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91、实习期

　　又是一天工作日，打工人的日子被压缩得可怜，只有零星时间能自我支配，今天的考评没什么变化没有转正几个A几个B几个S又有什么区别，唯一的确幸是今天不用加班。
　　陪纪洵用过晚饭回了宿舍祁景弋独自拎着烟酒出门了，俗气的烫金礼盒拎在手上，没想到混到堂堂大老板还要低头哈腰地去给人送礼，成年人的世界实在辛苦，不免有些怀念自己当年做小少爷叱咤风云混迹江湖的日子，闯了祸还有专人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哎，怀念当年那个小滚蛋干嘛，屁股手心没少挨揍。
　　向电梯走去，远看到黄乐生前屋子门口站了个男人，梳着偏分背头一身利落修身西装，低垂着头神情落寞。
　　男人注意到来人，抬头挤出丝苦笑，“你好，我知道你…祁景弋对吧。”
　　祁景弋警觉道，“你是谁？”
　　男人完全转过身面对祁景弋，皮肤不算白皙但五官立体，眉眼锋利，“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他的朋友…”回望紧闭的门扉，“没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垂眸也无法掩饰的悲伤，拧着眉毛支撑礼貌性的笑容。
　　“要聊聊吗？”视线落到礼品盒上，佯装轻松的语气，“我对这方面可比他了解，毕竟实习时是我先开了窍。”
　　见对方犹豫，男人伸出右手，“我叫江辉，和他从小玩到大的，一起进来一个实习分组。”他的铭牌上写着“项目经理江辉”。
　　浅浅回握，祁景弋应下交谈。
　　江辉带祁景弋去了自己宿舍，1006，豪华的套间，屋内飘着淡雅的香氛。
　　祁景弋坐在外屋沙发上，江辉端了饮品水果，“我喝不惯茶叶，只有这个。”晃了晃手中的罐装汽水，递给客人一听，自己随手打开一罐，仰头豪饮，炸开的汽泡刺激着口腔，汲此忘忧，“爽！”
　　“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吧。”一罐饮尽江辉又开一罐，看到对方愣了下补充道，“黄乐跟我讲的，而且我一看你就不像工薪家庭出来的，几天来感觉怎么样？”提到名字酸劲上来，抿口饮料压住。
　　“黄前辈挺照顾我的，感觉还好…”
　　“哈哈，他可不擅长照顾人。”一阵苦笑，从前的记忆跑马灯式闪过脑海，“哪里还好，明明糟透了吧。”
　　祁景弋没作答任其继续说下去。
　　“你带着这些要去见严付吧。”
　　没想到会如此开门见山。
　　“他在13层有个房间，门上有铭牌，今天刚好没回去，现在七点多应该还在吃饭，你八点半左右去最好，九、十点以后他要安排自己的夜生活，容易看到不该看的。”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二个陪他喝酒的人，他不从不跟不熟的人吃饭别说喝酒了。”江辉摇了摇剩下的半罐，又猛灌一口，“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聊了什么…”
　　“我也没想到…中午我们还去了超市，如果能早点发现…唉…”字里行间皆是惋惜自责。
　　江辉抬手打住，“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感慨他也会和别人喝酒了。”不知何时起两人在岔路口越走越远，总觉得目光应该望向什么，望啊望，可不论多远多广也再无法望见曾经的身影。鼻尖又酸了，眼底泛起一片水雾。
　　双手捂住脸唏嘘一声，“算了，不说这些，说点别的吧。”
　　“怎么才能快点转正？”
　　“呵呵，真直接啊。”
　　祁景弋耸耸肩，“彼此。”
　　“不愧是…唉…”差点又提到了，及时收住话头，“一楼大厅有个后门，常年不关，出去就是钱金多的下水道，这只大老鼠一般不回去，它早就享受惯了楼房的生活，连老巢里多少藏品都记不清。”
　　“海产员工在深蓝波浪线那层，那些闭着壳不动的蚌都是有珠的。”
　　“取了珠蚌岂不是就死了？”
　　“有什么的，他们早晚都是这个下场，这里从不讲究生死，只讲究利益。”何况只是只珍珠蚌，“它们的主管从不自己产珠，都是代劳。”
　　“那常主管…”
　　“一只舞舞扎扎爱乱伸手的章鱼罢了，本性难移，随便找个小容器就会钻进去。”
　　“你要离开这里？”
　　“哦？为何这么问？”
　　“一般会有所图吧，或者保留一部分，可我看不出现在的我于你有什么好处，当然以后也没有。”
　　“哈哈，谁知道呢。”江辉看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出发了。”
　　“感谢款待。”两人起身，江辉将祁景弋送到门口，“对了，黄前辈没有消失，夜班还能看到他，不过不是你想见到的状态…”临关门祁景弋说道，他踌躇许久，最终选择了相告。
　　独留门后江辉错愕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