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02、斯科特的身世

　　伊桑闷头走着，春日的美景此刻看来也不再吸引他的注意，斯科特也沉默着似乎还在想刚刚的事。
　　“小心！”斯科特一把拉住了还在直行的伊桑。
　　伊桑定下神低头一看，他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坡顶的边缘，下面就是断层的低崖，而斯科特就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拽着他的手臂。伊桑甩开斯科特拽着他的手，然后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左边走。
　　斯科特快步上前几步走在了靠涯边的位置，然后他看着伊桑的侧脸说道：“你也不要因为刚刚那个精灵说的话而想的太多，毕竟那只精灵说的也不一定是实话。”
　　“……”伊桑本来不想说话，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不是在想这个……你刚刚对娜拉笑的那么开心，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没有什么真的假的，只是一个回报而已。”斯科特说，“作为她告知我们信息的回报。”
　　伊桑沉默片刻，转身闷头就走，斯科特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疑惑道：“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那样无心的笑，”伊桑说，“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对我也不是真心的。”
　　“……”斯科特看着伊桑半晌，然后轻声道，“你不一样，伊桑。”
　　“我不知道，”伊桑说，“你之前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半真半假……我这颗心也被你撩拨的忽上忽下……”
　　伊桑的话被斯科特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口中，激烈的吻如狂风暴雨般朝伊桑涌来，唇舌交缠之际，伊桑推拒斯科特的手也变得绵软无力，索性任由他索取了。
　　一吻结束，斯科特紧紧的抱着伊桑，耳边是未平复的呼吸声，伊桑靠在斯科特的胸口，听着他心口跳动的声音。
　　“你不一样，伊桑，”斯科特的手抚摸着伊桑的额发，“——我好像一直在等你。”
　　伊桑抬起头：“什么意思？”
　　斯科特摇了摇头：“只是心底隐隐的感觉。”
　　伊桑还想再问，突然，他听见旁边响起翅膀扇动的声音，伊桑立即转头看去，随即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看见莱尔德和克拉伦斯正站在远处，面朝着此刻相拥的伊桑和斯科特。
　　斯科特显然也看到他们了，他自然的松开手，伊桑则立即与斯科特的距离分开了些。
　　伊桑此刻的面容因为惊吓而显得非常苍白，但刚经过热烈激吻的嘴唇却红的异常鲜艳，这一看就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事。莱尔德表情平静的飞上前停在伊桑的面前，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而克拉伦斯的表情则显得非常的有含义，伊桑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我和克拉伦斯先生来找你们，”莱尔德看着伊桑说，“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我们刚刚就是随意走走，”斯科特上前拉开了伊桑，随即他被伊桑那不断颤抖的模样惊到，但话还是对莱尔德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刚刚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请借一步说话。”
　　“……”莱尔德将注视伊桑的目光转移到斯科特身上，然后他考虑了一下，便挥动翅膀与斯科特往另一侧走去。
　　在莱尔德离开后，伊桑才仿佛如鱼得水般大口的喘着气，他无力的蹲下身，单手撑着地面，脑海里思绪万千。他太大意了，虽然离开了索伦维亚，但精灵国其实比索伦维亚也好不到哪去，而他过早的放松了警惕，才会被莱尔德看到他和斯科特拥抱的场面，也许在和斯科特谈完后，莱尔德就会立即告诉远在天使国的毕维斯，如果毕维斯知道了……伊桑无法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格林。”
　　身旁走来一个人，伊桑抬起头看去，是克拉伦斯，他居然还没走。
　　伊桑站起身：“你好，斯科特先生。”
　　“方便聊聊吗？”克拉伦斯微笑道。
　　迟疑半晌，伊桑点了点头。
　　“你们刚刚去看了什么？”克拉伦斯问。
　　他们沿着高矮不一的山坡慢慢的走着，过往的精灵看到克拉伦斯，都停下来主动问好。
　　“就是去看了不莱梅草和后柏草的地方，”伊桑说，“其他的还没有什么头绪。”
　　克拉伦斯沉默片刻，说道：“后柏草的消失，是奇怪的，不莱梅草的消失，也许跟后柏草有一样的理由。”
　　伊桑看向高壮的克拉伦斯，他的胡子还是这样乱糟糟的。
　　“这两种草药既可以当作药剂原料，也可以用于制作巫术。”克拉伦斯说。
　　“制作巫术？”伊桑问。
　　“没错，但制作巫术也不需要这么多的量，”克拉伦斯说，“除非是一个大法阵，那得需要成倍的量，因为原料越充足，阵法的范围和功效就越强大。”
　　“您的意思是？”伊桑试探的说。
　　克拉伦斯只回视着伊桑。
　　“难道您也认为，后柏草和不莱梅草的消失是人为的？”伊桑问。
　　“也许吧，”克拉伦斯说，“只是一个猜测。”
　　伊桑回忆精灵国里的精灵：“可是是谁要制作一个这样大的魔法呢？精灵爷爷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是首相，而其他的精灵都是很单纯的臣民，更何况，制作一个大法阵需要耗费巨大的心血和精力，这不是寿命只有个数年的精灵能承受的，就算有，这个大法阵在精灵国里也不可能隐藏的住。”
　　“所以只是一个猜测，”克拉伦斯说，“但不可掉以轻心，虽然我在精灵国里任职了大概二十多年，但有些人有些事我还是看不透的，有句古话说‘灯下黑’就是这个意思。”
　　克拉伦斯的话很是让人感觉混乱，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不过跟克拉伦斯这样一聊，伊桑刚刚对莱尔德的那种恐慌也消散了。
　　“你跟我表侄在一起多久了？”克拉伦斯突然问道。
　　伊桑的心又提起来了：“什么？”
　　“别跟我打马虎眼，”克拉伦斯说，“我这表侄从小就是个臭脾气，我们从来没有见他主动跟谁举止亲密。”
　　“……”
　　“我看的出他很喜欢你，”克拉伦斯说，“不过你还是要考虑清楚了，毕竟他是斯科特家族唯一的继承者。”
　　伊桑讶异的看向克拉伦斯。
　　“别这么惊讶，虽然我们斯科特家族很庞大，但由于我们都散落在各个国界，所以大多都和非纯血统的巫师结婚了，还有些就是远亲的亲戚，大多也是血统不纯，而我表弟是现在斯科特家族唯一纯血统的支脉。”克拉伦斯说。
　　伊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斯科特家族崇尚纯巫师血统，这越芙之前也曾跟他说过，但因为斯科特并没有对这方面表示过什么看法，所以伊桑也一直没有去关注这个。首先他不是纯巫师血统，就算是，他也无法为斯科特家族传宗接代。
　　“本来我的表弟，也就是卢卡斯的父亲谢尔弗能在我表弟妹过世后重新娶一个纯血统女巫，那么卢卡斯也许不会有这么大压力——”
　　“您是说，斯科特夫人已经过世了……？”伊桑惊讶道。
　　克拉伦斯也惊讶的说：“你不知道吗？我记得当时这在巫师界还算个不小的轰动呢，难道我们斯科特家族在巫师界的声誉下降了？不可能呀……”
　　“嗯……请您继续说，我当时还很小，没怎么注意这些。”伊桑说。
　　“也是，你还没出生呢。那大概是在卢卡斯五岁的时候吧，当时他还骑着飞行扫帚在慕尼黑上空玩耍，结果魔法部部长来拜访说表弟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殉职了，”克拉伦斯陷入了回忆，“可怜的卢卡斯，他在自己的母亲去世后就转变了心态，从一个开朗的孩子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沉稳的模样。还有谢尔弗，也一头埋进钻研巫术的世界里不闻世事了。”
　　伊桑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曾在斯科特那学习大脑封闭术时所见到的场面，当时幼小的斯科特躲在小小的壁橱里，而壁橱的上方就挂着一副父母的相框。想到这里，伊桑隔着胸前的衣袍按住了垂挂在胸口的戒指，这也许是斯科特夫人唯一留给斯科特的东西，他居然就这样轻易送给了他。
　　“后来啊，卢卡斯十三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十几家学院的入学邀请上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索伦维亚，不管我们说哪个学院更适合他的发展，他都不听不看，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克拉伦斯继续道，说到卢卡斯，他仿佛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丝毫没有之前他和斯科特见面时那样剑拔弩张的模样。只是斯科特执意选择入学索伦维亚的原因，他曾在黑森林里对伊桑说过——他是为了一个人。想到这里，伊桑心里有些闷闷的。
　　“不过没多久我就被魔法部派遣到精灵国任职了，也就没怎么参与他的生活，”克拉伦斯说，“听说去年他还要跟一位纯巫师血统的女巫结婚，怎么后来又没结了，现在……”
　　伊桑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斯科特需要一位纯血统的女巫，那我绝对不会成为阻碍他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