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3、伯尼?理查德森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捂住伊桑的嘴，吓得伊桑拼命的扭动想挣脱身后的束缚。
　　“嘘……别动！”
　　身后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伊桑感受了下是正常人的体温，于是渐渐稳下心来。后面的人看伊桑不动了，便放开他，伊桑立即握着魔杖跳转身，移开一个可供应对突发情况的空间。他看见一个有着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的男人，初冬的季节，他却穿着一件薄薄的汗衫，火焰漂浮在半空，映出男人疲惫的脸。
　　“你是谁？”伊桑问。
　　“你是索伦维亚的学生。”男人的声音很沙哑，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你为什么会来禁林？”
　　伊桑当然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我们有不可说的原因。”
　　男人仔细的看了会伊桑，然后折断旁边一根结实的枯枝。
　　“我叫伊桑·格林，”伊桑的警惕心少了一点，“你是谁？”
　　“伯尼·理查德森。”
　　“……你又为什么会在禁林里？”
　　“禁林是我的家。”男人说，他拿着枯枝当做木棍往里走。
　　伊桑惊讶的看着男人，他想起消失在禁林里的巫师……虽然很想再问清楚，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格纳和越芙。
　　他快步跟上前，因为着急而调高声音：“对了，你有没有看见有两个跟我一样高的、穿着索伦维亚校服的学生？他们跟我一起进来的。”
　　伯尼·理查德森在前面停下脚步：“你不知道吗？禁林里是不能高声说话的，像你之前那样大声叫喊，如果不是我阻拦了你，你现在已经跟你那两位同伴一样成为禁林的食物了。”
　　“你说什么？”伊桑说，“成为禁林的食物是什么意思？”
　　理查德森没有说话，伊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坠入冰窖，说话的声音好像过了好久才传到耳朵里，“你的意思是……格纳越芙……已经死了？”
　　“八九不离十。”理查德森冷漠的说。
　　“……不……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宁愿跟他们一起死去。”
　　四周安静了一会，伊桑的眼里不自觉的噙满绝望的泪水，懊悔和悲痛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几乎快要站不住。
　　“……好吧可能还有一线希望。”理查德森说，“我得说这里除了我谁也无法救你们。”
　　伊桑感觉血液又回到自己体内了：“他们可能还活着！对吗？你知道他们在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理查德森说，“从你们刚踏进禁林，我就在旁边观察你们了。”
　　思绪渐渐恢复镇定，伊桑的感官也都回来了，他想起之前刚进入禁林的时候在红花那听到的动静：“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观察我们？”
　　“……我太久没遇到外面的人了，”理查德森忧郁的说，“我不想忘记自己还是个人类。”
　　“……你可以走出禁林。”
　　“我出不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禁林的深处，树干由深黑色渐变为红褐色，不少藤条缠绕着没有叶子的树干，这个场景看上去特别的诡异。
　　“格纳和越芙在哪？”伊桑看向理查德森。
　　“他们在下面。”理查德森轻声说。
　　“那我们怎么下去？”
　　理查德森没有说话，他用脚使劲的踢了下不远处盘绕的藤条，瞬时间树上的藤条快速的抖动，禁林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伊桑睁大眼看着这一切，然后理查德森一把抓住伊桑的肩膀，身后如浪潮般的藤条翻滚着扑上前，瞬时裹住他们两人。藤条裹住了伊桑的手臂，伊桑用最后一丝空隙用手捂住口鼻，脚下突现一个瀑布一样的深坑，一大团藤条把他们冲到地下。地面恢复平整，缠绕在树干上的藤条也恢复了静止，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四周一片寂静。
　　伊桑落在了一片柔软的地面上，原本紧紧缠在身上的藤条松开伊桑缩回了旁边的缝隙里，深呼吸了一口后，伊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
　　是越芙的声音。
　　“是我，越芙，格纳在你那吗？”伊桑喘着气站起身，着急的问。
　　“哦，伊桑，格纳刚刚还在和我说话，不过现在没动静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晕过去了……”越芙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魔杖掉在上面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桑拿起魔杖：“别担心——荧光火焰。”
　　一小撮蓝白的火焰从魔杖顶端窜了出来，漂浮在空中，伊桑又放了两小簇火焰，四周明亮了起来。入目是一片墨绿色的植被，他们好像在长满某种植物的腹地，伊桑看见旁边趴在地上的理查德森，忙上前去搀扶。
　　“唔……刚那一脚太狠了，我差点窒息……”理查德森颤巍巍的坐起身。
　　“伊桑你太厉害了，居然学会了火焰咒……来吧快来救我吧。”越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伊桑转头看去，越芙被藤条缠在半空，她的脸色发青，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
　　“很抱歉，越芙，我马上就来救你。”伊桑急的手都在颤抖，他扶稳理查德森，然后放下魔杖跑到越芙边上，藤条缠的很紧，伊桑扯着藤条的手都青白了。
　　“再加把劲，很快了……”越芙颤抖着说，她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有些尖锐。
　　“伊桑，你先过来一下，”理查德森还坐在原地，他已经平复了呼吸，“我有事情跟你说。”
　　“抱歉理查德森先生，”伊桑继续拉扯藤条，“我要先救越芙，如果你没事了，可不可以来帮帮我？”
　　“我想知道，你的另一个好朋友格纳在哪？还有，这位越芙小姐不好奇我们怎么进来的吗？”理查德森冷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