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230、舂山村

　　两口子磨蹭到饭摆上桌人催了才下去，主要怪祁景弋非要表现得跟只大型犬一样乱蹭，本来纪洵没打算怎么表示，但这么一来，祁景弋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看到祁大哥瘸着小腿进门三人会意相视一笑，被发现了抓紧闷头扒饭。
　　昨天的事件在村长夫妻的脸上已不见一点踪影，轻松日常，有一搭没一搭唠着闲磕。
　　吃完早饭，昨夜的终雾散尽了，第一道朝阳穿过远处树梢的夹角，窗棱勾勒的景象像被蒸汽蒙上后擦净的玻璃画框，虔诚的艺术家在它的画作上点了把火，萧条，渴望生机，阳光，如冰凌制成的剑，要劈开环绕的山峰，解除村子的禁锢，重生或毁灭。
　　张元在窗边抽上了草叶烟斗，一脚踩在矮凳上大半屁股靠在窗沿看起好不惬意，眯起眼睛盯着太阳打那头升起，斑驳掉色的烟斗飘出的仍是村里尚热闹时的烟雾，几个大爷大妈坐在难得的太阳下拧着手里半成的人偶唠嗑，毛头小孩们满地跑，没有外人家长也不用操心。
　　“没喽都没喽，都像烟一样转眼就没喽。”猛吸一口，没了以前的味道，淡，太淡，往窗台上磕磕，磕不出几粒草灰，“唉，不抽了！”脚一拧，跨下窗沿置气离开，可该跟谁生这气，“唉……”
　　不知什么时候梁伟的尸体连同假人被清走了，土地上只剩个架子留下的眼。
　　张元门口溜了圈，气消停了，重新挂上笑脸招呼起客人，“趁天好，带各位参观参观，把昨天没看上的都看看。”
　　太阳上来，照在脸上有股暖烘烘的感觉，也没那么冷了，到处清清明明，残存的绿意倒像开春的景。
　　张元带着众人往村子中心走，坍掉的几栋房子的豁口篱墙刚好凑成个小广场，几台木制家伙事依次排开，每一台上都放着个半成品人偶表示这是哪一出步骤用的东西。
　　从画样开始，张元表示大家可以尝试做一只自己的小偶，不收费！
　　三人组首当其冲，手作可是当代年轻人的休闲爱好之一！祁景弋还在纠结这人偶能不能做但一抬眼纪洵也围了过去，四个人围在铺着样布的桌边翘首以盼等待张元指导，像几个认真听讲的孩子。舒雅舒乐姐妹同在观望。
　　既然老婆去了肯定要一起喽，说不定还能作为奖励带出副本，一起做的人偶多有纪念意义，祁景弋站到桌边令包括纪洵在内的所有人难免些许惊讶。
　　示范开始，张元拿起粉笔三两下在样布上画了个大概，确定五官四肢躯干留下裁剪的距离，进而拿起大剪刀依样剪下几片，初始步骤讲解完成该各位表演了。
　　该做个什么样的呢，人形就算了怪吓人，做个小动物吧，祁景弋对着样布纠结，顺便偷偷瞅瞅老婆的要做什么，一个角…两个角…一大圈波浪线…绵羊吗？有点抽象…看着老婆认真晃动的脑袋顶实在不敢笑出声。
　　有了，做只小猫吧，像老婆一样的小猫猫，一定非常完美，脑海有了设计说干就干，大笔起落洋洋洒洒一只“祁氏猫咪”跃然布上，摸着下巴甚是满意。
　　三个脑袋凑了过来，“哇哦，祁大哥你要做的是什么，小…额…小…”周晓箐本想拍个彩虹屁，愣是没拍出来，这布上的东西何止抽象已经超越地球已知生物了，什么东西头上长两腿，身上五个腿？
　　“小兔子吧，你看这长耳朵…”柳江絮指了指说。
　　画这么好都看不出来吗，祁景弋开始怀疑自己，“去去去，画你们自己的去。”扒拉着把凑热闹的赶走，他祁景弋不可能画的不好看，就算不好看也不能被这群小屁孩指手画脚。所以真的看不出来吗…盯着自己的作品瞅了半天，眼珠子恨不得钉上，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只猫嘛，是他们水平不行。
　　期间纪洵好奇歪头看了眼，难以形容的视觉冲击，再看看信心满满的作者，只能默默转回头去。
　　但不找事不代表事不会找上来，祁景弋重拾自信后双手拿起样布大方铺在纪洵面前，大手一抹，再一指，“看老婆，这是为夫专门为你设计的小猫咪玩偶，可爱吧！跟宝贝你一样可爱！”
　　纪洵一时分不清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很难评啊，这个男人的审美，尴尬偏移视线，但祁景弋愣是两臂架起个空间把人困在里面逼着看，“好不好看！”
　　“……好看…”
　　“嗯？没听清？”
　　“好看！”昧着良心…
　　“我就知道！”立马喜笑颜开，欢快地拿起样布回到自己的工作台上，“老婆，我马上给你做个实物出来！”
　　第一次这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天真蓝啊，这地也挺肥沃，纪洵连连点头，眼神就是不朝祁景弋那边偏。
　　差不多搞定已经半下午，午饭都耽搁了，刚做好的要晾上两天，张元负责拿去晾，旅客们先回屋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