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45、毕维斯的坦白和禁锢

　　“毕维斯叔叔。”伊桑飞到毕维斯面前站定。
　　“伊桑，后天你就要成年了，”毕维斯混浊的眼睛看向伊桑，他的蓝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被巫师要求去精灵国建交时，我给你安排的任务吗？”
　　伊桑点点头：“您要我阻止精灵国和巫师界继续交好。”
　　毕维斯点点头：“我有些事要告诉你……四百年前巫师界向天使国和精灵国发动战争，赫伯特将我们安顿在这座小镇，然后他利用自身的精气神在战争中保护了我们两国的子民，这也导致精灵国在战争之后彻底的依附于我们天使国——”
　　“——莱尔德当时还不是精灵国的首相，在赫伯特消散后，我与当时的精灵国首相交谈，希望能两国合力消灭巫师界，”毕维斯继续道，“但当时的精灵国首相已丧失了斗志，他只想带着剩余的精灵过着避世的生活。”
　　这个想法是对的，战争结束后正是国民修养生息的时候。伊桑心想。
　　“——我自然很气愤于他的懦弱，幸好这时我发现了莱尔德，他的家人就是死于那场战争，所以他对巫师界的仇恨不比我心中的少，更何况他的能力也更适合当精灵国的首相，于是我便指示他杀掉了前任首相，并且扶持他成为了现在的精灵国首相。”
　　伊桑听到这里已浑身冰冷，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毕维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了，莱尔德比当时的首相更具有能力，我相信他能带领精灵国走向繁盛，”毕维斯冷酷的说，“更何况莱尔德上任以来到现在不是统治的非常好吗？”
　　“……”伊桑有些失望的看着毕维斯，曾经莱尔德所说的关于毕维斯的话都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但是莱尔德太让我失望了，他竟然私自利用精灵神树制造了一个足以毁灭全国的法阵，我猜测他要利用这个法阵掀起更大的麻烦，”毕维斯似乎察觉到了伊桑的状态，他苦恼的说，“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在我这段时间的研究下，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制服他的办法。”
　　“……是什么办法？”伊桑问。
　　“这就必须要拜托你了，伊桑，”毕维斯说，“一个天使的能力是神圣的，伟大的，不可亵渎的，如果一件事情需要用一个天使去平息，那精灵国将会得到强大的反噬——”
　　“——所以不能用一个至纯的天使去制止莱尔德的法阵，这时候我就想到了你，伊桑，”毕维斯的眼睛亮起了一丝光彩，“你身上流着一半巫师的鲜血，而且你的血继承了天使的效力，比起至纯的天使来说，你的存在既可以达成天使同等的作用，也不会使各界受到‘毁灭天使’这样恶劣的惩罚。”
　　“所以您的意思是，”伊桑这时候非常的冷静，“让我去阻止莱尔德的法阵？”
　　“对，只需要一点儿你的血，”毕维斯说，他的表情有些激动，“就当为了天使国——也为了巫师界的和平，我们必须得阻止莱尔德。”
　　伊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直直的注视着眼前态度诚恳的毕维斯，开口道：“请您跟我说实话吧，毕维斯叔叔。”
　　毕维斯的嘴角有些僵硬：“你说什么？”
　　“您口中所说的用我的血可以阻止法阵，真是这样吗？”伊桑问。
　　“当然，”毕维斯说，“我大可以选择其他至纯的天使，但是到那时精灵国将会遭受强烈的反噬。”
　　“可是您牺牲掉爱好和平的精灵国前任首相，扶持一个憎恨巫师界的精灵上位，”伊桑缓缓道，“不正是想为了借助他的仇恨达到您的目的吗。”
　　“……”
　　“莱尔德身为一个寿命只有短短十几年的精灵，在巫师赠予的延缓寿命的药剂下才得以生存百年，他为什么冒着会死去的风险要和巫师界宣战，能否成功先不说，以他的能力也无法维系能量如此庞大的法阵，”伊桑说，“您这两年迅速衰落的，是不是跟法阵有关？”
　　“……”
　　“天使是向往和平和自由的，”伊桑说，“您辅佐莱尔德当上首相的手段如此残酷，我又该如何相信您刚才说的那些话呢？”
　　空气开始有些凝固，毕维斯彻底掩去了脸上那伪装的表情。伊桑原本心里有些不确定，但在看到此刻的毕维斯后，他的心便如同坠入深渊一般直往下沉，原来当初卢卡斯的猜测并没有错，精灵国的盟友正是毕维斯代表的天使国！
　　“毕维斯叔叔，我们去阻止莱尔德吧，”伊桑诚恳道，“精灵国和天使国好不容易和平了四百年，您忍心让战争再一次毁灭我们来之不易的家园吗？”
　　“伊桑，”毕维斯的表情突然转变为颓然，道，“你说的没错，刚开始莱尔德找到我的确是想要寻求我的帮助，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帮助他，没想到现在场面已经脱离了我的预期，莱尔德也一意孤行。”
　　看到毕维斯忏悔的模样，伊桑心底燃起了一丝希冀：“我相信我们可以去阻止他的……”
　　“所以我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毕维斯打断伊桑的话，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你体内流淌的血液正是阻碍法阵成型的唯一办法，精灵神树是法阵的中心口，只要你进入法阵中心，那么神树便会迅速枯萎，没有了神树的滋养，法阵也会立即衰竭。”
　　“我该怎么做？”伊桑问。
　　“在明天晚上我将会带你去神树那，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就会达成目的。”毕维斯有气无力的说道。
　　伊桑攥紧拳头：“如果能阻止莱尔德，守护各界的和平，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毕维斯欣慰的点点头。
　　伊桑顺从的回到卧室，他的身上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在明天晚上他将会在毕维斯的帮助下去阻拦莱尔德的暴动，明天晚上将会是一个很关键的夜晚。伊桑看向墙上的挂钟，距离他的生日也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响，伊桑走到门边试图开门，但门已无法打开，紧接着他的身后传来咔哒的声音，伊桑回头看去，原本敞开的窗户此刻也被紧紧的关上。他被锁在了这间卧室里，除了毕维斯，他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可是毕维斯为什么要关住他？难道是怕伊桑害怕临时逃走？难道毕维斯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他吗？
　　伊桑内心疑惑不已，黛米正巧这个时候回来，它用坚硬的喙敲击着玻璃，但却无法打开这紧闭的窗户。伊桑走到窗边，他在想是不是猜错了毕维斯的意思，如果那个法阵只需要伊桑的血就可以制止，那伊桑根本就毫无畏惧，万一明天破除法阵出现了差错，但只要等到晚上零点过后他就会获得天使的魔法，那个时候他就有能力去彻底破除那个法阵，在与毕维斯合力的情况下，成功的几率非常高。
　　黛米还在不停的敲击着玻璃，它似乎不明白伊桑为什么不给它开窗，伊桑看着黛米困惑的眼睛，轻声说道：“去格纳那待着，等我这里处理完了，我去找你。”
　　黛米停止敲击的举动，它在原地焦虑的转了两圈，然后依依不舍的叫了一声，接着便展开翅膀飞上了高空，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