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63、鼠疫

　　由于大面积接触火焰，它们的身体几乎完全碳化，皮肤被融化，余下的杂质绷在骨骼上，毛发也被燃烧殆尽，光秃的头骨、失去嘴唇包裹的牙齿，鼻子和眼睛部位只剩三个黝黑的窟窿，腹部一层薄薄的焦炭状皮肤勉强包裹着内脏，每次胸廓起伏都可能导致肚皮破裂，关节也被融化的肌肉黏在一起。

　　第一只站起来了，没有关节的玩偶般，僵硬地撑在地上，来回扭动着脖子，“咔咔、咔咔”…同伴注意到了它，尖叫一声小跑过去，伸出脖子一番嗅闻。
　　接下来的一幕谁也没想到，焦黑的怪物居然腾起前肢借力用尖嘴扎进了同伴的脖子！下颌被粘住打不开就牟足劲地钻，同伴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钳得死死的，呼救的叫声也来不及发出，脖子被铡断，卷着烂拖布一样毛发的头颅当啷落地，似乎并不过瘾，它又扬起自己的前肢用力蹋向地上的脑袋，顷刻头骨碎裂花白的脑花飞溅，躯干也不放过，连踩数下直至变成一滩肉泥后将嘴探入贪婪地吸吮起来。
　　“不愧是是恶魔的使徒，完全由本能驱使，自相残杀的艺术，多么真实的地狱之景。”罗森惊叹，手上比划着祈祷的手势。

　　纪洵松开压住枪身的另一双手，抬眼看向飘过街角的黑影，轻声道，“该走了。”
　　“好。”祁景弋应下，拉起身边人，对着还在看热闹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走了，还看！”
　　“哎呦，轻点！”罗森抱着后脑勺站起来，眼神幽怨，又凑到从看到怪物就时不时干呕的陶佑然旁边，掏出个酒瓶，“姑娘，来两口就舒服了。”
　　陶佑然摆手拒绝。
　　“喝你大爷！”祁景弋一把捞过小酒瓶，给这人蹬了出去，“赶紧走！喝屁喝！”

　　身后远方夜幕卷起白边，建筑变得低矮稀疏，新的白昼篇章即将掀开。临近镇边，零星人家的院墙内传出鸡鸣，犬吠呼应，西边尽头的森林却依旧沉寂在黑暗。
　　翻过标有“野生动物出没，禁止随意翻越”的栅栏，跟随恶魔穿梭在瘴气弥漫的林间，仿佛到达另一个世界，树木的枝丫编织成鬼魅幻影，地狱之门也许就在下两棵树之间，悄然张开大口将路过的生灵吞下。
　　“嘘，你们听到了吗？”迎面的暖湿微风裹挟笛声而来，“是笛子。”罗森顿住将食指竖在唇中。
　　笛声的节拍雨点般点下每一个音节，音色很轻无处不透着诡异，仿佛一行来自地狱的恶鬼正跳着欢快的脚步拾阶而来，他们欢闹着在灵魂上拉锯，令人胆颤。
　　音乐愈发明显，甚至可以听到重音处演奏者的吐息，快到了——
　　恶魔悬在一片空地停下，笛声一同戛然而止，风向变了，将飘零的落叶被迫旋在空中，盘桓在其周身，笛声又起，尖锐的长哨声后急转直下，风被低音打散，停了，叶片落了，笛声也落了…
　　“邦邦邦…”敲击树干的声音，来自正前方的枯树后。
　　枪支上膛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刺耳，沉默的警告。
　　“唉，早上好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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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困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