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神坛》城玖

5、第五章 天使孤儿院

　　时间还剩00：00。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达成主线任务［在小食室待满30分钟］发放奖励［+200积分］【隐形衣】失效】

　　程隐听到系统提示音响起，轻轻推了墨妄一下：

　　“带路。”

　　墨妄在黑暗的走廊里快速穿梭，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程隐紧紧跟在他身后。

　　走廊里空无一人，他们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夜晚，阴森的孤儿院似乎又多了些不为人知的存在，墙上的鬼影浮现，鬼影高大，笼罩着诡异的白色，如飘荡的幽灵一般也以极快的速度正追赶着二人。

　　墨妄将程隐带到一个木门面前，在鬼影将要到触程隐的时候，转身拉过他，把程隐推了进去，门在他们的背影之间关上。

　　程隐一进去就扑倒在地上，他吃痛地揉了揉膝盖，心想着这家伙力气还挺大，然后看着关上的门，小声呼唤：

　　“墨妄？墨妄？你还在外面吗？”

　　外面果然没有任何应答。

　　程隐摸黑试图识别这是哪里?又闻到那熟悉的潮湿发霉的气味，这是又回到最开始的房间了。

　　这次，那些空着的铁床都躺满了正在熟睡的孩童，程隐蹑手蹑脚找到自己的床位，麻溜地爬上自己的那张铁床，床上只有坚硬，发霉的木板，和叠好的薄薄的被褥，他又嫌弃地下来，就靠在床边微微阖眼歇息。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所谓的安全时间，毕竟只是E级副本，黑白游戏应该还没有那么缺德。

　　恍惚间，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系统提示音:

　　【主线任务更新：在00:00时前往花园】

　　程隐半睁着一只眼看着墙上的挂钟，晚上8点了，还有四个小时可以休息，又闭上。

　　程隐在睡梦中看到一片迷雾，浓雾弥漫，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雾中青年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扬，他穿着霁蓝色的长袍，身影清瘦，他微微转过头来，藤紫色的冷眸朝他的方向一瞥，清冷地开口：

　　“你终于来了，还不算太晚。”

　　程隐刚想询问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人，梦境又消失了，他如梦初醒般地睁眼。

　　四个小时的安全时间快要过去，程隐在23:50时，就麻利地起身，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声响，挪到门口，门上也有一小块玻璃窗，是为了护工方便巡视里面的孩子而设置的。

　　程隐又回想起白天护工室的那一幕“贴脸杀”，心有余悸，所以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有把眼睛贴在窗上，只是远远望去。

　　那一张鬼脸又再次出现，这次两个空洞的眼眶里渗出了鲜血，溅在窗上。持续了三秒，又消失不见。

　　程隐这次心里倒是不害怕，他只是有些无语副本的梅开二度，然后按下门把手，走了出去，回头望了一眼房里的孤儿们，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花园，他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直播间】（观看人数500人）：

　　[笑死了，梅开二度，玩家一回生，二回熟，哈哈哈][积分+50]

　　[终于要自己奋斗了吗！我看好你小伙子！][积分+20]

　　[我在关心那个帅帅的npc到底怎么样了！]

　　[玩家这次完全偏离剧情了吧，以前也没见这任务啊？]

　　半夜的花园不再拥有光亮，那一片浓重的黑似乎要把来吞噬，他听到背后传来其他的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撞进那片黑暗。

　　时间:00:00。

　　【恭喜玩家完成主线任务【夜闯花园】发放奖励[+100积分]】

　　【主线任务更新：找到那朵最鲜艳的玫瑰】

　　程隐趔趄着进入了花园，这里与白天所见到的，那个宁静还算安全的花园不太一样，原先那尊荆棘少年的石像的位置被一座黑色的十字架所替代。

　　程隐回想起自己在护工室还看到的一张老旧的合照，上面孩子的脸都被墨涂黑了，但背景花园里的那座黑色十字架却格外醒目，照片的日期是2015年9月1日。

　　“这是五年前的花园?”

　　程隐发现那些先前种满血红鲜花的花圃，此时都还只是被杂花杂草所覆盖的没人打理的花坛。

　　身后追击的脚步声也早已消失不见，周围的环境又重新变回寂静，幽深。

　　程隐往孤儿院那看起来还算崭新的门上推了推，纹丝未动，像是被锁住了一样。

　　他只好转身又往前走几步，每走一步，身边的场景都在发生变化，天色由黑逐渐染成白色，碎石的地面变成了茵绿的草地，连扑鼻而来的泥土清新的味道都是那么真实。

　　原先那架绳子都快被磨断的秋千此时还是新的，上面坐着一个约莫15岁的少年，黑色短发，眉目间都透露着一股冷漠的气息，里面的白村衫领口敞开，露出明显的锁骨，黑色的西装外套又给他添了几分威严，暗红的眼瞳更是令人心生胆怯，不容他人靠近。

　　从远处走来另一位约莫10岁的少年，看着很矮小，同样是黑色短发，额前的碎发沾着汗珠，黛紫色的眼眸闪着灵动的光，熟练地坐在红瞳少年的身旁，像是已经这样做很多次了。

　　程隐站在秋千前，眯着眼看看面前的两位少年，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这确实是5年前的花园，是15岁的墨妄和10岁的自己?可他自己好像没有这段记忆。

　　在程隐记忆中，自己在5岁之前好像确实被送进一家孤儿院，但他很快就被一户人家领养了，按理来说，自己不应该存在于这里。

　　如果他真的曾在孤儿院长大，那会是怎样的结果?程隐对他们的故事充满兴趣。他现在作为一个旁观者，了解这也许已经发生的一切。

　　“你又打架了。”

　　墨妄转头就看到小程隐白色衬衫下，手臂上浅红的手指印，意料之中地开口。

　　“对啊，谁让他们老是说你坏话。”

　　小程隐满不在乎地回答，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在秋千上一下一下地晃着。

　　程隐抱着胸在一旁站着，的确，打架这事是他能做出来的。

　　墨妄低垂着眼眸，神情复杂，小声嘀咕:

　　"你总是这样，从不想后果。”

　　小程隐向后仰着头，双手握紧秋千绳，将秋千荡得很高，感受清风将他额前碎发吹起，凉爽的感觉，他的声音里有些得意:

　　"怕什么，那些老妖婆最多也就把我带到小教堂，在那尊虚伪的天使石像面前抽上几鞭而已，说实话，我挺讨厌他的，他总是那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拥有着无数人的信仰，却不肯看一眼这肮脏的人间。”

　　墨妄记得小程隐每次跟别的小孩打架或者是反抗护工的时候，护工都会把他带到小教堂，让他承受着鞭刑，在天使的面前忏悔，只是程隐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忏悔可能是一点没有，恨意倒是增长了不少。

　　小程隐每次在受着鞭子的时候，都咬着牙，一声不吭，白色衬衫尽是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被鲜血染红，红色的血液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在地上。

　　墨妄每次都以为他会死在小教堂，那纤细瘦弱的身躯像是禁不住摧残的，但他是那么倔，一步都不肯让，黛紫的眼眸里满是坚定。

　　墨妄无奈地摇摇头，他从背后的花圃中，动作轻柔地抱出一只通体黑色的黑猫，黑猫狭长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瞳孔外是一圈金色，此时安静地趴在墨妄的手臂上。

　　“喏，你念叨了好久的猫，刚好跑进来了一只。”

　　墨妄将手臂往前一伸，小程隐只是瞟了一眼：

　　“不要，他长得好丑。”

　　然后又自顾自的接上，嗓音里透着另一些情绪：

　　“我是说过想养猫，但是那是在几个月前，我现在又不想了。”

　　在几个月前，院里跑进来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很漂亮，那时小程隐偷偷地每天给它带点东西吃，后来，被别的孩童发现了，他们以害怕猫为由，告诉了护工，再后来……

　　护工趁小程隐不在的时候把猫给煮了，当晚的餐桌上，多了一道香气四溢的炸猫肉，小程隐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在那天晚上，在花园的角落给可怜的猫咪立了一个小小的用石头磨成的墓碑。

　　他再也不想养小动物了，不仅是因为害怕失去，也是因为人心险恶，他人会嫉妒你所拥有的一切美好的事物，然后不顾你的哀求，哭泣，一点一点地将它撕碎在你面前，将你推入无尽的深渊。

　　他还是弱小了，甚至都保护不了一只猫，他渴望着有一天可以保护他所拥有的一切。

　　那只黑猫搭在墨妄手臂上的爪子隐隐发力，墨妄把猫举到小程隐的面前，小程隐在黑猫头上重重rua了一把，才缓缓接过，黑猫只是眼神幽怨地看着墨妄，而墨妄已经心虚地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小程隐像是在对墨妄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人，也是一幅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我那时可叛逆了，老妖婆要求的事，我是一件都不干。我还老是和别的小孩打架，虽然现在也是，但那时还很矮小，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我是真没想到看着漠然无情的你会挡在我身前，心里呢，还是有些惊讶和感动的。也就你还会晚上偷偷给我送药了……但你也是真抠门！这点药都要我编花圈来还。”

　　小程隐满脑子都是墨妄为他挡下那些恶意的攻击的画面，他当时眼周都被打淤青了，视物有些模糊，但墨妄看似柔弱没有攻击力的样子，却能精准躲闪避开他们的拳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墨妄并没有对他们出手，那些孩子就莫名其妙地摔在地上了。

　　墨妄放倒那些孩子后，就对程隐伸出手，深邃的红眸里竟有一丝温柔。

　　在小程隐眼里，墨妄是带着温和的光闯入他无尽黑暗的生活里的，他慢吞吞地搭上了墨妄的手，从此，他抓住了光。

　　墨妄轻轻摇着头无奈地笑笑:

　　“只是院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我可不想这久违的一点生机还没萌发就被扼杀在土里，而且你看这花圃都被你薅得只剩野花杂草了，你犯了多少错，被护工打了多少次，你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小程隐还有些傲娇：

　　“下次让我听到那些话，我还打他们。”

　　程隐着着那两人一猫，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他离开了秋千，走向一旁的滑梯，滑梯上就出现两人的身影，是更早之前了，其他的孩子，他认出了为首的明明。

　　明明站在滑梯的顶上，身旁还跟着两个孩子，小程隐和墨妄站在滑梯底下，墨妄的手臂上有些擦伤，应是被明明从上面推下摔的。

　　小程隐就将墨妄护在身后，就像墨妄之前护着他一样，只是小程隐发育的比较慢，不能挡住墨妄，但小身板仍挺得笔直。

　　明明挑衅地开口:

　　"喂，小矮子，别老护着那个坏孩子了，你没听到护工的话吗?他是被天使遗弃的，被诅咒的孩子，小心哪天就被他害死喽。”

　　小程隐气得咬牙切齿:

　　"你闭嘴，墨妄才不是什么坏孩子，我看你们天天欺负人家，你们才是坏孩子!”

　　墨妄拉起小程隐的手，将他转了个面，自己站在小程隐的身后，背对着明明三人，挡住了背后飞来的石子。

　　程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冷笑着：

　　“死的好啊～我说我怎么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呢，原来是你根本不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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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隐：别拦我，我还能打。
墨妄：欠债还钱。
明明：打就打，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