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94、学习

　　所幸西蒙教授并没有出门，他正坐在办公桌后鼓捣桌子上的一堆配件。
　　“抱歉，教授，”伊桑说，“我刚刚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和斯科特教授说。”
　　“没关系的，”西蒙教授说，“唉，卢卡斯的性格就是这样，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得用一团凤凰火才能把他捂热。”
　　伊桑不明白西蒙教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说，但他也甚是有感。
　　“话说回来，你今天过来看来是学习的不错，”西蒙教授说，他恢复了温和的表情，“我们来开始实践。”
　　西蒙教授说完，他举起魔杖轻轻的挥了一下，四周的场景骤变，他们正站在一处空旷的场地，四周一望无垠，边际好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
　　“这里是我的幻境，没有人会发现，”西蒙教授解释道，他递给伊桑一瓶药剂，“把这个复身原剂喝下，然后试试你学会的魔咒。”
　　伊桑接过复身原剂：“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我想我的技术还是可以帮你把翅膀掩去的。”西蒙教授打趣道。
　　伊桑是充分相信西蒙教授的，他将衣服脱去到腰部，然后一仰头喝下复身原剂，这跟毕维斯熬煮的味道基本一致，不过入口没有毕维斯熬煮的那股酸涩感。
　　伊桑等待了一会，他看见西蒙教授也拿出了怀表看着时间。
　　突然，熟悉的刺痛感从后背传来，伊桑咬着牙忍耐，仿佛是活生生的从体内取出一根肋骨似的，伊桑疼的眼泪都快落下来，紧接着是一对洁白的羽翼从伊桑后背生长出来。
　　伊桑下意识的慢慢挥动羽翼，掀起的微风吹去了伊桑身上的冷汗。
　　“半小时。”西蒙教授说，他收起怀表，赞叹的看着伊桑的翅膀。
　　“抱歉，教授。”伊桑说。
　　“在战争还没开始之前，”西蒙教授说，“我有幸近距离看过一个成年天使，那让我印象很深刻。”
　　伊桑似乎从西蒙教授的话语中看到了四百年前各地其乐融融的场景，他不由得也很向往。
　　“但是很遗憾在战争爆发后我就没看到过她了。”西蒙教授说，“这对你来说还太沉重，来吧，举起你的魔杖。”
　　伊桑应声举起魔杖，他指着自己的翅膀，然后沉声念道：“固滋——散卫！”
　　翅膀抖了抖，然后没有变化。
　　“再来一次。”西蒙教授温和的说。
　　伊桑深呼吸了一下，他重新挥动魔杖：“固滋——散卫！”
　　“要有信念感，”西蒙教授说，“每个魔咒都万变不离其宗，坚实的信念是所有魔咒的基础。”
　　伊桑重新挥动魔杖。
　　“再来。”
　　“再来。”
　　“很快就成功了。”
　　……
　　不知道重复了多久，伊桑感觉越来越慌，他发现无论练习的有多充分，到实际发挥的时候还是会跟预想有很大的差别。
　　“先休息一下吧，”西蒙教授说，他递给伊桑一瓶水，“现在还很早。”
　　伊桑放下魔杖，他喘着气坐在了西蒙教授变出来的椅子上。
　　“抱歉，教授。”伊桑愧疚的说，“其实我的魔咒课也很差劲。”
　　“我有所耳闻，”西蒙教授说，“不过我念书的时候也曾因为魔咒课成绩不及格还留过一级。”
　　伊桑讶异的看向西蒙教授，他很难想象如今巫术如此高湛的西蒙教授曾经居然也有魔咒课不及格的经历。
　　“不必感到意外，伊桑，”西蒙教授说，“我始终坚信，一切自有安排的前提下，是你的竭尽全力。”
　　“您说的对，教授，”伊桑由衷的说，“您真的很了不起。”
　　西蒙教授并没有谦虚，他仿佛听过很多这样的话：“嗯～不然我怎么能当索伦维亚学院的院长呢。”
　　伊桑笑了一下，他感觉轻松了一些。
　　“比赛训练的如何？”西蒙教授换了个话题问道。
　　“嗯……还可以，”伊桑说，“大家都对我很友好。”
　　“那就好，”西蒙教授说，“妮丝说你是个好苗子。”
　　“但是因为我是四年级的，”伊桑说，“同学们都不看好我。”
　　“所以你就没信心了？”
　　“不，我要在比赛中取胜，然后用事实告诉他们，菲莱特教授的选择没有错。”伊桑坚定的说。
　　西蒙教授赞同的点点头。
　　“对了……菲莱特教授曾说过，”伊桑突然想起来，“她说自从……简毕业后，索伦维亚就没有在比赛中赢过。”
　　西蒙教授挑了挑眉：“是的，简?格林。”
　　伊桑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的击球水平，可以说很有天赋，”西蒙教授说，“虽然只在学院队里待了三年，但是每一次比赛，都是他带领大家获胜的。”
　　“所以，我……”
　　“你不一样，伊桑，”西蒙教授温和的说，“但不可否认，你是有遗传到你父亲的运动基因。”
　　伊桑明白了，难怪他在第一次骑上飞行扫帚就可以运用自如，这并不是因为他是天使的原因。
　　“不过说起格林先生，”西蒙教授说，“我突然想起来他当时的魔咒课成绩也是年级倒数。”
　　伊桑哑然。
　　“这应该是每个成功巫师的通病，”西蒙教授笑道，“现在看来，卢卡斯会变成这样应该也情有可原。”
　　伊桑笑不出来，他并不想原谅自己的父亲，毕竟他曾抛下伊桑的母亲，而斯科特……伊桑也实在没有精力去想。
　　他们又安静的休息了一会儿，西蒙教授拿出了一个配件专注的拆开。
　　“我想再试试。”伊桑说。
　　西蒙教授点点头，他的注意力还在那个配件上。
　　伊桑用自己的魔杖指着身后的羽翼：“固滋——散卫！”
　　魔杖顶端喷出去一点微弱的荧光，但羽翼并没有消失。
　　伊桑继续念咒，同时他也听见了西蒙教授状似随意的说了句：“听说你的魔杖里有一根天使羽毛。”
　　伊桑的呼吸一滞，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愤怒的情绪，随着咒语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手中的魔杖猛的发出刺眼的白光。
　　不惧白光的伊桑看见自己的翅膀在逐渐变小，然后在白光消失的瞬间，翅膀也消失不见了，后背一片光滑。
　　西蒙教授已经站了起来，他欣慰的看着伊桑。
　　“你成功了，伊桑。”西蒙教授说，“你的情绪比我想象的要激烈。”
　　伊桑不明白西蒙教授刚刚那句话的用意，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西蒙教授。
　　“接下来让羽翼重新出现的魔咒就简单多了，”西蒙教授继续道，“记住这句咒语：度辉——茨伽。”
　　“度辉——茨伽。”伊桑重复道。
　　西蒙教授点点头。
　　他拿着魔杖指着后背：“度辉——茨伽！”
　　毫无任何疼痛感，伊桑能感觉到后背缓缓的长出洁白的羽翼，很快伊桑就能挥动自己的翅膀，他这时才终于有实感：他不用再喝掩身灵剂掩盖翅膀，也不用再等待一年才能看见自己的双翼了。
　　看着伊桑再一次将翅膀用咒语掩去，西蒙教授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宵禁时间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伊桑还没看到西蒙教授拿出魔杖四周的场景骤变，他们回到了办公室里，伊桑正站在办公桌前，他看着办公桌后面从容坐着的西蒙教授。
　　“虽然你已经学会了如何隐去羽翼，”西蒙教授说，“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在巫师界最好不要恢复真身。”
　　伊桑点点头，他向西蒙教授鞠了一躬：“感谢您，西蒙教授！”
　　“举手之劳。”西蒙教授说。
　　在离开西蒙教授的办公室时，伊桑听见西蒙教授说了一句：“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身份什么的便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