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种田了》已鲸

11、第 11 章

　　顾亦昀把抽水泵关掉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现在还不到五月，天气已经热得不行了，这太阳比夏天的大烈日都要毒辣，照的人都要睁不开眼了，他拿起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网上买的种子昨天就到了，他一大早跑到镇上取货，回来后又在地里弄了大半天，才把这些种子全种上，现在这七亩地总算都种满东西了。

　　顾亦昀把水壶放到一边，从蓄水沟里提起抽水管，垄沟里的水流速度慢，再加上有部分菜地离蓄水沟比较远，所以得用抽水泵另外淋点水，他把水管一圈圈地卷好后，随身丢到抽水泵的旁边，又从地上拿起竹篓朝着小山那边走去。

　　他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了顾爷爷说的那块地，顾亦昀从旁边掰下一根树枝，拿它敲打了下地面郁郁葱葱的绿草，这个季节蛇虫多，它们又爱躲在这些茂密的草丛中。

　　随着树枝不停地摆动，一股独特的清香扑鼻而来，他蹲下身子扯了一簇，凑到鼻尖仔细闻了闻，确实是蒿子。

　　下午出门时，顾爷爷嘱咐了好几遍，要他来采点蒿子回去做蒿子粑粑，本来应该清明节之前来采的，那时的蒿子刚刚长出来，是最嫩的时候，但那会儿正忙着农场的事，都忘记这茬事了。

　　蒿子得挑着头部的嫩叶采，这些新发的嫩叶吃着软嫩无渣，适合做粑粑，他围着这片草丛走了一圈，竹篓就装个半满，这么多的蒿子应该够了，回去的路上，他还顺便扯了几十张箬叶，这些叶子能做粽叶，也适合用来包蒿子粑粑。

　　顾亦昀摘完需要的量后没再多耽搁，急急忙忙地提着竹篓往家走去，等会儿回去还得做些蒿子粑粑，再加上明天就是清明节了，他还得准备些东西。

　　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的顾亦昀就和爷爷出了门，在村子里和舅舅舅妈他们碰上头后，一行人朝着村外走去。

　　几个人走了快四十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眼前不大的空地上有两个水泥砌成的坟墓，坟墓附近长了稀稀散散的杂草，顾亦昀把背篓放到旁边的地上，拿起镰刀开始清理坟墓附近的杂草，舅妈从顾凯手中接过背篓，从背篓里拿出了香烛和纸钱。

　　顾爷爷背着手走到坟墓前，一声不吭地盯着墓碑上的字，阳光渐渐地洒在他那长满深沟似的脸上，浅浅地镀上了一层金辉，顾大牛绕过他来到坟墓旁边检查着水泥有没有开裂，顾凯跟着顾亦昀一起清理着附近的杂草。

　　几个人无声又默契地忙着手中的事。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坟包附近已不见杂草的痕迹了，顾亦昀先到外婆坟上拜了个晚年，又提着背篓来到旁边的坟墓上，他从背篓里拿出了三碟菜，都是妈妈生前最爱吃的，顾亦昀把它们摆到墓碑前，又从竹篓里拿出一瓶旺仔和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摆到旁边。

　　顾爷爷走到他的身边，扶着膝盖慢慢地弯下身子，从竹篓里挑出两个又圆又大的青团和三块蒿子粑粑，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到墓碑前。

　　老人低垂着头看着墓碑前摆成一排的菜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他突然伸出那关节突出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拂过墓碑上残留的枯枝。

　　一行人一直等到墓碑前的纸钱化成灰烬才离开。

　　几个人往回走时，气氛没来时那么沉重了，顾亦昀从背篓里拿出早上刚做好的青团和蒿子粑粑，给他们一人拿了几块。

　　这种青团是他第一次做，顾亦昀做了两种馅料，一种是用豆沙做成的甜口馅料，一种是用腊肉香干做成的咸口馅料，他随手拿了一个，早上没来得及做标记，直接一锅蒸了，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馅的。

　　顾亦昀打开手中青团的保鲜膜，半个巴掌大的青团还带着微微的热气，他咬了一大口，软糯的外皮包裹着里面小块小块的腊肉，吃起来是满口腊肉的肥润咸香，青团的外皮他没放很多蒿子汁，所以尝不出什么蒿子味，更多的是腊肉的烟熏香。

　　但青团的外皮好像厚实了点，他把里面的馅料都吃完了，外皮还剩下一大口，顾亦昀把它全塞入口中，又从背篓里拿出蒿子粑粑。

　　这种蒿子粑粑他从小吃到大，昨天晚上他就把蒿子处理好了，蒿子处理有点麻烦，得先把它洗净焯水，再过道凉水挤干水分后，再用破壁机打成汁。

　　今天早上做的时候，直接把蒿子汁连渣带汁的倒入糯米粉中，再加一点点的澄粉，这样的外皮又糯又不沾牙。

　　蒿子粑粑他也做了两种吃法，一种是直接做成饼不加任何的馅料，放到锅子里煎到两面金黄就可以出锅了，吃的时候可以蘸着白糖吃，另外一种是往饼里包入用花生、黄豆、糖熬成的馅料，最后用箬叶包成正方形上锅蒸熟。

　　直接煎的蒿子粑粑外脆里糯，还能吃到里面的蒿子渣，蒿子事先焯过水，所以没什么苦涩味，取而代之的是满口的清香。

　　蒸熟的蒿子粑粑口感就丰富很多，黄豆用高压锅炖烂后，捣成泥再加入花生碎和白糖拌匀，所以吃上去有糯糯的外皮，和细腻香甜的内陷，再加上颗粒感十足的花生碎，这个蒿子粑粑是他最爱吃的口味，也是他妈妈最爱吃的。

　　早上出门的早，顾亦昀忙一早上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他连着吃了两个青团四个蒿子粑粑，才感觉肚子里有了充实感，但这东西吃多了容易涨肚子。

　　几个人聊着天吃着东西走走停停的，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他们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到。

　　快到村子时，他们转了个弯朝着不远处的竹林走去，春季的竹笋刚刚长出来，是最嫩的时候了，这片竹林里的竹笋是那种小竹笋，细细长长的一根肉还少，但它的口感鲜嫩香脆。

　　他们刚走进竹林里，顾凯就大叫了一声：“卧槽，怎么这么多，村里没人来扯啊。”

　　舅妈啧了一声，搭腔道：“没人来扯还不好啊，这么多竹笋早知道多带几个篓子。”

　　顾亦昀看着地上冒出尖尖头的小竹笋，确实挺多的，都不需要特意去找，走上一步就能找到一大把。

　　站在他旁边的顾爷爷弯下腰从地上扯了一根，一层一层地拨开笋皮，鲜嫩翠绿的竹笋肉露了出来，他掰下笋尖最嫩的部分，丢到嘴里细细嚼着，笑眯眯地说道：“这笋不苦，多扯点回去做泡酸笋。”

　　顾亦昀他们把背篓放到地上，掀起袖子开始扯竹笋，这种小竹笋容易采，都不需要用什么工具，用手一掰就能轻松地摘下来。

　　竹林里响起此起披伏地咔咔声，随着咔咔声越来越远，他们越扯越多，竹篓里的竹笋也越装越满。

　　这种小竹笋最适合做泡酸笋了，把它剥皮后放到水中煮个七八分钟，捞出沥干水分放到坛子里，最后加入泡椒、花椒、小米辣、生姜、大蒜、盐白糖白醋、凉白开密封腌制半个月。

　　泡好的酸笋可以直接吃，一口咬下去清脆又爽口，伴随着酸酸辣辣的味道，还可以用来炒菜，酸笋炒五花肉、酸笋炒鸡杂、酸笋焖鱼片...

　　最后，竹林里一大半的竹笋都被他们扯掉，竹笋长得快，再过一两天就老的不能吃了，顾亦昀和顾凯的大背篓里已经都装满了，地上还有十来捆竹笋，这些新鲜竹笋得赶紧处理，一行人连背带拿地来到顾大牛家里开始腌制酸笋。

　　扯竹笋有多简单，那这剥笋皮就有多难，几个人坐在院里剥了快两个小时了，地上还剩下一大堆的竹笋。

　　顾凯发疯似的朝天怒吼了一声，丢下手中的竹笋往靠椅上一靠，率先不干了，早知道剥笋这么累，刚才就不扯那么多了。

　　顾亦昀剥完手中的这根后，也站起身撑了个懒腰开始休息，他一边揉着磨破皮的指尖，一边在院子里转悠着活动身体。

　　他刚走到鸡圈旁边，里面的小鸡仔就开始扑腾着小翅膀往墙边躲，小嘴里还叽叽喳喳地叫着，不知道顾大牛是怎么养的，明明鸡仔是同一批，喂得东西也差不多，可是这些小鸡仔看起来比自家的大了一圈。

　　不过家里也得弄个鸡圈了，老把它们关在鸡笼里不是个办法，这些小鸡仔长大了，关在鸡笼里没活动空间，再说了这鸡屎味也不太好闻。

　　中午在舅舅家吃完饭后，顾爷爷提着一袋剥好的竹笋朝着院门外走去，顾亦昀向舅妈他们打了声招呼，抱着坛子跟在顾爷爷身后慢慢地走着。

　　隔日六点不到顾亦昀就醒了，这几日早起成习惯了，他走进厨房先把火生起，用小灶煮了一锅小米粥。

　　准备好早餐后，他来到院子里的小菜地里，弯着腰开始拔野草，这些野草长得快又多，几天不来处理，都快要看不见菜苗了。

　　拔完野草又给菜地都淋上水后，他跑到后院转了一圈，在角落里清理出一大块空地，又跑回杂物房里拿了几块旧木板和锤子。

　　顾亦昀在角落墙角处用木板搭了两面围栏，又用以前装修剩下来的砖头堆砌在两边，往上面压了块木板，这样一个简陋的鸡窝就做成了，小鸡仔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躲了。

　　他把小鸡仔放进鸡圈里，又拿了两个铁盆，装了水和玉米碎放进鸡圈里，顾亦昀观察了一阵，自家的鸡仔还没他的手掌大，是比顾大牛家的小些。

　　顾亦昀喂好小鸡仔后，又顺着后院的那条小路往后面的菜地走去。

　　早上雾气重，土地里的菜苗都吸足了露水，个个看着就油光发亮的，顾亦昀一边在菜地里散着步，一边仔细观察着菜苗的生长情况。

　　等到他走到鱼塘那边的荒地时，才发现这里还有一块地空着，之前开荒时，因为这块土地范围小又地势不平坦，再加上分布的零散，所以就没让挖掘机弄这边。

　　顾亦昀在这片荒地里观察了一圈，发现这块地还真不适合用来种菜，一是因为这边地势不平，蓄水沟的水不能引到这里来，得完全靠人工淋水，二是因为它的位置有点偏僻，用来种菜也不太好管理，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种些什么。

　　等散完步回到家里后，顾亦昀立马在网上查起了资料，最后得出这块荒地不方便种菜，但用它来种果树的话就省心很多，他本来打算随便在网上买点果树种种，可等到晚上陈维的一个电话打来，就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晚上十点半时，陈维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原来是他在抖音看到了顾亦昀发布的视频，打电话过来问他情况的，两人聊着聊着陈维就顺口提了一句陵市黄桃，顾亦昀这才想起隔壁陵市的黄桃在全国都能排上名，他可以在剩下的那块空地里都种上黄桃树。

　　他和陈维七扯八扯地聊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这通电话，等电话一挂他立马在网上找了家规模还挺大的黄桃种植基地，准备明天打电话过去咨询下。

　　等到次日顾亦昀把电话一打，才得知他家果园还有果苗出售，但种植黄桃最好在四月，要种的话这几天就得定好了，再晚点的话可就不好养活了。

　　顾亦昀挂了电话后又犹豫了几秒，陵市离家没多远，开车3小时就能到，但他的车早几天就被顾凯借去了，现在要去陵市只能坐火车过去，可是明天就是五一假期了，他想到往常五一节假日火车站的人流量，就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还是在网上买了一张去陵市的火车站票，买完票后又给果园老板发了条信息说明天过去看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