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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饮酒 ...

  •   翌日。

      江砚白昨夜虽独自宿在男客厢房,但也睡了个好觉,起身后容光焕发。

      正要出门去找昭虞,却见到她已早早起身了,正等在寺中的梧桐树下与人说着什么。

      冬日里,梧桐只剩下干枯的树杈,黑漆漆的一副枯败之像,却被树下的人硬生生衬出几分生气。

      昭虞看着对面的老和尚蹙眉:“我不信命,您还是给旁人算吧。”

      慧圆主持双手合十,开口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一脸福相却微见坎坷,乃知不是受人所累啊?”

      昭虞翻了个白眼,除了江砚白,她还能受谁所累?

      慧圆笑的更和善:“施主双目有神,似是能堪破天机?”

      昭虞手中的帕子被攥紧,下意识反驳:“我生来便双目有神,什么天机,不晓得。”

      “凤目阅尽红尘事,千帆归来善为终。”慧圆微微欠身,“阿弥陀佛,施主大善。”

      江砚白抬脚走来:“昭昭。”

      昭虞闻言忙上前揪住他的袖子,随即藏到他身后。

      慧圆见状目光微顿,了然一笑:“原是江四郎。”

      “见过慧圆主持。”江砚白牵着昭虞的手,看向慧圆时带着丝疏离,“方才说什么呢?”

      “老衲见姑娘面相极佳,闲叙两句罢了。”

      江砚白蹙眉,这个慧圆,若说他没本事,他如今年岁近百却无老态,若说他有本事,他又整日说些个模棱两可的话,叫人猜来猜去的费心劳神。

      “原是如此。”江砚白颔首,“昨日多有打扰。”

      慧圆笑眯眯地盯着他身后的昭虞看,像个弥勒佛般:“不必客气。”

      昭虞探出头,看到慧圆还在看她,又忙缩了回去。

      这个老和尚,一双眼睛道像是这能看透世间事似的,真是奇怪。

      二人下山回城,江砚白忍不住好奇,在马车上问道:“慧圆与昭昭说了什么?”

      昭虞抿唇:“说我命途坎坷。”

      江砚白皱眉,眸中划过不悦:“他是个神棍,莫要信他。”

      昭虞笑起来:“我也觉得如此,我如今日日和大人一处,享福还来不及,怎会坎坷?”

      江砚白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吟吟道:“今日便是嘴甜,也逃不掉喝药。”

      说罢拿出随身的水袋递给她:“这会儿许是不烫了。”

      昭虞:……

      昨晚江砚白就说自今日起要开始喝补药,她还以为至少能拖到午时呢,谁料到他动作竟这般快。

      她耸了耸鼻尖:“马车上喝容易呛到,还是回宜园再说吧?”

      江砚白不为所动地将水袋打开递过去。

      这马车是他特意打造的,莫说官道,便是走坎坷小路也不会颠簸,怎会呛着她?

      昭虞见状哼哼唧唧地一头钻到锦被里:“大人你进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江砚白被她的赖皮样儿逗乐,不由低笑出声,长臂一挥将人捞出来:“昭昭当知这美人计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昭虞见赖不过,一脸不情愿的抱过水袋,捏着鼻子将药喝下。

      江砚白手指捏起一颗蜜饯,眼疾手快的塞到她嘴里。

      昭虞刚生起来的恶心,被瞬间压了下去。

      “这药得喝半旬,半旬之后转为食补,且忍一忍,你身子养好时正是过年,到时便不用忌口了。”江砚白拉这锦被裹着她的腿,手掌轻拍,“起得早,再歇一会儿?”

      马车摇晃,她本就有些昏昏欲睡,喝了药更是恹恹地不想说话,闻言点头闭上了眼。

      江砚白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住,细细摩挲。他垂头看着昭虞的睡颜,眼中情绪复杂,叫人分不清里面的究竟是疼惜还是其他。

      接着半月,昭虞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药味儿,每日里喝的药比饭还多。

      偏江砚白不嫌弃,下了朝后还是将她抱在怀里这样那样。

      江砚白身上的伤已然好了,前几日便恢复了上朝,临近年关,他又告假月余,近日里倒是忙得有些脚不沾地。

      “姑娘,四爷今晚有应酬,派了方贵来传信,说是不回来用晚膳。”

      昭虞点头,手指轻轻拨动了下琴弦。

      眼神扫过窗外,她瞬间来了兴致:“落雪了?”

      银穗见她兴起,忙和金穗去拿手炉和披风:“是呢,不过才飘了一会子雪花,地上已是白了一片,姑娘可要去后院的梅林?”

      雪中赏梅,最是惬意不过。

      昭虞点头:“要去的,不如今晚用锅子?在梅林的亭中用就是,还有大人前阵子带回来的梅花酒,也拿一壶来。”

      她酒量不错,梅花酒香甜不醉人,也是应景儿。

      金穗劝道:“姑娘还在养身子呢,哪里能饮酒?”

      银穗闻言笑出声:“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四爷料到姑娘好兴致,方才让方贵捎来一壶药酒,嘱咐说这个是养身子的,便是用些也无妨。”

      昭虞听到药字,下意识的舌根发苦。

      可她在扬州极少见到雪,更别说这般洋洋洒洒的景象。

      “药酒……便药酒吧……”

      反正也是应景儿,难喝的话不喝就是了。

      红梅似火,白雪欺身而上,两厢纠缠交映,昭虞这才懂得了诗中“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①到底是什么意境。

      桌上的锅子“咕嘟嘟”冒着热气,熏红了昭虞的脸颊,便是亭子四处透风,她也不觉得冷。

      银穗倒了杯酒递给她:“姑娘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昭虞下意识就要皱眉,仿佛下一秒就能闻到苦涩的药味儿,谁知那酒杯杵在面前半晌,不仅没闻到怪味儿,还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

      “方贵说,四爷知道姑娘怕苦,专门寻了人泡了甜药酒。”方福在一旁解释,“里头放了甘草和梓殷,将药味都压下去了。”

      昭虞兴致被勾了起来:“竟还有甜的药酒?”

      她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瞬间扬起,惊讶道:“当真是甜的!”

      为了养身子,这阵子她忌口颇多,如今美食美景当前,昭虞一个不小心就喝过了火。

      江砚白踏雪归来的时候,昭虞正喝得双眼迷离,脸颊飘红,只见她抱着一株梅花笑的像个傻子:“大人,一日不见,你怎么这般黑瘦?”

      江砚白:……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卢钺《雪梅·其二》
    昭昭:江砚白怎么黑瘦黑瘦的?
    小江:她好爱我,醉了也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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