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4、凶宅中介

　　大半日的浅眠，是在梦中度过的。梦中一直处于座堂皇富丽的建筑内，熟悉却陌生的迷蒙身影一直陪在一旁，虽看不清面目但能感觉到他是在笑的，想要用手去触碰，心底却又怕那身影一碰就碎，好像他本身便如此脆弱。
　　“该醒了，有东西来了。”他说话了，声音同想象中一般是清脆纯净的。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祁景弋被震醒了。
　　什么东西扰人清梦？祁景弋皱着眉头，突然被从睡梦中拉出的感觉并不好。他眯缝着眼环顾周围，才发现梦中的震颤居然是真的，整个房间正在颤动，难道地震了？
　　心道不妙，趁震感并不剧烈祁景弋赶忙起身向窗外望去（现实地震的话千万要远离窗户类的易碎品），大地正被橙红的霞光吞噬，傍晚倦鸟归巢，或栖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电线上，鸣啾着一天旅行的所感所闻，震颤似乎对他们并无影响，再看看树木，也只是被微风吹过轻轻拂动。
　　所以只是这破房子在震？
　　祁景弋转身走回客厅，他想他发现震动的来源了——全家福。照片中的女人正抱着自己的孩子面露怖色，全身抖得如同筛子，带动着相框，相框又带动了墙体…
　　“喂，你们怎么了？”即使对方是鬼，看到女人和小孩有危险也不能不提出帮助，祁景弋本着人道精神发出提问。
　　女人没理他，上牙使劲咬着哆嗦的嘴角，男孩缩在女人怀里，勉强大着胆抬起个小眼睛，颤声道：“爸爸回来了……”说完这句话又紧张地抖擞了阵缩了回去。
　　“啊？照片里的不是吗？”
　　“是……但是他出去了……”
　　显然祁景弋一直以为这一家三口都住相片里，何着只有男的真的只是照片。联系先前翻到的离婚协议书加上母子的神情祁景弋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那男鬼定不是善茬，麻烦了，最后一晚了大boss来了。
　　突然，几声重重的砸门声打断震动，伴随着男性粗鲁的怒吼：“给我开门，臭婆娘！”又是一串砸门声和一段不堪入耳的咒骂。
　　要开门吗？祁景弋询问地回头，却发现全家福变回了张普通照片，一家三口微笑着矗立在相框中。
　　人呢？啊不鬼呢？吓跑了？只留我一个人不合适吧？祁景弋极速搜寻一圈仍未找到母子身影。
　　外面的男人已不耐烦，砸门的拳脚同雨点般落下，谩骂叫嚣引得声控灯从一楼直亮到顶楼。
　　“臭娘们！你敢不给我开门！看我不弄死你！”说罢，一声巨响门锁处变形了！紧接着一连串排山倒海般的响动，门是用来隔绝文明人的，对于粗鄙的莽夫终也不过是快木板。门被破开了，门板被反折拍到墙壁，顷刻间无数墙灰簌簌而下，蒸腾起一片灰白。
　　暴怒的黑影携着一身令人作呕酒气迈入了屋内，他身上的恶意暴虐聚在一起形成层黑雾屏障裹挟着他。
　　“臭婆娘你死哪去了，给我滚出来！”吼声震天，男人直直朝客厅中的陌生人冲去。
　　祁景弋抬手欲挡，却发现男人视他于无物竟直接穿过了他。
　　男人一脚跺向玻璃茶几，顷刻间碎片飞溅，似是暴怒和酒精麻痹了他的痛觉，被玻璃碴子划破皮肉他也不觉得痛，拔出腿后立刻便冲向了下一个可以用于发泄的东西——一只精巧的玻璃花瓶。
　　花瓶连带着娇艳的花束被砸向主卧房门，花朵凋零破碎，瓶中的水似是无言的泪倾洒一地，花瓶同茶几落得一个下场，而男人的怒意愈发疯狂。
　　“你给我滚出来！臭婆娘！还有那个小狗东西！都给我出来！敢不给我开门，看我不弄死你们！”
　　叫嚣着，男人大步迈入厨房，片刻后右手提着柄刀走了出来，那刀正是昨夜女人从身体里拔出来的！
　　不详的预感如猛兽铺食般袭来，难道这是情景重现？！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对可怜母子被一个混账残害。祁景弋冲到主卧门口欲阻拦，然而依旧是碰不到，刀刃穿过他一下又一下直至房门，很快，房门也破烂不堪，最后男人稍稍抬脚，门开了……
　　穿着浅色睡衣的女人满面憔悴，苍白透着不健康的黄色，两眼红彤，发丝凌乱地束在脑后贴在脸上，双手紧紧抱着哭得抽泣不断的儿子，惊恐瞪视着眼前的一切。
　　“你不要过来！你疯了吗？拿刀做什么？”女人蹬踢着腿，身子紧缩在墙角，她已退无可避，绝望充斥着她脆弱的脸庞。
　　下意识祁景弋冲上去想拉起女人逃跑，可再一次抓空了，现在的女人也是影像，他只能无力地看着悲剧发生。
　　男人一步步逼近，一口常年吸烟酗酒的黄锈牙齿呲着，“你们在这里啊，躲着做什么？我很可怕吗？你们觉得我是怪物吗？吃我的用我的？居然还敢躲着我？”
　　男人的话语无情击碎了婚前青□□恋时的誓言——“我会对你好”，“等有孩子了，你就不用工作了专心带孩子就好”，“我可以养你娘俩儿一辈子”，“男人不就应该挣钱给老婆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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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是写男娃不堪家庭压力自裁，然后母亲不理解一并去了的背景，但是突然有了家暴类的灵感……于是就可能感觉后面发展跟前面看到的预想的有点出入……不过刚开始的想法说不定会放在后面的故事内！（是说不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