算名贵，藤田这样的身份，要是深情就算了，但看他这根本连情人哥哥的样子都没认出来的表现，就知道他绝不是个情种，这样的人，会在乎一块其实十分普通的红竹石吗？
这样想着，他拦下了要把那块红竹石放入证物袋的警员，向他要走了那块石头，按理说这是绝不合规的，但如今案件已经侦破，出警的目暮警官又是他的老熟人，工藤优作也就这样得偿所愿。
另一边的白山秋野看见这一幕，却是眯起了眼睛。
琴酒对那块石头同样感兴趣，但也不会为此暴露自己。见酒吧的封锁已被解开，他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场，白山秋野顾不上观察工藤优作的后续动向，急忙追上琴酒。
从酒吧出来，外面原本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被清出一截，加上夜色已深，除了路边停着几辆警车，警戒线外就只有三三两两围观的路人，看到琴酒和白山秋野从酒吧大门走出后猛用醉意朦胧的眼神打量他们。
不过除了这些好奇心强烈的家伙们，这条纸醉金迷的酒吧街上还有更多只关心自己能不能玩得开心寻求放松的人们，甚至因为时间越来越晚而变得越来越多。
看见警车，白山秋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被夜风一吹，本就不深的酒意也完全醒了。把他养大的师父从他小时候就喜欢用警察来吓唬他，而在他自己一个人做事之后，也有几次险些被警车包围的经历……总之，白山秋野紧紧缀在琴酒身后，对方高大的身形真的能带给他一种比黑夜还深沉的安全感，虽然他也记得之前晕乎乎的时候好像说了些对方并不喜欢的话。
琴酒走了几步，往后瞥了一眼，眼神略凶，但被注视的人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跟着我做什么？”走到偏僻些的角落，离开了警察们的视线，琴酒停下脚步转身冷冷问道。
白山秋野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心跳加速，但只觉得是和琴酒面对面交流的缘故。
“我……我们还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酒醒之后的白山秋野看起来比之前乖巧一些，但依然毫不掩饰对琴酒的好感。
琴酒沉默了几秒，今天的东京并没有月光，夜幕之下，灯火之外，男人长长的银发也被打上一层阴影，黑色帽檐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紧了白山秋野，却只得到对方眼巴巴的模样。
“没有必要。”最后，白山秋野得到这样冷淡的回复，“我们不会再遇到了。”
不会再遇到了？
白山秋野觉得苦恼。
从他师父去世开始，白山秋野就很少再和别人打交道，当然，在他师父在世的时候，他们师徒也是离群索居，和人交往只会增加风险，对他们这种技术流的独狼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白山秋野之前也没有这样的需求，他一个人习惯了，接点单子赚赚钱，跑到哪里就在哪里住上一阵，无聊就看看动漫小说，练习基本功，随便做些什么打发时间，也无欲无求活到了现在。
但他现在有所求了。
也就是此时，他意识到自己于人际一道的匮乏，他会易容，会伪装，天赋好得让他的师父啧啧称奇，但当面具摘掉之后，该怎么追求一个比他还高大，性格冷淡，情绪让人捉摸不透的同性就完全属于他的知识盲区了。
是我刚才的应对哪里有问题吗？白山秋野忍不住想，好吧，果然还是喝酒的时候夸得有些油腻和露骨了，琴酒这样一看就很冷淡的男人，显然不喜欢这样。
活在灰色地带里的人，是没有太高的道德感的——至少白山秋野试图偷偷跟上去时，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只是琴酒太过敏锐，又进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保时捷356A，没做任何准备的白山秋野哪怕随手撬了一辆车想去追，都没赶上那辆明显经过改装的老爷车。
虽然白山秋野对这种轿车的驾驶并不熟悉，但现实生活中绝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自己正被跟踪，更别说察觉得这么快了。
他怀疑男神可能是什么极.道分子，毕竟他不是真的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气势，只是对于被情绪驱动着的年轻人来说，这样一个让人心动的对象比危险重要太多，无奈最后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没拿到。
回想着琴酒那头长长的银发，危险神秘的气质，白山秋野怅然若失。
另一边，几分钟之前。
琴酒自然不会有什么失落感觉，虽然对白山秋野此人有些在意，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和组织报告这次任务遇到的意外，并且让人注意工藤优作手中那块红竹石。在这点上，他和工藤优作看法相同：这石头里八成藏着什么对藤田来说很重要的秘密。
之前和那个死人交接的人是个代号为百加得的代号成员，属于组织二把手朗姆的派系，朗姆最近有意拉拢琴酒，不过琴酒对于那个藏头露尾的老东西并不感兴趣。比起深藏不露的BOSS，朗姆就显得急功近利又贪婪许多。
而且，被打上派系的标签，对他在组织中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琴酒自己靠着硬实力从一众组织二代中杀出一条血路，被BOSS看重，未来的定位自然不在目前几个派系之中。
琴酒知道一些组织的隐秘，比起被朗姆差遣，他更愿意赌BOSS这边会放给他的权力和地位，虽然这条路可能更危险，但这正是琴酒想要的，他从来不是为了安稳享受而走到今天。
回到眼下，这个百加得很可能会影响朗姆的某些态度——如果工藤优作拿走的红竹石中真的有关于百加得的线索。
但琴酒不可能提前通知朗姆，他知道BOSS想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孤立在外又实力强大的属下。
“大哥，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伏特加本来是收到琴酒的短信来这边接应，此时坐在驾驶位上有些惴惴不安，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是大哥出手的任务，很少会有什么麻烦遗漏。而这次不仅大哥的脸色有些不对，竟然还有人破天荒地敢跟踪大哥的保时捷356A，虽说技巧实在很烂……
琴酒不耐烦地瞥了眼后视镜，发现确实有一辆白色的私家车远远缀在后面，跟踪的车技不能说好，只能说能跟住全靠现在街道上车辆不多。他思量了一下，对伏特加道：“不用管他，加快速度。”
他猜到对方是哪个家伙了。只是没想到，那小鬼开车的技术这么差，真让人怀疑他到底拿没拿到驾照。
再想想对方被他毫不留情拒绝时露出的茫然表情，琴酒的手指动了动，心底生出一点烦躁，明明看起来聪明，也会读气氛，却为了所谓皮相而贴近过来的小鬼……
“伏特加。”
“怎么了，大哥？”伏特加加大了油门，发现那辆车果然很快被他甩开，压力小了不少，但被大哥喊了名字，还是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算了。”琴酒打消了刚刚不知为什么生出的对自己长相的怀疑，沉声道：“既然甩开了，就去最近的安全屋，关注一下百加得的动向……”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