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65、姗姗的示好

　　正如珊珊所说的，最开始佩姨回家时都会叙说邻居们的种种猜测，到了第三天，佩姨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家庭的琐事上，就连早间新闻中专家说可能是气候变暖的症状后也没有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伊桑便逐渐放下心来，安心的待在凯蒂家享受假期。期间他们也曾好奇为什么没有见到凯蒂的爸爸，凯蒂说她爸爸经常出差，大概半年才会回家一次，于是格纳也很气愤帕布的世界上班族连圣诞假期都不能回家团聚，实在有够恶劣。
　　这天伊桑吃完晚餐，和格纳越芙还有凯蒂在客厅地板上玩巫师象棋。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伊桑和格纳还有越芙已经大致了解了帕布的生活环境。佩姨照例出门溜达，珊珊不知道去哪里了。
　　“嘿，你不该走这步，”格纳阻止越芙的举动，“你这样伊桑的棋子会吃掉你的马。”
　　越芙对这方面有些不太精通，她闻言看了看伊桑那边的棋子，然后又把手中的子放回原位：“我当然知道，我是故意的。”
　　伊桑看着格纳和越芙还在拌嘴，他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看见珊珊从门口走了进来。
　　“嗯……伊桑，请你出来一下可以吗？”珊珊小心的说道。
　　伊桑站起身跟在珊珊身后，凯蒂替补了他的位置，挡住了格纳八卦的目光。
　　室外的温度舒适宜人，伊桑穿着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他跟着珊珊走到了庭院角落那棵发芽的枯树旁。
　　“你看，这是我和莎莉一起搭的秋千。”珊珊指着挂在枯树枝干上的秋千，说道。
　　这个秋千很简陋，但是看上去很牢固，就是用两根粗麻绳和一块干净的木板组成，粗麻绳的缝隙里还装饰了一点点花蕊。
　　“好漂亮的秋千。”伊桑称赞道。
　　珊珊坐在了秋千上：“你可以帮我推一下吗？”
　　伊桑站在珊珊的背后，轻轻的晃动麻绳。
　　微风渐起，吹散了夜空中的乌云，露出了圆圆的月亮，在庭院里倾洒下银色的月光。
　　“今晚月色真美。”珊珊突然说道。
　　伊桑抬头看了看天空：“这就是人间的月亮……”
　　“你们巫师界和我们看到的月亮不一样吗？”
　　伊桑回忆了一下，这和索伦维亚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在克鲁姆洛夫，那里的月亮和太阳始终如一，不会有任何变化。
　　“……其实是一样的，”伊桑说，“只是心境不同，在索伦维亚，我们几乎都没时间欣赏月亮。”
　　“我真羡慕莎莉，”珊珊说，“她能收到巫师学院的通知书，为什么我就收不到？”
　　伊桑静静的听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如果能和她一样进入索伦维亚，我就可以跟你们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做家庭作业，一起吐槽那些老教授们……”
　　伊桑突然想起刚入学时和斯科特产生的矛盾，现在看来他的确有些冲动了，不过这也是他和斯科特目前为止都没有完全和解的原因。
　　“伊桑，你有讨厌的教授吗？”珊珊问道。
　　“当然，我是说，只有一位。”伊桑说。
　　“你也是人，”珊珊说，“即使你给我的感觉是对一切都一视同仁，温和对待，其实你也有不同的情绪。”
　　伊桑沉默了，他其实不该有这些多余的情绪，身为天使，他应当是正面的，如果一定要有什么心态的变化，那一定也只能是怜悯，对万物的怜悯和关切，才是一个天使正常的心态。
　　来索伦维亚，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巫师们之后，伊桑就感觉他似乎也吸收了那些负面的情绪。之前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其实他心里都清楚自己的这些变化，毕维斯送他来索伦维亚之前，是否已经知晓未来的这些变数呢？拥有愤怒、厌恶……这些负面情绪的自己，还算不算是天使呢？
　　“你在颤抖吗？”珊珊惊讶的问，她站起身扶住伊桑。
　　伊桑摆摆手：“我没事，谢谢你，珊珊……我想我该回去了。”
　　珊珊垂下眼睛：“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接下来几天，每天吃完晚饭，珊珊都会叫伊桑去庭院走走，或者是参观她收集的奇怪的收藏品，伊桑都欣然前往，并尽量满足珊珊提出的请求。
　　很快他们就在凯蒂家度过了十来天，第二天就要启程返回索伦维亚，伊桑和格纳早早的就在收拾行李，已经收拾好的越芙也来他们的房间看着他们整理，凯蒂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我会想念这里的，”越芙对凯蒂说，“这是我最轻松的日子。”
　　“主要是没有作业，”格纳补充道，“只要没有作业我就很轻松。”
　　伊桑也把衣服折起来放进行李箱：“替我们感谢佩姨的招待，她做的菜很好吃。”
　　“当然，我妈妈和珊珊也会想念你们的，你们可以经常来我家玩。”凯蒂说，“就算回学院了，也可以写信给她们，反正都很近嘛，大家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呢～对了，我妈妈早上给你们做了几个派饼，我去给你们拿哦～”
　　等凯蒂走出房门，格纳和越芙就紧紧的盯着伊桑。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伊桑疑惑的问。
　　“你和珊珊处的怎么样了？”格纳问。
　　“什么意思？”
　　“别害羞了，你不是每天都和她在外面约会吗？”格纳继续道。
　　伊桑看了看格纳，又看了看越芙，无奈道：“别开我玩笑了，我只是和她在庭院里聊聊天。”
　　“可是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她对你有好感吗？”越芙说。
　　“……我当然感觉的出来，”伊桑说，“但是我不能伤害她，人类太脆弱。”
　　“那你也不能吊着她，”格纳说，“听起来，你好像不喜欢她？”
　　伊桑没有说话。
　　“为什么？她挺漂亮的，又不话唠，又比凯蒂温柔……”
　　“别说了，格纳，”越芙说，“伊桑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伊桑坐在地板上：“我没有什么想法，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但是我也绝不会伤害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格纳问。
　　“嗯……总之就是，可能我是没有感情的那类人，所以我无法喜欢别人。”伊桑思索道，虽然得成年后才知道自己属于哪类的天使，但是就目前来说，他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
　　越芙和格纳对视了一眼。
　　“哦……你居然说自己没有感情，”格纳说，“你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既然这样，我建议还是早点和珊珊说清楚。”越芙说，“她会误以为你喜欢她，最后会更加伤心。”
　　“派饼来了！”凯蒂在门外的楼梯口喊道，“我重新加热了一下，还有牛奶。”
　　晚上，佩姨做了一大桌子精美的菜肴，还开了一瓶葡萄酒，不过她没有给伊桑他们喝——“你们还太小，过两年再喝。”——然后大家围坐在餐桌旁，高举手里的牛奶杯。
　　“祝你们明天一切顺利！”佩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