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50、教典

　　“你轻点，我一把年纪经不住！”
　　“少说废话，快点带路！”手中暗自加了把劲，主教禁不住发出声哀嚎。
　　“这边，在宣教厅讲台下。”老头发出沙哑的声音，妄图得到点宽恕。
　　拎着主教，穿过连接的走廊，来到宣教厅，厅内此时围了一圈手持武器的神官，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奈何来人一个眼神便让他们望而生畏，他们的主教还在那人手中，阴冷的眼神分明在发出警告：谁敢上前，你们的主教就完了。
　　只能任其行动。
　　在注视下 ，按主教的指示，祁景弋打开了放教典讲台下的暗门，一步步隐入通道，暗门随身后闭合，墙壁上对称排列的烛火幽幽照着下行的楼梯。
　　压抑昏暗的环境不禁助长负面情绪，主教□□不断，就像大夏天地摊上怎么也赶不走的苍蝇，“你给我把嘴闭上！”极其低沉的威胁，主教噤了声。
　　可以看到平地了，一团微弱的火光闪烁在出口，伴随着微弱有节奏的滴水声。
　　为防止下面来敌，祁景弋探出半个脑袋观察试探，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瞳孔收缩，心头被揪起，是少年！
　　少年被悬空绑着双手吊在了上层荆棘树雕塑延伸的根茎上，没有任何反应，苍白的肤色映着火光宛如一具千年不化的冰雕，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一袭白裙，裙摆无力地垂在火光上。又是水滴声，寻声看去，深红的液体正顺着少年纤细的脚踝留下，滴在下方的铜盆中。
　　“！该死的家伙！”愤怒让眼瞳充血而鲜红，冲出去的一瞬，五指发力，彻底捏断了老东西的脖子，连哀嚎的机会也不留。
　　“喂，你怎么样！”祁景弋冲过去试图将少年抱下，接触到其身体的一瞬，彻骨的冰凉渲染了绝望，不，不可能！“你醒醒，我来救你了！”
　　无边的空洞自心房吞噬五脏六腑。
　　砍断绳子时不小心踢翻了铜盆，血水倾泄而出，蔓延至地面每一处角落，也蔓延在男人体内，祁景弋半跪在地，将少年横抱在怀中，这么多血，绝望似乎被钉死了。
　　他颤抖着双手去试探少年脖颈处的脉搏，委下身子去感受鼻息，微弱的跳动破开因绝望而板结的土壤，太好了，还有救！他开始检查少年的伤口，上半身没有，掀起裙摆，瞳孔再次不由收缩，触目惊心得无数斜着的刀口横在少年光洁的双腿上，大半已经愈合结痂，仅剩一处还在不断渗血。
　　他都舍不得触碰的花朵，这群人居然胆敢如此！扯下一截裙摆，包扎好伤口，饱含着必须让这群逾越的家伙受到惩罚的怒意，男人单手拖着少年依靠在自己肩上，拎起柴刀，一刀砍下了主教仍大睁着双目的头颅，用那滑稽的帽穗拎着，一步步向上走去，地狱的烈火将随他一道，喷出地表。

　　“咳咳……”微弱的咳嗽声自肩头响起。
　　祁景弋慌忙停下脚步，坐在台阶上，再次将少年横着揽在怀中，尽量保持着轻声问道：“你醒了？”
　　远山含烟般的眉头不断微簇，眼帘闪烁，熟悉的眼瞳流转倒映着火光渐渐呈现，“你……”男人昔日疏朗的面庞此时皱在一起，少年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了？”声音沙哑虚弱，似乎每个字都耗费了极大气力。
　　“没事，我没事。”鼻头一阵酸涩，但他不能哭，“我来带你出去，你再睡会。”
　　“嗯…”少年阖上眼帘，余光看到男人脸侧似乎有一抹血迹，但已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确认，只能被虚弱的身体拖入沉睡。

　　再次起身，心头的不安已削了大半，现在就差来场屠杀抵消怒火。一步一步踩在上行的阶梯上，死神即将推开地狱之门。

　　地道的门开了，厅内神官们屏息而立，紧盯着正渐渐开启的门阀，那个男人出来了，带着祭品！主教呢？！
　　“你把主教大人怎么了！？”一个阶位较高的神官紧握铁叉喝到。
　　“你们的主教啊，想见吗？”祁景弋停在台阶上，手里的东西刚好被挡住。
　　“少废话！”
　　“那就给你们看看吧！”胳膊发力，扔链球般，主教的脑袋拖着他的彩带划过半空，画出一道红白相间的弧线，骨碌落地。
　　什么东西！离得近的还以为是何暗器，本能向后一躲，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主教死不瞑目的脑袋，大睁着的双目透过面具的空洞，死亡的恐惧被呈现得淋漓尽致。
　　“主教！”几人直接跪倒去扑那颗脑袋。
　　多可笑的虔诚啊，一群人对一颗丑陋自私的头颅又搂又抱。
　　“你居然敢谋害主教，这是死罪！”这气势大有杀父之仇，无数神官响应，手执武器渐渐逼近，仇恨充斥了他们的双目。
　　“别急，我会亲自送你们去见你们所谓敬爱而伟大的主教！”祁景弋将少年安放在地道门板后，甩甩砍刀上粘连的血渍，舒展双臂，现在的他是即将冲入草食动物群的猛兽，生而带有的利爪尖牙让他在一群只有皮毛的家伙前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