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都可以解释的》正羊

31、第 31 章

　　梁约去了一趟附近的美术用具店装裱他刚完成不久的画——当然其中百分之六十五都是出自于管弋的手笔，但梁约并不觉得拿不出手，只是唏嘘入门太晚，黄金不在。

　　“你这是怎么弄的？还跟女人打架啊！”梁约看到杨咎胳膊上、侧脸上发红扩散的抓痕急的不行，翻箱倒柜找了药水出来后又发现没破皮，用不上，心里又来气又着急。

　　“确实是打了一架，只不过我是单方面挨揍罢了。”杨咎把手放到梁约腿上，暧昧又随意地摩挲和揉捏。

　　还有心思还玩笑，这哥们是给谁当冤大头去了？

　　“你去找你妈了？”
　　梁约眯起眼。

　　“哟，你怎么知道了？”杨咎觉得奇怪，“顺带告诉你一件事，咱们今天算正式在一起了，他妈的谁管她，一会画个红本本当作纪念啊。”

　　梁约不重地揍了他一拳，“当初你是怎么说的？现在知道我喜欢死你了就把之前说过的话全部往耳后抛了？”

　　梁约质问他说好的一起和你妈战斗呢？你冲锋陷阵的架势有了但怎么直接衰竭了呀？

　　杨咎悠哉悠哉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说什么鬼话呢？”

　　“这就是人悲哀的地方，即使在最坏的境况下也会向往能得到救赎。”杨咎点开消消乐，“就像你画画的时候，是吗？”

　　杨咎对于春秋笔法的实用性研究让梁约一度怀疑在他大学休学的前两年肯定选修过古代文学。

　　梁约觉得最近杨咎好像对自己去画室意见很大，他自以为一是工作日去的，周末还是两人在家黏一起；二是每次回来也没带什么刺鼻气体；三......反正杨咎始终臭着脸，让人觉得欠了他钱似的。

　　直到梁约狠狠输了一把晋级赛，抬头见还是这张臭脸，就忍不住骂他：你绷着张脸干什么，我又怎么你啦？画画不好看还影响你睡觉是吗？

　　杨咎冷哼一声，漂亮的手指一捏就碎了一手的花生壳，他翘着二郎腿道：那不是有个长得帅还水平高的男的教你么？就算学不会那吸收点精气也是好的。

　　梁约愣了下，问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哎哟。恰逢电视剧上放到个上朝时的太监之首阴阳怪气大将军，杨咎依葫芦画瓢，也哎哟他，但他嗓音低沉，一点宦官之首的韵味都没有不说还像个摄政王。

　　这部电视剧的后期配乐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杨咎的同事干的，他也从中帮了不少忙，是他今年迄今为止比较满意的一场活。

　　杨咎说你跟个小网红似的天天更新你的怨种艺术家日常，我想不看见也难。

　　半晌，他下巴一昂，俊美的面容加上开屏的气质简直让梁约没眼看。
　　他问，多高？有我帅吗？

　　梁约一开始阿谀奉承到后来的实话实说都没能让杨咎回归正常的缄默狼狗状态，而是总像个手贱要去招惹猫的大狗，脸上带着意味分明而嘲讽的笑。

　　梁约恼了。
　　梁约：“别扭什么呢？我条件这么好要是能和别人在一起那早就在一起了，就是喜欢你！行不行？能不能明白？”

　　杨咎老实了，甚至还相当满意的模样。

　　梁约忧心过杨咎的这个状态，总觉得他不是性格中有点M就是有过情伤，但人那天对着自己的贝斯发誓就谈过梁约这一任，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男人的呀？说实话我感觉我就是有点被你的辐射照到了。”

　　“被我？”杨咎笑了一下，“看到我演出了是吗？”

　　梁约诚实道：“那倒没有，你说的是那场你被一个小姑娘当众告白的吗？我觉得你当时有点小油腻，但这是正常的，帅在左油腻在右嘛。”

　　杨咎无言以对，长臂一展就勾着他脖子，直到亲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杨地主才大发慈悲放过他。

　　“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的？我妈打心眼就觉得我肯定会是个恶心人的同性恋，从我上了初中就开始大张旗鼓地骂，原本喜不喜欢我也不清楚，反正后来发现是喜欢的呗。”

　　杨咎坏笑道：“你说这玩意，也能遗传么？”

　　“去你的！”梁约眼里还带着水汽，“这种事儿你说着就能感觉到靠不靠谱行吗？那......怎么发现哒？”

　　“看片被发现了。”

　　梁约做了个惊呼的表情，但没有出声。

　　“是两个男的的片子吧？你肯定那时候已经是弯的完成时了。”

　　杨咎觉得梁约叽叽喳喳的有点烦，其实主要还是他不太愿意讲。

　　叛逆的男孩就要跟母亲对着干，甚至在情绪到位的时候巴不得当场从街上搂一个男人来亲，但真正看到狂野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片子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硬了。
　　重若擂鼓的心跳声中，杨咎并没有想象中被宿命击倒的感觉，而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快要浮起来。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藕断丝连般的茫然，要说还有一点内心深处落空的期待，他能预见到他的和母亲会正式踏上殊途。

　　蒋俪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随后就是尖锐的辱骂和哭闹，一地鸡毛。

　　杨咎攥着薄薄的被子，冷着脸想，反正我没有错，就算追责到和胚胎结合的精子都不应该把罪责加在我身上。

　　但很快他又软化了，人在苦境中的摇摆不亚于墙头草，他回到了日复一日的迷茫中。

　　梁约“嘶”了一声，下意识地觉得牙酸，他对触碰杨咎的过去总是有一种狂热的情绪在，假如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觉得折几年阳寿看一盘杨咎的纪录片不是什么问题。

　　但那是伤疤。

　　“当时也很担心......”

　　“担心什么？”梁约紧张道，专注的像是在看法国大革命实录。

　　“被吓软了，担心以后会再也硬不起来。”

　　梁约神情空白了一瞬，像是想骂两句又生生忍住，想到了什么难以言说的东西而表情微妙，杨咎横了他一眼，掐住他柔软的脸颊肉叫他的魂。

　　梁约口齿不清又心有余辜地说：“我就是下意识回想了一下你的那什么，感觉你要是阳痿了可能对于亚洲长度来说是一种损失......”

　　梁约在前几天正式结束了长达46天的似有似无的装纯任务，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时常让杨咎重新认识人性的险恶，不必看娱乐圈的明星，就看嗳昧期的恋人那绝对就能蝉联三金。
　　卡卡几乎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就跟旅行的青蛙似的，卡卡回家当天就给梁约抓了只死蜻蜓，梁约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说要是有心脏病真的就当场过去了。

　　杨咎又多了解他一点，原来梁约怕所有形似大扑棱蛾子的东西。

　　不过这和他雪白干净娇气又聒噪的特性倒是挺相符，杨咎戴有色眼镜分析道。

　　但值得一提的是，梁约爱和猫说话的毛病被杨咎发现了。

　　家里统共只有两个人类，尽管其中一个人类是三天两头才会出现的，于是杨咎无可争议地觉得梁约所有的话都是对他说的。

　　直到见证了梁约洗猫两小时就跟猫侃了两小时。

　　——天知道他从小就对嘴巴嘟嘟像机关枪一样的人没半点好感，殊不知竟然现在要和这样的人搞对象。

　　八月底了，毕业季的最后一丝荣光也被白花花的入职合同给挡住了，就业大浪潮中杨咎不可避免的得努力些，而且他也在考虑以个人为单位成立个小型工作室，一时忙得颠三倒四，连一周一二三梁约家，二四六自己家的约定都忘了，一下班就往梁约这跑。

　　梁约说候鸟南飞都没您老人家来的带劲。
　　闻言正在厨房里炒不辣的辣子鸡的杨师傅当场想罢工，但被以色侍他人的梁小公子及时镇压了。

　　“不过说实话你那工作室确实能弄一弄，就是这儿吧...终究还是没有经济好的城市发展的好。”

　　“确实是，而且人也是一个问题。”杨咎穿着背心翻炒锅中的菜，肌肉半紧的凸起来，看得梁约总是忍不住说两句话就往他肩膀头子上瞧。

　　“你朋友啊！”梁约提醒他，“问问你合作过的人呀，说不定就有愿意能跟着你干的呢。”

　　“那都是表面朋友，你看我平时跟人联系吗？这种签合同的事儿得找靠谱的，不然我工资都发不起。”

　　“我给你顶着呀。”梁约笑吟吟的，“我是你老板嘛！这种事情当然是义不容辞了，更何况我们现在的距离都快变成负数了，这有什么的？”

　　杨咎熄火，装盘后才腾出手来捏梁约的鼻子。

　　他说：“等我也是独立法人了之后记得改口，老板娘。”

　　梁约使劲嗅，从他拇指上闻到了辣子鸡的香味，馋的直接视男友于无物，被杨咎一手抱着一手端菜给带出去了。

　　梁约掠过客厅的时候还和在猫抓板上发泄怒火的卡卡对视了一眼，他总觉得就那一眼，卡卡生平第一次面对他露出了看待同类而不是奴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