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宇智波未来》佐佐末

29、木叶29

　　第二十九章

　　宇智波未来一路朝着神无毗桥的方向疾行。耳畔刮过的都是一道道凛冽的气流声，过路处岔出的细枝嫩叶划过她的脸颊，但她无心闪避，任由它们留下细密的痕迹。

　　她不在意脸上的灼热感是因为速度太快而被气流撞出来的，还是被枝丫划伤后又不断撞风的伤口产生的，也不在意下一秒前方是否会撞上未知的敌人。此刻的宇智波未来只剩下一个意识——直线是最短的距离。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她的前行。

　　谁能阻拦一个姐姐想要到达弟弟身边的决心？

　　眼前骤然炸起的火光不能。

　　耳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能。

　　——！！！

　　“带土！！”旗木卡卡西大喊。

　　下一秒始作俑者们全都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旗木卡卡西第一次看见少女目眦尽裂的样子。

　　直线当然是最短的距离。但哪怕宇智波未来再如何没有偏转方向，再如何快速的奔跑，在她踏上神无毗桥那一刻，在她以为终于赶到了宇智波带土身边的那一刻，她刚好撞上了既近又远处的石洞轰然坍塌的瞬间。

　　优秀的忍者素养让她从一开始的爆炸声中就辨别出来其代表的威力。

　　为什么不去抱有希望呢？

　　因为她看见了野原琳，看见了旗木卡卡西，但是本该同时跟他们一起出现的那个身影，宇智波带土却不在此处。

　　那么他会在哪呢？

　　视线移回原处。一切早已昭然若揭。

　　更何况刚刚重伤的旗木卡卡西那一声大喊。

　　宇智波未来在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两人极致悲伤与痛苦的欲言又止下，沉默不语的死盯着坍塌处，她甩开了挡在身前的手，冲向那一堆废墟。

　　“怎么会……”不应该如此的。

　　天慕上像是应景般下起了大雨，雨势在几秒内加剧，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身上，但她却浑然不觉地趴在废墟之上。

　　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的双手此刻却安稳了下来，像是遗忘了忍术一般用双手一下接一下的扳开顶上的碎石，一下一下地往下翻动着。没有任何防护，少女纤细修长的五指理所应当地染上了血迹，就连日常保养的得体的指甲盖都翻了起来她也浑然不觉。

　　怎会如此呢，

　　怎会如此呢！！

　　就差一点！

　　只差一点，但凡她多快一步，再多快一秒，或许她都能够提前杀了那个人，将带土带出来。

　　少女清理碎石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她慢的远不止这一步。

　　“对不起……带土。”

　　如果我能更厉害一点，是不是刚刚就不会迟到。

　　“对不起……”

　　如果我之前再多努力一些，是不是就能更早的想起今天。

　　“对不起……”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选择恢复记忆。

　　从来自信的宇智波任由懊悔的痛苦缠绕全身。、

　　是雨水将天气变阴沉，还是她的视野灰暗了起来？

　　她明明那么努力变强，最终却还是没能保护好让她变强的初衷。

　　对不起。

　　对不起。

　　“未来，够了！未来！”旗木卡卡西瞬身到了宇智波未来身边，双手桎梏住了对方鲜血淋漓的手，从背后绕过半拥抱式的将她地动作打断。他的声线嘶哑、低沉、颤抖，却极力控制得正常，“可以了……”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出现在她的身边，又凭什么跟她说出这些话。

　　但是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让我抵命也好……

　　“未来，此地……！”不宜久留。旗木卡卡西认命般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眼前所见卡得不能再继续。

　　他看见了。

　　被强迫着半靠在他怀里，后续不再有动作的少女在雨幕中抬起头。

　　那双摄人心魄的瞳孔早已变得鲜红，

　　暴雨中的少女面色苍白，唇色全无，像是身上所有的血色都会聚到了这一处。

　　复杂瑰丽的斑纹在双眼中疯狂旋转。

　　随后血红的泪液混杂着雨水落下，从一颗接一颗，到一股接一股，侵盆而下的大雨都未能稀释掉少女脸上血红色的痕迹。

　　旗木卡卡西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好疼。

　　一段时间未有动作的少女举起手，空掌扣上自己的眼睛。

　　“呵。”她短促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万花筒写轮眼。

　　传说经历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后方可进化的万花筒写轮眼。

　　她原本以为可以凭借着【系统】升级无伤拥有的眼睛。

　　想得到后用来更好的守护弟弟的眼睛。最终还是荒诞式的走上了“命运”般的老路。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少女在这短短几十秒之内想了什么，只见她放下手后站了起来。接上了他先前未说完的话语：“走吧，卡卡西，此地不宜久留。”

　　“那这……”他看向刚刚少女疯狂翻翘的地方，她平静的速度让他怀疑她是否真的冷静了。

　　“卡卡西，都是忍者。”宇智波未来紧抿着唇，随着他将视线投向同一处，不知道是向着谁解释。

　　都是忍者，判断各种情况下的存活性是他们的必修课。

　　何况再随意撬动下去，说不定会造成二次坍塌。那么对于被深埋在底下的……会是更多的破坏。

　　他们还有任务，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敌人。

　　宇智波未来用尽力气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睁开之后重新露出的却不是熟悉的黑眸。

　　同时旗木卡卡西警戒起来。

　　“……真敢来啊。”宇智波未来勾起一侧嘴角，漫不经心又轻蔑的。

　　双瞳中的巴纹连成绮丽的形状转动着，少女直立于大雨中，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意。

　　波风水门赶到的瞬间，看到的就是宇智波未来一人包围了岩忍众人的气势。

　　战局不出意外地压倒性被推平。

　　连波风水门都在这一场对局中沦为了辅助，这也是他甘愿将“撒气”的机会让予少女的选择。

　　结束之后，波风水门来到宇智波未来面前，郑重地道歉道，“对不起。未来。”

　　面对弟子的逝去，身为老师的他同样难受痛心。那么与弟弟相依为命多年，一直以保护弟弟为重的少女内心又是何等痛苦呢。

　　“是我的错，没能处理好任务，也没能及时赶来。”他弯着九十度还要深的腰，语气真诚且自责。

　　宇智波未来仿佛看见了他上一次向她道歉的样子，在宇智波带土的病房门口，金发青年也是同样的动作，同样懊悔真诚的话语，身边也同样站着他的两个弟子。

　　现实与过去的两个场景中唯一的差别只有一个。

　　缺少了一个大笑着说“我没事”的人。

　　宇智波未来无意抢夺弟弟的“唯一”，同样如上次般说出了这句话：
　　“……不是你的错，前辈。”是我的。

　　波风水门看着眼前毫无伪装的少女，知道她是真心说出这句话的。

　　但正因为知道她真心无意责怪，才更让他难堪。她看得过于透彻 ，又温柔地不愿将罪责甩于他人。

　　明明她若是责怪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都认。

　　“未来……”他差点脱口而出，不用那么清醒也可以的。

　　“前辈，我们都知道这个事情怪不了谁。”都是我的错。宇智波未来打断道，同时也转头向一直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的旗木卡卡西说道。“也不是你的错，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抬起头，受宠若惊又无错的看向她，“不……我……”他怎么可能没有错呢。

　　她可能只是不知道……

　　“我没有替逝者原谅生人的习惯，也不是爱将思想强加给弟弟的姐姐。我只不过是将看到的东西说出了罢了。”

　　她搭上旗木卡卡西的眼侧，应急捆好的纱布已经松散了。她眸间情绪柔和了一瞬，指腹轻柔地摩挲了几秒，才接着开口道。

　　“他将眼睛给你的时候，就告诉你了。”

　　就像隔着纱布也能知道那是宇智波带土的眼睛一样。

　　宇智波未来也能够知道宇智波带土行为下所代表的心意。

　　她从他的遗物中看到了他的意愿。

　　“‘不是你的错，不用过于责怪自己了，卡卡西。’”

　　若是其他人的劝导，对于旗木卡卡西来说起不到丝毫作用。

　　但眼前抚摸着他伤痛处的人是……世界上最了解宇智波带土的人，也最有资格责怪他的人。

　　她说的话……他想听。

　　【带土，这些话，我想听。】

　　【可以吗？】

　　他裸露出来的单边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

　　他听见了他的心和声带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好。”

　　与宇智波未来不看便能知道那是宇智波带土的眼睛不同，波风水门在这番对话中才听出了真相。

　　宇智波带土竟将一只眼睛移植给了旗木卡卡西。

　　波风水门语气有些沉重;“这只眼睛……后续或许有些麻烦。”

　　波风水门所说的后续，既指非宇智波家人移植写轮眼之后的负担，使用困难只是之一，更严重或许还会出现排异反应；同样也指回村之后会面临的各种麻烦。

　　首先宇智波一族就不会允许写轮眼出现在一个外族人身上。

　　其次还要提防那些对宇智波的写轮眼虎视眈眈的外族人。

　　哪怕最后眼睛真的留在了旗木卡卡西的身上，也免不了会受到更多的管制与敌意。

　　这颗眼睛落在旗木卡卡西身上，少不了引起一阵风波。

　　旗木卡卡西觉得自己本该惶恐，但他也绝不会让带土留下的东西被夺走。

　　他抚上被纱布缠绕的眼眶，这是宇智波带土的眼睛。

　　“我不会取出来的。”绝不允许利益与阴谋沾染上他的遗物。旗木卡卡西一字一句道。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担心起刚刚的语气是否过于生硬，会不会产生什么歧义让眼睛主人的姐姐感到冒犯。

　　正惴惴不安着，他就听到了令他安定的声音。

　　宇智波未来面无表情，语气却很郑重。

　　“这只眼睛既然是带土的意愿，那么我就会替你保下它。”

　　只要是弟弟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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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无毗桥战的具体内容改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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