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173、成年派对之假面舞会（下）

　　斯科特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伊桑。伊桑微微喘着气，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一片薄薄的白雾，眼前也有些朦胧起来。
　　“你又想去哪？”伊桑抓住了斯科特的衣袖，入手是一片冰凉而又柔软的触感。
　　“你跟过来干什么？”斯科特反问道。
　　伊桑有些愣然，是啊，他为什么要在看到斯科特的时候就跑向他呢？
　　“……我是想问你，”伊桑说，“你为什么要送我礼服？”
　　斯科特看了看天，随风飘荡的雪花落到了他们的身上，远处是灯火通明的礼堂，悠悠的乐声此刻还在传来。
　　“我觉得很适合你。”斯科特说。
　　虽然伊桑早就肯定了这是斯科特送他的，但现在听到斯科特亲口承认，伊桑还是觉得有些愕然。
　　“……只是这么简单？”伊桑问道。
　　斯科特点了点头。
　　伊桑有些失落，这样看起来，斯科特似乎并没有别的想法。
　　“那……好吧，”伊桑说，“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伊桑有些低沉的说完，就想要转身离去。而这时他的手腕被斯科特一把拉住，伊桑疑惑的看向斯科特。
　　带着假面的斯科特此时看来更显得无比魅惑，而伊桑在跟自己的内心坦白后，看到这样的斯科特，顿时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发热，他不由的庆幸还有这张假面在挡着脸。
　　“你就这么感谢我？”斯科特说。
　　“嗯？”伊桑的脑海里冒出了几个猜测，难道是斯科特要让他付钱？
　　斯科特轻笑了一声，他拉着伊桑往城堡外走去，这里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了，踩在上面都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不过幸好这雪地没有像去年那样深到胸口，而是正好在脚踝的位置，但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伊桑的袍子摆尾并没有被雪水打湿。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斯科特停下了脚步，问道。
　　这里远离了热闹的礼堂，连城堡的大门都看不见，只能看到索伦维亚那高高的塔尖。
　　听到斯科特这么说，伊桑的脑海里回放了越芙曾告诉伊桑要主动出击的话，伊桑突然觉得此时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伊桑踌躇道，“我是有想说的。”
　　斯科特示意伊桑继续说。
　　“……我看见今晚的怀特教授非常美丽，”伊桑说，他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变了，“她……好像在等你邀请她跳舞。”
　　斯科特很安静，由于戴着假面伊桑也无法看清斯科特的表情。
　　“那个……”伊桑有些湍湍不安，“你要不要回去继续参加舞会……？”
　　伊桑的话被斯科特的举动打断了，他看着斯科特突然伸出手贴住了他的脸，然后纤长的手指解去了伊桑脸上的假面。
　　假面掉落到雪地上，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而伊桑的眼前是斯科特放大的双眸，唇上也传来熟悉的触感。一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到伊桑的鼻尖，在他和斯科特交织的气息中融化成雪水，滑到了两人纠缠的唇齿间。
　　雪还在不停的下着，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伊桑和斯科特相拥接吻的画面。不一会儿，掉落在地面上的假面就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但斯科特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伊桑看着眼前斯科特那浓密的眼睫，他并没有闭上眼，而是低垂着看着伊桑。
　　伊桑抬起手搭住斯科特的肩膀，而斯科特也自然的伸进伊桑的外袍里搂抱住他，然后继续加重了这个绵长而又深切的吻。这是除了学期开始前在通往汤井巷的那条通道里的那次接吻外，最为深切的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吹来一阵寒冷的狂风，伊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斯科特停下了亲吻，但他抱着伊桑的姿势并没有改变。伊桑微微喘着气靠在斯科特的怀里，刚刚还觉得寒冷的身体，此刻似乎是因为正依偎在斯科特的胸膛，所以并不觉得冰冷。
　　“……不要回去，我不想参加舞会。”伊桑说。
　　斯科特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的声音在伊桑这个位置听来特别的有磁性，他说道：“这才是你的实话。”
　　伊桑没有反驳，他的确不想回去，不想看见某些讨厌的人。更不想斯科特回去，如果他看见斯科特和怀特教授在舞池里跳舞，一想到这个画面伊桑的心里就非常的沉闷，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和斯科特说。
　　斯科特放开了伊桑，伊桑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退后的斯科特，随即就看见他微微欠身，向伊桑优雅的伸出一只手。
　　“请问我能邀请你跳舞吗？美丽的先生？”斯科特问道。
　　趁着朦胧的夜色，伊桑看见斯科特那微薄的嘴唇依旧鲜红无比，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伊桑前方两步的距离，那墨绿色的假面后是一双透着淡然的双眸。
　　伊桑伸出手握住了斯科特的手，然后斯科特就搂着伊桑的腰，他们在雪地上缓缓的旋转着。此时没有任何悠扬或是欢快的乐曲，但伊桑却感觉四周雪落下的声音比世界上任何乐曲都要动听。
　　“你的舞步有进步，”斯科特轻声说，“不会踩到舞伴了。”
　　伊桑有些微微的尴尬，但随即他又疑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踩到舞伴？”
　　斯科特带着伊桑流畅的转了个圈，他嘴角上扬，说道：“你猜。”
　　“……难道你那天在教室？”伊桑说，“你居然偷窥我跳舞。”
　　伊桑状似生气的模样，但实际上他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有没有发生什么出糗的事，不过现在想来记忆最深刻的只有被潘德拉拽着甩来甩去时的那种眩晕感。
　　“没有偷窥，”斯科特说，“只是好奇你跳舞是什么样子。”
　　那不还是偷窥了吗……伊桑心想。
　　“那你现在可以评价了，”伊桑说，他已经做好被嘲笑的准备了，“我跳舞是什么样子？”
　　雪不知何时已有停息的意味，他们的这支舞也进入了尾声，随着幅度逐渐变小，斯科特和伊桑的距离也越靠越近，直至互相紧贴的距离后，雪花也不再落下了。
　　“很美。”
　　斯科特说完，就低下头重新吻住了伊桑，伊桑也顺从的抬起头环住斯科特的肩膀。纵使刚刚下了一场不大的雪，但伊桑和斯科特的身上并没有被打湿，之前感受到的寒冷也不复存在，而伊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斯科特施了魔咒的缘故。
　　斯科特送伊桑走到城堡门口，然后就示意伊桑先回去。此刻的月光已经出来了，明亮的光辉倾洒在斯科特的身上，伊桑恍惚间感觉他是如此的不真实，而正待伊桑再次回头看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斯科特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