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50、毕维斯的计划

　　中午的时候，布朗夫人来催促格纳和越芙下楼吃午餐，而伊桑则被要求躺在床上，看着格纳和越芙走出房间，伊桑转头看向窗口的位置，黛米不知何时已落在窗沿上，嘴里叼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在看见伊桑的脸后，黛米惊讶的张大嘴，老鼠顺势掉在了地板上，但黛米没有去捕捉，而是飞到伊桑面前歪着头仔细察看。
　　伊桑伸出手抚摸着黛米头上的羽毛，软软的手感很好。
　　黛米兴奋的叫着，然后顶着脑袋往伊桑手心里拱。
　　“看见埃德蒙了吗？”伊桑轻声问道。
　　黛米眨了下眼，似乎没听懂伊桑的话。
　　“走了？”伊桑又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黛米不可能回答。
　　“真残忍。”伊桑说。
　　卧室门被打开了，越芙和格纳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伊桑，来，把这杯水喝了。”越芙递给伊桑一个杯子，里面盛着的是跟早上布朗夫人递来的一样淡黄色的液体。
　　“然后再把这碗吃了——哇又是一只老鼠！”格纳惊恐的叫道，手中的汤摇摇欲坠，他快速的端给伊桑，伊桑看见汤面上漂浮着一块树皮。
　　“这是龙血树的树皮，专门补血的——越芙！”格纳惊恐的叫道，他蹦到伊桑的床边，指着门后那只硕大的老鼠。
　　越芙习以为常的拿出魔杖指了指门后，老鼠被悬浮在半空然后飞出了窗外，黛米见状立即抛下了伊桑展开翅膀追了出去。
　　“抱歉，格纳。”伊桑默默的说道。
　　“没关系，”格纳故作冷静的爬下床，“我已经习惯黛米的这种行为了，你没有吓到吧？”
　　“……”
　　伊桑在格纳和越芙的注视下吃完午餐，下午格纳和越芙又被布朗夫人哄了出去，然后让伊桑午睡，睡醒后又是一杯明黄色液体的水，喝完水又开始吃晚餐。伊桑默默的想着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被布朗夫人喂成一个大胖子。
　　晚餐后由于宵禁的原因，大家早早的就熄灯睡觉。第二天一大早，伊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枕边放着一根魔杖，遍体通黑，这是他的魔杖。伊桑拿起魔杖环顾四周，室内空无一人，伊桑有些失落，他先是用魔杖掩去了自己的翅膀，然后将魔杖放进了内兜。
　　在吃早餐的时候，伊桑问起了魔杖的事。
　　“哦，是我放的，”布朗夫人说，她注意到伊桑的翅膀已经消失，但却没有追问，“昨晚我突然想起来你的魔杖还在我这，所以我就赶紧给你送回去了，当时你已经睡着了。”
　　“谢谢您，布朗夫人。”伊桑说。
　　两三天后，伊桑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他先是避开了布朗夫人找到了格纳和越芙，然后将毕维斯的计划都向他们合盘托出。
　　“你是说你叔叔和精灵国的首相制造了一个法阵？”越芙说。
　　伊桑点点头：“然后他们现在只需要取走我全部的血就可以完成目的。”
　　“难怪你当时会失血过多，”格纳说，“你叔叔怎么忍心对你下手？”
　　伊桑也有些悲伤。
　　“格纳，人性是很难揣测的，”越芙说，“但比起这个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难道连天使也逃不过人性吗？”
　　格纳看向伊桑，虽然伊桑现在为了避人耳目掩去了自己的翅膀，但在初次看见伊桑的双翼时，格纳和越芙的内心还是有些震撼的。
　　“毕维斯就像进入了歧路的天使，”伊桑说，“其他天使们都是很和善单纯的，只是毕维斯……我现在是怎么也看不透了。”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格纳和越芙将手搭在伊桑的肩上。
　　“现在我们可以做什么？”越芙问，“要不要告诉西蒙院长和魔法部？”
　　“瑞德和凯蒂现在在魔法部任职，”格纳说，“为了保险起见妈妈没有将你来到我们家的事告诉他们。”
　　伊桑摇了摇头：“我只想知道法阵到底有没有成功。”
　　“你还要回去？”格纳惊道。
　　“不是，”伊桑停顿了一下，说道，“卢卡斯在哪？”
　　格纳和越芙对视了一眼，然后越芙小心的问道：“你要见斯科特教授？”
　　伊桑点点头：“他当时救了我，肯定知道法阵有没有成功。”
　　“嗯……你怎么知道是斯科特教授救了你？”越芙问，“你有没有想过，救你的也许是西蒙院长呢？”
　　“不会的，”伊桑肯定道，“西蒙教授的确说过要我在这个暑假一定要小心，但是……那个时候会出现的只能是卢卡斯。”
　　“……”
　　“告诉他吧，越芙，”格纳说，“法阵的事情最重要不是吗？”
　　伊桑看着格纳和越芙，问道：“你们瞒着我什么了？”
　　“好吧，当时斯科特教授抱着你出现在这里时，你们俩状态都不太好，”越芙说，“你昏迷不醒，斯科特教授也受了重伤——”
　　“什么？”伊桑心中一紧。
　　“——不过教授说不是很严重，他问布朗夫人有没有空的客房，然后就带你来到这个房间，之后斯科特教授一直在盯着你的脸，好像是在观察你的状态。”
　　“我妈妈应该看出来教授对你的感情了，”格纳说，“因为教授一直抱着你不松手。”
　　伊桑内心十分复杂，他示意越芙继续说。
　　“后来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到了十二点整，你突然全身冒着莹白色的光，”越芙陷入了回忆，“我们都很惊讶，但斯科特教授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你，光消失后，你的呼吸就变的匀速悠长，然后斯科特教授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站起身——”
　　“——跟我们说他要出去一趟，”越芙说，“但是他站起身的时候，他后背的衣袍都湿了一大片。”
　　“我们以为是冷汗呢，”格纳说，“等他幻形离开后我们看见他原本站着的位置有几滴红色的血。”
　　“后来呢，”伊桑问，“他去了哪里？”
　　“不是法阵的位置，”格纳说，“因为斯科特教授带回了则续草——这种草煮成水喝下后可以帮身体快速的造血。”
　　伊桑想起了每天都喝好几杯的淡黄色液体，他的身体抖了抖。
　　“则续草是生长在至寒地带——人鱼岛的一种草药，”越芙补充道，“那里是人鱼族的领地，它们性情残暴，喜好严寒……则续草是它们最常用的草药。”
　　“没错，”格纳点头道，“则续草也喜欢和只能在人鱼岛存活。”
　　“而且则续草无法人工培植，也很脆弱，如果用巫术去获取，则续草会迅速凋零，所以为了功效必须要现采现煮……斯科特教授每天都去采一株，然后带回来给布朗夫人煮汤。”越芙继续道。
　　“现在也许还在人鱼岛，不用巫术去摘来回大概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格纳说，“他一般凌晨过来，因为我每次早上去厨房，我妈妈都在煮新的则续草汤汁。”
　　伊桑默默的听着，心中思绪万千。人鱼族他并不了解，如果真如格纳和越芙所说的性情残暴……那卢卡斯一定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摘的草药。
　　“伊桑，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多大的矛盾，”越芙犹豫道，“看到斯科特教授的所作所为，你还无法原谅他吗？”
　　“……我不知道，现在太迟了……”伊桑痛苦的说，他定了定心神，看向格纳说道，“格纳，我的行李箱在哪？”
　　格纳将伊桑的行李箱从他自己的卧室提了过来，伊桑立即打开，然后在行李的夹层中找到了厄拉姆镜和预言球。
　　“这是？”越芙惊讶的看着伊桑拿出的东西。
　　“抱歉，格纳，越芙，”伊桑说，“我之前无法暴露身份，为我曾经相信的毕维斯做了很多事情。”
　　越芙掩住嘴，不可置信道：“这是预言球……所以是你拿走了……？”
　　伊桑点点头。
　　“哦，伊桑，你得还回去，”格纳反而比越芙更早的恢复冷静，“这万一丢失了是很严重的。”
　　“我想，这个预言球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伊桑坚定的说，“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你想做什么？”越芙问。
　　伊桑沉默半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