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223、舂山村

　　“大概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家里大人去地里干活了留娃娃自个儿在家睡觉，等回到家里发现家里的牲口都被咬死了，而且各个死状凄惨内脏血水淌了一地，两口还以为是家里进了野兽赶紧拿起锄头去看娃娃，结果只见那孩子坐在屋里的地上抱着他家的狗娃生啃！”
　　“连父母都不认了，反而扑上去差点咬断他妈的胳膊！要不是邻居听见呼救来得及时可能这一家子都要糟喽！娃娃力气出奇得大，见人就抓就咬，几个壮年人按着才把他捆起来，当时的村长赶过来一看就明白什么情况。”
　　“是家里的人偶招了太多东西聚集在人偶体内生了智慧抢了娃娃的身子，必须把人偶烧了才行。”
　　“为了孩子两口子一咬牙把家里的所有人偶都烧了，孩子果然好了，据说后来他家再没做过人偶。”
　　“不会是有人被人偶附体杀了梁伟吧！”常茜芊听得入迷，时不时看看被子里躺着的人偶娃娃担心他活过来。
　　“一个故事而已，孰真孰假谁知道呢。不过有些事宁信有啊…”张元意味深长地回望了眼躺在身边的妻子和妻子身边的“儿子”。
　　“会不会是留守的老人家被附身了？”周晓箐道。
　　张元摇晃半垂的脑袋，“等下我挨家挨户去看看吧。”
　　祁景弋正要接话，常茜芊的肚子突然不适时宜地发出声冗长的咕噜，脸唰一下红了，拽着两边头发遮住脸小声挤出句，“……能不能先吃饭…”
　　“不愧是你！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吃！”沉重的氛围瞬间瓦解，周晓箐拍着茜芊的肩膀使劲憋笑。
　　“也好，先吃饭，吃饱才有力气！”张元撑着床起身，“不能白费了我老伴忙活的半晌午！”
　　往餐厅走时几个三人没一个睁着眼过去的，生怕再看着什么吃不下饭。不过常茜芊除外她只是单纯害怕，胃口是影响不到的。
　　吃完饭，众人同张元合计分成两拨人，三人组和两姐妹留下陪护张雪，祁景弋和纪洵同张元去拜访留守的老人。吃饱的常茜芊活力十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保护好阿姨！
　　在阳光笼罩下小山坳的一切清晰起来，枯黄也有了生机，屋前屋后的假人各自背过了太阳。
　　走在路上张元嘱咐，村里剩下的老人统共三家，要么是眼睛不好，要么腿脚年轻时落了残疾，要么害了疯病，孤独久了脑子都不太灵光，屋里没人收拾不太好看，不过甭担心，都是好人。
　　第一户于二层小楼不远处，塌了一半的篱墙依稀能看出圈起的小院子，院子里的地尚残留犁过的痕迹，土垄末端有一两颗已经烂了的萝卜秧子。院里共两间土房子，一间已经塌了一半，另一间的茅草顶也豁了个角，没有遮挡的窗户洞里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偶望着外面。
　　张元说，“这边的习惯，老人身子轻被人偶盯着魂容易掉所以家里有老人孩子的一般人偶都冲外放。”
　　仅存的木头房门和茅草屋顶一样破了个大窟窿，在屋门外已经能闻到屋里散发出的阵阵恶臭，像经久未清的垃圾堆。张元敲敲门，唤了声，“老姐姐！我们来看看你！”
　　不等回应，张元推开了门。门缝透下光线的尽处窝着一位勉强能看出人形的老人，头发卷曲打结纠缠在头侧，没有几颗牙的嘴咧着向来人打招呼，身上身边到处都是脏污，整个人几乎同周围的垃圾连在了一起，包括她的排泄物。
　　过于浓郁的臭气以及视觉冲击祁景弋差点呕出来，为了形象勉强忍住了，外面要饭的都不至如此，很难想象这位老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张元没事人样过问了几句，老人说不出话只能咧着嘴点着头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呜声。
　　离开这家后张元解释等他两口子发现老人时老人的下身已经全烂了和床褥长在了一起根本没办法挪动只能每天送点吃的维持。
　　下一家的情况也大差不差，唯一好点的是这位老人还有行动能力，不过眼上生了层灰蒙蒙的翳膜瞎了，屋里地上到处是排泄物和着发酵的剩饭剩菜，踩得满脚都是，身上也挂着不少可能是摔倒的时候沾的，老人倒不在意一个劲笑呵呵地颤着身子要邀请客人进屋坐。
　　好在张元谢绝了，要是真进去坐坐不得给自己洗脱层皮。话说回来这些老人的现状着实令人于心不忍，不知道他们的孩子现在在何处是否知道家里老人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凄苦已经不足以形容，但愿两位老人能少些痛苦早日解脱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