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种田了》已鲸

9、第 9 章

　　次日清晨，外面的天色还没亮时，顾亦昀就爬了起来，昨天晚上九点多他就睡了，今天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

　　刚推开杂物房的房门，就听到里面的小鸡仔在叽叽喳喳地叫着，顾亦昀一边啃着饼干，一边蹲下身子看着这些黄绒绒的小东西，这才过去几天，这些小鸡仔就长大了不少。

　　顾亦昀掰了些饼干碎放手心，刚把手伸到鸡笼里，十个小脑袋就不怕生一窝蜂地往他这边挤，顶着它们那未发育完全的小鸡嘴往他手心嘬，没过一会儿，手心的饼干碎就没了，他抖了抖手中的余屑，又抓起那只吃得最多抢得最凶的小胖鸡。

　　顾亦昀抓着它逗弄了好一阵子，正准备放回去时，他又看到鸡笼里一层的鸡屎，他轻轻地啧了一声，心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得把它们放到院子里养了。

　　喂完鸡后，他又跑到院子里小菜地里，看看他前几日种下的种子发芽了没，他把小菜地看了个遍，嫩芽没看到几颗，反倒野草长出来不少，他拿起水桶在水井边接了点水，给小菜地都淋了一遍水。

　　爷孙两刚把早餐吃完，送货人的电话就来了，顾亦昀赶紧放下手中的大面碗，抓着手机就出了门。

　　上午送的是水泥石灰沙子和红砖这些，顾亦昀直接让他们把货送到菜地里，这些东西不值钱，所以不担心有人来偷，再说了明天就动工了，搬来搬去还费体力。

　　沙子和红砖不怕雨淋，但水泥石灰可碰不得水，幸好这几天天气好，没下什么雨，但顾亦昀还是找了几块塑料薄膜，把水泥和石灰盖严实了。

　　等到下午老石板也到货了后，第二天他们就开始动工修水沟了，顾亦昀看了天气预报，未来几天都不会下雨，但这春雨一来，不连下个十天半月的根本不会停，趁着最近这天气好，必须赶紧把水沟修建好。

　　“小凯，这边再来点水泥。”
　　“亦昀，找块小点的石板来。”
　　“我这里也要水泥。”
　　“......”

　　顾亦昀刚把桶里的水泥倒出来，还没歇上一分钟，那边就有人大声喊着，他赶紧拿起桶子和扁担朝着小路边跑去，还一边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声：“好，就来。”

　　他连忙跑到小路上，把桶子放到顾大牛的旁边，等着他和刘叔两人和完这批水泥后，再用扁担运过去。

　　这刚开工不到两小时，他和顾凯两人就累得满头大汗，他们两一直在搬水泥石板和砖头，来帮忙的几个叔伯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顾亦昀不敢叫他们做这些重活。

　　这水沟分为两段，一段靠近山脚下的泉水口，水沟底部是用老石板铺的，它的下游那段是用红砖和水泥砌的一个较深的水沟，大概有1米宽1米高，这块也是菜地的蓄水池。

　　用老石板铺的那段有十来米长，这里靠近山脚，所以有些坡度，顾亦昀打算顺着这段地形把水沟做成那种阶梯式的，沟底先倒上水泥，再找合适大小的老石板铺上去，隔两三米就顺着坡度往上搭块石板，老石板没铺得很整齐，反而参差不齐很是不规则。

　　水沟的两边用大石头堆砌而成，这些石头还是前天挖掘机从荒地里挖出来的，正好废物利用全往这里放，顾亦昀打算再往水沟两边种些花草。

　　到时泉水顺着老石板陈旧的纹路涓涓流下，穿过繁盛浓郁的花草，缓缓地流入菜地或者水沟里，前天在建材市场时，他一看到这些老石板，脑子里就蹦出了这样的场景。

　　下面那段水沟相比之下就简单些，它的最大用处是蓄水，不需要考虑美观只讲实用，直接用红砖砌抹上一层水泥，再做几个出水口，能把水从水沟导入菜地里就行了。

　　顾亦昀找了块合适大小的老石板，等顾凯也挑着担子回来后，两人一起去搬着老石板往水沟边走去。

　　顾大牛早上开着三轮来的，本来想用三轮车运这些东西，可惜这地刚开荒，再加上车斗放了重东西后，车子刚开进地里，车轮就陷了下去，只能靠人工搬运。

　　几个人忙忙碌碌干了一上午的事，水沟还只完成了七八米，中午吃饭时，顾亦昀和顾凯两人夹菜的手都开始颤颤巍巍了，惹得刘叔他们笑了一中午。

　　等到下午李家哥两来帮忙后，顾亦昀他们才松了口气，李家哥两在镇上开了家早餐店，上午没时间，下午这时才有空来帮忙。

　　顾亦昀和顾凯两人也能喘口气休息一会儿了，顾凯丢下桶子就往家里跑去，刚才事多走不开，这会儿有时间他得解决下人生大事。

　　顾亦昀把线手套脱下，拿起水壶后在老石板边找了块空地，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刚往嘴里灌了两口水，就听到在不远处顾爷爷和旁边的人闲聊声。

　　“老顾，你孙子在这要弄些啥啊？”
　　“开个小农场啊？那不就是种菜？”
　　“他一大学生不去大公司赚钱，在这弄这些东西干嘛啊？”
　　“啧，你这犟老头好心和你说呢，你发什么脾气。”
　　“是啊，在这乡下整这些玩意有啥出息，他那大学可白读了。”
　　“哎呦...你也咋不劝劝他，你看看咱村头开的那家店，你说谁会跑到咱这儿喝那啥玩意，还叫什么飞的。”
　　“......”

　　今天一下午的时间里，村里陆陆续续地有人跑来看热闹，毕竟他这几天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前天来了挖掘机，昨天还运来了那么多的东西，想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都难，顾亦昀一脸无奈地笑了笑，喝水的动作都小了点，生怕让他们看到他坐在这里。

　　“那咖啡店还没开张呢？”
　　“没呢，上个月那小伙子还来了，说是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哎，你说那小伙子长得那么好看，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是啊，长那么好看，就脑子可不好使。”
　　“......”

　　他们越说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大，顾亦昀侧头看了过去，只见顾爷爷周围站了一群人，一边看着顾大牛他们和水泥，一边絮絮叨叨地聊着天，离他们不远处，几个村里出了名八卦的婶子凑在一堆大声地说笑着。

　　顾亦昀准备收回脑袋继续躲着时，正聊得起劲的周婶子眼尖发现了他，她连忙扯着嗓子冲顾亦昀大声喊道：“亦昀啊。”

　　顾亦昀咧着嘴角无奈地笑了笑，连忙朝着她打了声招呼：“婶。”

　　“哎。”周婶子满脸笑意地点点头，紧接着对他发出了八卦三连问：“你咋的回来了啊？你真要在这开农场啊？你不打算回城里了啊？”

　　顾亦昀笑笑：“对，不回去了。”

　　周婶子一口气不带停地继续叨唠着：“哎呦，你在这地方有啥出息啊？你之前的工作呢？”

　　顾亦昀挑挑眉头，他语气里带着笑意地问道：“周婶是要给我介绍工作吗？”

　　周婶子一听到他的话，露出满脸地不知所云：“没...没啊，我哪有工作介绍给你啊？”

　　顾亦昀哦了一声，他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婶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是有合适的工作给我介绍呢。”

　　站在她旁边的刘婶子扑哧一笑。

　　周婶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亦昀在嫌她话多，她笑着骂道：“得了，现在长大了会拐弯骂人了啊。”

　　顾亦昀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那边周婶子突然拍了下大腿，还大叫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双眼放光地冲着顾亦昀说道：“工作我不行，但我能给你介绍姑娘啊。”

　　顾亦昀一听到这话面色一僵，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只听见周婶子又接着絮絮地念叨着。

　　“你今年有29了吧？这年龄是该找对象了。”
　　“你有对象了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直接和婶子——”

　　“周婶，我还不急着找对象。”顾亦昀赶紧出声打断了她，不等周婶子反应过来，顾亦昀连忙站了起来，拿着扁担朝着远处水沟跑去，还不忘打了声招呼再走：“婶，我继续去做事了。”

　　在接下的这几天里，顾亦昀一看到周婶子就绕道走，休息时都特意找没人在的地方待着，生怕遇到这些热情的婶子们，说些让他难以招架的问题，而这个水沟他们一直弄到第三天下午才修建好。

　　水沟建好后，需要等水泥干了后才能使用，这期间还得时不时地往上面淋上一些水，这样能防止水泥表面开裂，修完水沟后还剩下一些红砖，顾亦昀也没浪费，直接用它在菜地里铺上小路，这样下雨天往菜地里走时不会脏鞋子。

　　顾亦昀朝放砖头的地方看了一眼，没剩多少砖头了，又转头看向刘叔那边，那条小路也铺的差不多了，估摸着还弄半小时就能完工。

　　他提起旁边地上的一桶鱼，这都是顾爷爷和顾凯钓了一上午的成果，顾亦昀上午就和刘叔他们说好，晚上来他家吃饭，这几天大家都累狠了，今天好不容易要完工了，晚上到他家好好的吃上一顿补一补。

　　顾亦昀回到院子时，舅妈已经把菜准备齐全了，今天顾爷爷钓了两条三斤多的鱼，顾亦昀打算用它做道铁板烤鱼。

　　他把两条大鱼和五条小一点的鲫鱼洗净去鳞破肚后，放了点盐葱姜蒜和料酒腌制，又从厨房里的竹篓里拿出七八颗土豆，洗干净表面的泥土，再把它切成小块过道水去掉表面的淀粉，另外再切了些洋葱和芹菜。

　　他在准备配菜时，舅妈已经开始炒菜了，顾凯就在旁边帮忙打下手，三个人前前后后在厨房里忙活了四五十分钟，才把院子里的木桌摆满，等最后顾亦昀把铁板烤鱼端上桌时，顾大牛他们正好也回来了。

　　顾亦昀赶紧招呼着他们上桌，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估计早饿了，他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白酒后，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一上桌都来不及喝上一口酒，连忙端着饭碗就着舅妈做的红烧肉开始干饭，鲜嫩油亮的红烧肉一口咬下去，肥肉部分入口即化，化成了咸甜香浓的油汁顺着喉咙眼流了下去，还不到两分钟，他的饭碗已经见底了。

　　把这一碗饭吃下去，他才感觉到踏实感，顾亦昀侧过头，看到顾凯比他的吃相还夸张时，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铁板烤鱼的汤汁开始冒泡泡，铁板是用的上次烤肉的平底大铁锅，与其说是烤鱼还不如说是煮鱼，鱼先用热油煎至两边金黄，然后将土豆、洋葱和芹菜这些配菜放到平底铁锅上，再把煎好的鱼放上去，最后淋上一层熬制的酱汁。

　　顾亦昀先夹了一块土豆，土豆放入锅里之前用大油炸过一遍，这时的土豆外脆里软，再裹上一层烤鱼的汤汁，一入口满嘴的鲜辣咸香，软嫩的鱼肉轻轻一抿就化开了，不沾汤汁都能吃出它的香甜。

　　炒酱汁时他特意放了朝天椒、青椒、干辣椒三种辣椒，还放了一把花椒，再加上火炉里的酒精不断燃烧着，这鱼吃起来又辣又麻又烫，一桌人吃的额头不断地冒汗，嘴巴不停地喘着粗气。

　　十来个人就着小酒，吃了快两个小时，才把这一大桌子的菜解决完，吃到最后顾亦昀和顾凯两人的嘴巴都肿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