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5、麦斯威尔院长

　　伊桑迷茫的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片银白的胡子，然后是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第一次也是最近一次见到这双眼睛还是在新生入学典礼上，当时他正打开双手高声欢迎他们入学——“西蒙教授？”
　　麦斯威尔?西蒙院长坐在病床旁边微笑着看着伊桑，他已经收回了手。
　　伊桑半坐起身，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和手臂上都缠着纱布，伊桑心下一惊。
　　似乎注意到伊桑的视线，西蒙柔和的说：“不必担心，你这些伤都是我帮你包扎的。”
　　伊桑看向西蒙，后者顽皮的冲他挤了挤眼：“我的医术在索伦维亚还是挺出名的，庞德女士也很放心的让我一个人帮你包扎了——她忙着治疗史密斯小姐。”
　　伊桑想说话，但是声音仿佛都梗在喉：“那……您都知道……？”
　　“当然，索伦维亚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从你接收到入学通知书开始。”
　　“……那为什么……还让我入学？”伊桑心中充斥着计划失败的挫败感。
　　“索伦维亚不会拒绝想学习巫术的巫师，”西蒙说，“你愿意来，那是我们巫师界的荣幸。”
　　伊桑捂住脸。
　　“不用担心，整个学校——也许整个巫师界，只有我知道你是谁，而我是巫师界有名的守口如瓶者，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学习。你的伤口基本都是皮外伤，脖子上的比较严重……可以想象当时情况的惨烈。”
　　“……很抱歉西蒙教授……我们违反了校规去了禁林……”伊桑愧疚的说。
　　“你现在认错还不晚，”西蒙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去禁林吗？”
　　伊桑犹豫了会：“我们看见斯科特进了禁林，然后想知道他进去做什么。”
　　“是斯科特教授，伊桑，”西蒙微笑着说，“你们不该跟进去的，目前禁林对你们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那些是什么东西？”伊桑问，事实上他想问的是斯科特进去做什么，但看西蒙的神情，让伊桑觉得他最好先不要问，“那些长长的，翻滚的藤条……”
　　“那些是长生藤，”西蒙说，“禁林里霸道的纵横者，你们能从它手里全身而退，真的让我很惊讶。”
　　“不，我们差点都死了……它操控了越芙！”伊桑下意识的掩去了遇见理查德森的事情，他转移目光看向旁边不远处依旧在沉睡的越芙。
　　“没错，它的本体会操控别人，然后吸干任何生命体体内的血液，”西蒙说，“而想要分离它的连接，必须要有很坚定的信念，和不顾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决心。”
　　“我……我当时没想太多，越芙一直在流泪……”
　　“也许是你的本能，再加上遗传了你父亲的勇气。”
　　“我爸爸……他是什么样的人？”
　　“格林先生，他是一个非常有爱的男人，”西蒙说，“虽然过去有二十多年了，但他给我的印象依旧很深刻。”
　　“他抛弃了我母亲。”伊桑低沉的说，“毕维斯叔叔说，这是我们天使国最侮辱性的事情。”
　　西蒙目光深邃：“我可以肯定，简?格林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与其听任何人的偏见，不如自己去找出答案。”
　　伊桑撇过头。
　　“人类与其他生命体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有爱。”西蒙说，“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伊桑低下头，西蒙从宽大的巫师袍里拿出一盒糕点。
　　“虽然你们不需要大量食物，但是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来点？这是我在伦敦买的，我觉得很好吃。”
　　伊桑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西蒙教授还是塞给了他。
　　咬下去的那一刻，伊桑仿佛感觉自己在吃塔玛拉婆婆做的糕点，除了味道的确美味之外，还有一种能镇定心神的奇妙作用，而且原本灼热的伤口也逐渐冰凉凉的很舒服，伊桑知道这一定是西蒙教授的巫术。
　　伊桑抬起头，与西蒙教授对视着笑了一下。
　　庞德女士赶走西蒙，格纳就来了，看见伊桑半倚在床头，格纳圆圆的像守宫一样的眼睛惊喜的睁大了，但是碍于越芙还在睡，格纳只能压低声音。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身上还痛吗？”
　　“现在没有感觉了，格纳，快跟我说说你怎么救我们出来的？”
　　格纳看了看四周，庞德女士去送西蒙教授了，校医院里没有其他人，于是格纳便从他们被藤条分开那会说起。
　　“……我一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紧紧的握着魔杖，想着几千公里外的妈妈，”——伊桑自责的看着格纳——“不过很快就停下来了，我被倒挂在一个没有树叶的枝干上，周围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多久我听见你和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我大声叫你，可是你们好像听不见，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浑身脏兮兮的看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昏过去了。越芙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差点吓死了，不过那个男的说你们俩没事，但是要赶快去医院，那里的空气有毒。我赶紧背上越芙，然后理查德森——是叫这个名字吧？——背上你，我们从一个大树的根底下爬出来的，得亏我睡了一觉，不然我也要昏过去了。那个男的对禁林很熟悉，他一下子就带我们到了禁林边缘，然后说他不能往外走了，那我只好先把越芙背出去，然后回来背你，最后到山坡那边，我实在没力气了，就看见城堡门口有一个身影，我叫住他，才发现是西蒙院长，他的眼神很严肃，我来不及打招呼，就把你俩抬到校医院了。”
　　格纳一口气说完，把伊桑床头的水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又给伊桑倒了一杯。
　　“事情就是这样。”格纳说结束语，“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越芙怎么回事吗？”
　　伊桑也慢慢的将他们分开后自己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哇哦，越芙太厉害了。”格纳说，“这么惊险的事我居然没遇上。”
　　“你还觉得很失望？”伊桑不可置信的问。
　　“当然，不是，”格纳说，“那个理查德森为什么会被囚禁在禁林？”
　　“囚禁？”伊桑问。
　　“我感觉像，不然他为什么不能出来？”
　　伊桑摇摇头：“他当时说，他出不来。”
　　“这很值得深思……”格纳说。
　　伊桑还想说话，庞德夫人从门口进来了，看见格纳，庞德夫人气势汹汹的快步上前。
　　“又是一个！病人需要休息！有再多的话也要痊愈了再说！出去，回去睡觉吧布朗先生！”
　　格纳蹿出门，对庞德女士做了噤声的动作：“嘘，庞德女士，不要打扰越芙的休息～”
　　庞德女士更加生气了，厉声的说：“顽皮的学生。”
　　“庞德女士，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课？”伊桑问。
　　“睡一晚，明天拆了纱布就可以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