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82、艾莎的离开

　　这一觉睡的很是难受，身体就像被重物压了很久一般沉重不已。伊桑难受的□□了一声，嘴边有一股冰凉的泉水喂了进来，缓解了伊桑的不适，他慢慢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卧室，双眼依旧通红的艾莎站在床边，她的手中端着一杯瓷白色的水杯。
　　伊桑想说话，但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看着艾莎，伊桑用眼神传递自己的询问。
　　“少爷还在昏睡中，”艾莎轻声道，“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反倒是你……”
　　伊桑舒了口气，他成功了，卢卡斯喝了大量他的心血且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异的情况，那么这就说明他和西蒙教授的猜想并没有错，他与其他天使的不同就在于他是特殊的存在——是在他父母拥有最纯粹的情感下诞生的，在这样的情感下，伊桑即可以是天使，实质上又不是天使。
　　艾莎又给伊桑喝了几口露水，伊桑稍微有了一丝力气，他放心不下卢卡斯，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来。
　　“你干什么？”艾莎阻拦道，“你现在必须躺下休息！”
　　“……请带我去卢卡斯那，拜托……艾莎……”伊桑说道。
　　“你……！”艾莎又气又急，但看着伊桑乞求的眼睛，她又无可奈何。
　　艾莎用魔杖挥了挥，一条飞毯出现在半空，然后搀扶着伊桑坐到飞毯上。他们刚坐稳，飞毯就带着伊桑和艾莎飞往顶层。
　　来到顶层，卢卡斯还像之前那样躺在床上，他的面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已不是病态的模样，紧闭的双眸不时的抖动，似乎在梦见什么不好的事。
　　伊桑看着卢卡斯的样子，问艾莎：“卢卡斯真的恢复了吗？”
　　艾莎点点头：“我用治愈咒查看过少爷的身体，他的体内已经没有黑魔法的毒咒，不过黑魔法曾经留下的损伤还需要慢慢休养才能真正的恢复……伊桑，这次真的多亏你了，你一定不要出什么事……”
　　伊桑宽慰的笑了笑：“都说了，我的心血是可以再造的，跟卢卡斯一样休养一段时间久好了。”
　　伊桑趴坐在床边看着卢卡斯的睡颜，艾莎犹豫了一下退出了房间。
　　等到窗外夜幕降临时，卢卡斯终于有了动静，伊桑坚持照看了卢卡斯一天，身体早已吃不消，现在看到卢卡斯有转醒的迹象，伊桑又咬牙坚持住。
　　卢卡斯悠悠转醒，看见了满脸倦容和疲累的伊桑，他的脸上毫无血色，衬的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更加醒目。
　　“你醒了……”伊桑松了口气，他紧绷一天的精力稍微缓和了些。
　　卢卡斯坐起身，他揉了揉额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摸了下自己的唇角，那里没有血迹但口中的血腥味却很重，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恢复正常的手，再看看伊桑勉强支撑的模样，一个不好的想法陡然升起。
　　“你做了什么？”卢卡斯严肃的问。
　　“……我……”伊桑努力睁大双眼，他想看清卢卡斯的脸，但是眼前一阵黑暗袭来，昏沉的大脑仿佛断了一根弦一般快速坠落。
　　在昏迷前，伊桑似乎听见了卢卡斯焦急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但伊桑已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伊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恍惚中他看见了一个栗色头发的成年男人正满眼怜惜的看着他，柔和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父亲……”伊桑呢喃着。
　　思绪逐渐清晰，眼前的简?格林慢慢转变为卢卡斯的脸，他的脸色焦急万分，看见伊桑睁开眼，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能听见我说话吗？”卢卡斯问。
　　伊桑眨了眨眼，他的头现在不昏沉了，但是剧痛无比，就像之前被施了摄魂咒一般炸痛。
　　“哪里不舒服？”卢卡斯又问。
　　伊桑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艾莎的身影，便轻声道：“……艾莎呢？”
　　卢卡斯轻抚伊桑脸颊的手一顿，沉声道：“她犯了大错，我已经让她离开了。”
　　“什么！”伊桑想要坐起身，但被卢卡斯按住了。
　　“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艾莎……艾莎去哪里了？”伊桑拽住卢卡斯的袖子问道。他在庄园里的时候多亏了艾莎的照顾，艾莎对他而言已经是家人了。
　　卢卡斯冷着脸没有说话。
　　“卢卡斯？”
　　“伊桑，艾莎的行为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卢卡斯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她擅自透露我的情况，你也不会想出这种主意。”
　　伊桑平静了点儿，他看着卢卡斯的表情，心知他此时一定很生气。
　　卢卡斯轻抚伊桑的脸，失去血色的脸上，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更加醒目，眼中含着的悲伤也更加深刻。
　　“你知道当我感受到血腥味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慌吗？”卢卡斯颤抖的说，“你怎么想出来的？天使的心血……你会失去天使的魔法和生命的你知道吗？”
　　“我真的没事，卢卡斯。况且天使的心血是可以再造的，”伊桑乐观的说，“我现在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卢卡斯颤抖着将伊桑揽进怀里：“你这话骗骗艾莎倒还行——天使的心血一旦取出体外，就再也无法恢复了。”
　　“……”伊桑自觉瞒不过便不再言语，他刚刚醒来，此刻还有些不适，为了不让卢卡斯担心只好强撑着不动。
　　半晌，伊桑试探性的问道：“你可以叫艾莎回来吗？”
　　“……”卢卡斯轻叹了口气，说道，“她必须受些惩罚，我让她先回我父亲那去了。”
　　伊桑松了口气，看来艾莎并没有离开斯科特庄园，而是回到了斯科特先生那，那么等过几天卢卡斯气消了，艾莎就有希望重新回来了。
　　“伊桑，如果我没发现，你还想瞒着我做多少事情？”卢卡斯突然问道。
　　伊桑闻言猛的一僵，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卢卡斯，随即又不自觉的躲避他敏锐的眼睛，内心一片悲伤。
　　“看着我，伊桑。”
　　伊桑犹豫了一下，重新抬起眼看向他，只见卢卡斯深深地看着伊桑，肯定的说道：“你会永远陪着我，对吗？”
　　“……”伊桑想了想，然后柔和的看着卢卡斯，抬起手搭住他的肩，坚定的说道，“我会在你身边——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伊桑说完后，卢卡斯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随后就用力的吻住了他。伊桑被卢卡斯突如其来的吻身体直往后仰，后背是卢卡斯紧固的双手，手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而来，很快脸上和身上就开始发烫。静谧的房间中，只有两人唇齿交缠的声音在回响，透明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片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到玻璃上融化流下一条条水痕，滑进漆黑的夜幕中。
　　壁炉里木头被燃烧的声音似乎有催眠的效果，伊桑绵软无力的靠着卢卡斯的胸膛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轻微到几乎静止的呼吸声匀速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