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16、巫师的偏见

　　今天上的课是《怪物是如何诞生的》，在幽暗沉闷的教室里，伊桑和格纳还有越芙照例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稀稀落落的学生从门外陆续进入，很快就坐满了整间教室，最后一个进来的就是戈麦兹教授，他捧着厚厚的课本大步走上了讲台，然后将手中的书砰的一声放到桌面上，伊桑能看见空气中扬起的一层薄灰，坐在靠近讲台那的学生正憋红脸强忍着不咳出声。
　　“翻开课本，如果你们上节课有认真听讲的话就会知道我们这节课将要学习什么内容。”戈麦兹教授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道。
　　教室里响起哗啦啦翻书的声音，伊桑看了眼旁边的越芙，然后他也翻到了越芙的那页，在看到书面上的图片后，伊桑的动作一滞。在他的桌面上，也就是课本的上端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形体，它仿佛被钉在十字架上一般拘谨的站着，身后洁白的双翼及其细微的扇动着。
　　“……天使。”身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伊桑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刚刚一直都没有呼吸。
　　“没错！”戈麦兹教授大声的说道，“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就是天使这个物种，所有人都翻到这里了吗？伍德？”
　　“我从一年级开始就期待能学到天使了，”越芙小声的说，“现在你们俩都不许问问题打扰我，我要认真听课。”
　　“谁要问你问题了？”格纳不屑道，他看向旁边的伊桑，“你说是吧……伊桑？伊桑？你怎么了？”
　　伊桑按住格纳摇晃他肩膀的手：“停下，格纳，我没事。”
　　格纳收回手：“哦抱歉，不过你刚刚看上去挺吓人的。”
　　“安静！”戈麦兹教授严肃的说，他的眼神瞄了眼格纳和伊桑的位置，“现在谁能告诉我天使的基本特点？”
　　戈麦兹教授话音刚落，越芙就立即高高的举起手。
　　“史蒂夫小姐。”
　　“天使——一个神秘且危险的种族，”越芙说，“它们长着俊美的外表，银发蓝眼和双翼是它们主要的外形特点。”
　　“加一分，请坐。”戈麦兹教授示意道，然后他继续道，“一直以来我们对天使这个种族知之甚少，特别是在远古时期，有传言说天使是最早诞生的物种，且它们创造出了人类以及巫师，不过这应该是谣传，根据我们巫师对天使长达数千年的考察，我们可以确定天使并不会创造活体……”
　　伊桑茫然的看着戈麦兹教授的嘴一张一合，感觉完全听不进去，而课本顶端那缩小的天使形体，看起来也更像是另一个种族。
　　“……它们的鲜血是银色的，在世界上除了天使外，就只有独角兽的血与其相似，功能也类似，但不可为此而去捕杀它们，还有……”戈麦兹教授说到了兴头上，越芙的羽毛笔更是唰唰写个不停。
　　“……更是恶劣的，最近一次有确切记录的就是四百年前的那场战争，在它们觉得自身处于危机状态时，就会施放出自己残忍的本性，”戈麦兹教授絮絮叨叨的说，“事后经过统计，当时死亡的巫师有五分之三都是被天使厮杀……”
　　“住口。”
　　教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有学生无聊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停在那个瞬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突然站起来的伊桑，而越芙和格纳则不明所以的在课桌下一直扯着伊桑的袍子。
　　“你干什么？伊桑，快坐下。”越芙小声的催促。
　　“哦？格林，你是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戈麦兹教授放下书，说道。
　　伊桑回过神，他刚刚居然下意识的阻拦了戈麦兹教授的话，伊桑停顿片刻，说道：“我听说，天使在那场战争后几乎快被巫师灭族，这是事实吧？”
　　戈麦兹教授摸了摸下巴：“这就不太清楚了，天使实在太过神秘，它们具体有多少我们也无法统计，是否快被灭族……这是谁告诉你的？”
　　“……”
　　“说话。”戈麦兹教授严厉的说。
　　“是莱尔德，”伊桑说，“他是精灵国的首相，和天使国素来交好，在精灵国的时候，莱尔德告诉我的。”
　　伊桑的话一说，同学们都一片哗然，在精灵国一事逐渐平息的时候，他们又从伊桑口中知道了精灵国的消息，这顿时让他们的八卦之心重新燃起。
　　“就算是这样，”戈麦兹的声音盖过了同学们的声音，“当时的战争不止巫师与天使，还有精灵，龙，巨怪……除了人类之外，有哪个种族没有参与？你怎么能把责任都扔给我们巫师呢？”
　　伊桑捏紧了拳头：“那也不能将巫师死伤惨重的责任丢向天使国！更何况我知道，当时只有巫师与天使进行过正面的冲突，其他种族并没有对天使发生任何过激的行为！”
　　“哈！”戈麦兹教授双手环抱胸前，“看来你是在为天使鸣不平，不过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是巫师！即使你是一个帕布巫师，但你的现在以及将来都会是巫师界的一员，所以请不要打断我讲课，坐下，格林。”
　　“我可以坐下，教授，”伊桑强忍着怒气说道，“但是请你不要教给我们一些失实的内容，毫不知情的同学们会对此产生不好的印象。”
　　伊桑气冲冲的说完，就坐回位子，但戈麦兹教授已涨红着脸气的说不出话来，其他同学都很惶恐的看着戈麦兹，教室里顿时寂静无声。
　　“行了，这节课就上到这吧，你们都出去，出去！”戈麦兹教授喊道，他把课本啪的一声合上，桌面上又扬起一片薄灰。
　　同学们都巴不得不上课，等戈麦兹教授说完，大家就迫不及待的跑出这间充满灰尘的教室，伊桑和越芙还有格纳则留在了最后。
　　伊桑合上课本，桌面上那缩小版的天使也在合上的时候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