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23、大喜之日

　　晚饭刚开锅，张群大爷也悠哉地扛着锄头挂着酒壶进了门，常年劳作的风吹日晒让他比同龄人显得加苍老，明明年纪才算得上中壮年，面容却已至耳顺。
　　在大家的协助下，芳姐三下五除二炒了一桌子菜出来。别说，这待客之道是真的热情，家里养的土鸡、早上新鲜打的鱼，还有自家地里种的菜啊豆啊都搬上了桌。
　　菜上齐备，还备了几两小酒，几份自家做的豆包点心。
　　摆好凳子，芳姐招呼众人用餐。忙活了半下午，确实饿了，菜都是自己弄的应该没问题，一行人便应着坐下了，独少年默默矗在一旁不知道在看什么。
　　祁景弋见状，直接一把给人家薅到身边按在椅子上，“乖乖，饭还是要吃的，你看你这么瘦要是低血糖怎么办啊。”
　　农家小炒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本来吃惯山珍海味的祁大少也有些抵触，但看其他人连连夸口，忍不住尝了一下，然后整个吃饭过程变成了“这个好吃，多吃点。”
　　“你想吃什么？”
　　“你不饿吗？吃点吧。”
　　不一会儿少年的碗里便堆满了菜，真不是他不吃，是他吃的慢，速度完全赶不上被夹菜的速度。
　　饭吃的差不多，闲聊之际，屋门突然被外力推开，砸到墙上很大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郭启茂差点跳起来拿凳子去砸，两个女生也下意识抓了对方的手以防危险。
　　看清来人后，才发现不过虚惊一场。
　　来人是个蛮年轻的约莫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头草窝似的黑黄相接的头发，偏深的肤色，干瘪的身型，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屑，一件红色白条纹运动外套搭紧身裤。
　　这哪里来的精神小伙？众人疑惑。
　　“顺儿哎，你咋这个点才回来，赶紧洗个手我给你热热菜。”芳姐起身去迎来人，接着回过头向各位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张顺。”复又转头对儿子道：“顺儿哎，这些就是来为你姐结婚帮忙的哥哥姐姐，去打个招呼。”
　　小伙子的表情肉眼可见愈发难看，在被母亲推上前打招呼那一刻爆发了，“你别动我！还打招呼！？你什么意思，我还没回来自己道和外人把饭吃了！我是不是你儿子！”
　　“哎呀，我这不是不知道你要回来嘛，前几天你不是在外面过的……”芳姐声音越说越小，孩子的不懂事让她不知所措，只能不好意思得频频向客人们赔笑。
　　一看就是惯的，周舟悄悄同方宝悦分析了自己的看法，后者点点头表示认同。这一幕恰好被精神小伙捕捉到张嘴就又要借题发挥，好在张大爷发话了：“张顺！有客人你还在胡闹像什么样子！”说着便把酒杯狠狠往桌上一磕，严厉愤怒地瞪着不懂事的逆子。
　　父亲一吼，张顺歇菜了，瞬间变成小鸡仔，乖乖跟母亲去了别的屋。
　　“不好意思啊，孩子不懂事，我平常不在，他妈惯坏了。”张大爷赔着笑敬了几位一杯，“多担待，多担待。”
　　毕竟不是现实世界，在这啥都是未知数，谁也不敢生事，这出插曲便笑呵呵过去了。

　　临休息前，张大爷告诉几位明个儿一早得去县城制备点东西，希望可以出几个人同去，剩下的留在屋里帮芳姐打扫院子。
　　几人协商后，决定由祁景弋和郭启茂两位青壮年出马。
　　祁景弋本不打算去的，他现在是一刻看不着小宝贝（他心里自己封的）便一刻不踏实，浑身刺挠，但权衡一下，去县里说不定还能买点别的，取得点线索，还是去一趟吧。

　　院里的大公鸡过于勤劳，凌晨四点便开始嚎，导致大家天刚亮便睡不住了，相互喊着下楼一看芳姐已经在热早饭了，而生物钟没调过来的几位仍打着哈欠。
　　早餐是红薯粥就包子，祁景弋发现少年还挺爱吃粥里的红薯。

　　用过早餐，简单收拾后，祁景弋和郭启茂便乘着大爷的电动小货车出发了。村子到县城不算远，但考虑车子配速，硬是行了近两个小时的路，还好出发的早，到地时才八点不到，集市上人还算稀疏，车子还能畅通无阻地开在马路上。
　　走走停停，张大爷挑买了不少东西，肉、菜、水果，还有些鞭炮红纸红蜡烛，想来是在为女儿婚礼买东西了。祁景弋也顺道买了些东西，幸好这个副本能用付款码。
　　采买一圈，到了正午，几人在张大爷带领下简单吃了个午饭，便继续采购。仲秋午间的太阳已经算不得烈，反而暖洋洋得蛮舒服，小货车载着三人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吱呀一声停在了处昏暗的店面前。
　　“丧葬大全”四个白底黑字的大字横在店门上，来这做什么？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均心里一咯噔。
　　祁景弋仗着胆大问道：“大爷，咱来这做啥？”
　　张大爷笑呵呵地答道：“孩子结婚这事不得通知通知祖先嘛，我买点孝敬先祖的物件。”
　　解释倒也合理，但总觉得张大爷的笑容有些阴恻，无奈，两人跟了进去。
　　四方的店铺内摆满了各种纸裱的物件，最瞩目的是一个纸扎的大花轿，还有一字排开的一队纸扎人，一堆恐怖想象瞬间溢出脑洞，真瘆人啊。
　　“老板，这是我定的货吗？”张大爷点着花轿问道。
　　铺子老板也像个纸人般坐在小柜台后，若不是大爷提问根本看不出是个活人，“是，不过还不能拿回去，现在就是个型，还差点工序才能用。”
　　啥叫只是个型啊，给先人烧的东西不都是有个型就行了吗，难道里面还有别的讲究，外行人不敢擅下论断，只能听着两人沟通。
　　“就剩一周了，赶得上吗？”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拿钱办事，更何况办得死人的事，我哪敢逾期。”
　　“哈哈，也是，成了请你喝几杯。”
　　“喝几杯就算了，唉……”似是因有外人，老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留了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