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牧场》山药蛋蛋子

131、镜像

　　原来是做梦啊，男人俯下上半身缓解刚刚梦境带来的失重感，身上残留着被拖拽感，摔到椅子上的后腰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撩起衣服检查，顺着腰线看过去，什么也没有，疼痛却在扭动后更明显了。
　　后腰处看不真切，索性背过身去借着镜子查看，一大块淤青赫然横在尾骨和后腰中间，但自己看时明明什么也没有，想到这赶忙撸起裤腿，看起来并无异样的小腿在镜子中却缠绕着一圈圈深色痕迹，同梦境中椅子生出的藤蔓一个颜色，难道这个椅子有问题？
　　但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个普通的椅子，重量质量都没问题，砸到镜子上声音也没问题，除了镜子的质量意外的好，墙壁也是，不论拿椅子腿凿还是砸，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令人不禁想问哪家墙漆这么结实。
　　再次回到镜子前，却发现镜中撸起裤管下的深色痕迹消失了，后腰处的淤青也不见了，仿佛重来没出现过，不会还在做梦吧？掐自己一下，很疼，看来没在做梦。
　　那这镜子…祁景弋试图理性分析，用科学解释现象，说不定这其实是一块屏幕，一切都是刻意设计好投射上去的，目的就是想让人精神崩溃从而永远被困在这里。
　　但副本本来就很不科学了！这里怎么可能用科学解释！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在镜子和椅子间来回踱步，视线固定在自己的镜像上。
　　也许可以问问它？
　　荒谬的想法让男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同镜子面对面立着，他和它互相注视着对方的双眼，目光饱含敌意。
　　“告诉我怎么出去？”许久未听见自己的声音此时竟觉得有几分陌生，镜子里的人只是单纯机械地复刻着动作。
　　在做什么嘛，本来就只是个破镜子，还能指望它不成？被自己提问的举动逗笑。
　　又踱回到椅子前，重重坐下，叉开腿懒散地斜靠着椅背，歪着下巴，斜睨着镜像，“你在这里多久了？”明知对话不会有结果，更不能有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周围太过安静，安静得快要窒息。
　　“你说你非得学我，学了我你就啥也做不了。”得不到回应，祁景弋索性自己做出回应的动作，摊开手耸了下肩。
　　“如果你能帮我出去就好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你问我什么重要的事？当然是找我的宝贝老婆了。”
　　“你有老婆吗？肯定没有吧。我老婆可漂亮了，尤其是笑起来，恨不得啃上一口。可惜了，他总是板着脸不爱笑。”
　　“你别嘲笑我，说实话，我都想不起来他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好像隔了很久，久到我只记得他的笑容。”
　　“他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开心起来，我有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好。”
　　“哈哈哈。”没预兆地男人笑了两声，“突然想起一件开心事，有一次副本我装睡，他偷偷亲了我一下，以为我没发现，其实我看到他跑出去时耳朵尖都是红的。”
　　“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喜欢我。”说这些时整个人神采飞扬，但转而又蒙上了层忧伤气，“唉，既然他这么喜欢我为什么会丢下我离开呢？”
　　“他走之前说什么我不该拥有，你知道是什么吗？”问也是白问，男人干笑两声，“算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本来还想早点进来试试能不能找到老婆，结果是个单人副本。还有我那三个手下，知道他们为我好，但总用不到正经地上。我跟你讲，作为有夫之夫，必须洁身自好，以前的那些用来消遣的毛病我全改了，送上门的我都不带看一眼，他们都没我老婆漂亮！我老婆的小腰嫩得能掐出水来！他们能吗？一个都不行！”
　　“唉，光听我说了，你也说点啊？哦对，你说不了，咱俩一搭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说啥就是你说啥，那我出去了，你也就能出去了，为啥你不能早点把我送出去呢？”手指来回指着，镜中人也来回指着，指来指去指得人想笑。
　　“跟你说这么多嘴都说累了，我得休息会…怎么感觉刚睡醒又困了，在这都不知道时间咋走的了…”没有时间概念一切全凭生物钟，说着祁景弋打了个哈欠，胳膊向上伸了个懒腰，选了个舒服姿势，闭上了眼睛，还不忘镜子中的那位，轻轻道了句，“晚安。”
　　黑暗再次从四面八方袭来，熟悉的感觉让祁景弋以为副本结束了，在黑暗中四处呼唤狗蛋。
　　“这瘪犊子怎么还不出来结算？耽误劳资大事！”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嘴里叼着不知什么时候点起的烟。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而出现一片渗出的长方形亮光，直觉告诉男人这是一道门，快步走上前不加思索按下门把，门后红木地板上横着一张实木桌子，桌子后是一把真皮办公椅，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
　　略作迟疑，走进去，有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但侧墙的书柜，后墙的落地窗，都表明这是记忆中的办公室，为何会来到这里？明明不是从这进的副本…又好像是…记忆搅成一团，异样感坠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