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151、斯科特的护送

　　夏日的阳光穿过车厢，明亮却一点也不炎热，这架马车应该也被施了魔法，可以挡住外面的严寒和酷暑，还有极速的风流。
　　独角兽开始调转方向，伊桑往斯科特那边歪去，斯科特却没有任何歪倒的样子，伊桑的自尊心也促使他稳定住自己的身形。
　　“对了，这架马车还有那只独角兽，”伊桑说道，他随意找了个话题，“是你的吗？”
　　“嗯，”斯科特应道，“只是好久没用了，不知道会不会散架。”
　　伊桑原本放松的心又立即被揪紧，他刚想触摸座椅旁边的雕花的手指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到。
　　“应该……应该不会散架吧？”伊桑惶恐的说，“你们斯科特家族不会连维修的钱都没有吧？”
　　“你猜对了，我们是所有巫师家族中最潦倒的家族。”斯科特说道。
　　伊桑这下真的僵住了，他没想到斯科特所说的话和越芙曾告诉他的内容完全相反，不知道越芙在得知斯科特家族其实是一个落魄的家族时，她对斯科特的痴迷是否会减少，一想到这里，伊桑居然又有些期待，因为这样斯科特走在路上也不会有巫师一直注意到他了。
　　伊桑探出头，他能看见旁边镂空的花纹外瞬间而过的薄雾，以及下面若隐若现的高山和河流，他想到如果在这里摔下去，那只能放出自己的翅膀来自保。
　　“等等，还有那只独角兽，”伊桑说，“如果马车散架了，独角兽也可以接住我们。”
　　伊桑听见身侧的斯科特又笑了一下，伊桑心里一阵烦闷：“你笑什么？”
　　“我在认同你的话，”斯科特说，“那么，为了不让这架马车散架，你最好坐过来一点，否则马车很容易失去平衡。”
　　伊桑闻言小心翼翼的往斯科特的方向挪了挪。
　　“再过来一点。”斯科特说。
　　伊桑又挪了挪。
　　“过来。”斯科特继续说。
　　伊桑已经紧贴着斯科特的身侧了，他抬起头有些无奈的看向近在咫尺的斯科特，然后斯科特伸出手将伊桑一把揽在怀里，伊桑僵硬着正襟危坐，此刻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就正好，”斯科特说，“你可以放松一点，这样独角兽的受力点也会更省力。”
　　刚说到这里，独角兽又开始转弯，车厢也随着它的举动歪了一下，伊桑连忙拉住斯科特的手臂，身后斯科特那宽阔的胸膛几乎能把他包裹住，伊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这也许是因为他们现在正行驶在万米高空中的缘故。
　　伊桑看了会外面的景致，然后他又开口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幻形去学院？”
　　“去索伦维亚不能幻形，”斯科特说，“它的入口只能通过迷雾。”
　　“可是在索伦维亚就可以幻形到别的地方。”伊桑说。
　　“别的地方？”斯科特沉声道。
　　“例如帕布世界，还有魔法部，”伊桑斟酌道，“……你和西蒙教授不是经常去魔法部办事吗？”
　　“嗯，在索伦维亚就可以去其他地方，”斯科特解释道，“这也是索伦维亚的保卫机制。”
　　斯科特呼出的气息拂过伊桑的耳边，伊桑不适的调整了下姿势，斯科特也任由伊桑在他怀里拱动身体。等伊桑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他突然想起曾经他在魔法部用瞬移钥匙回到过索伦维亚，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伊桑悄悄瞥了眼斯科特，斯科特正从容的看着外面的景色，伊桑垂下眼，如果他一旦问出口，那斯科特绝对会察觉到不对劲，甚至可能会重新怀疑他。
　　伊桑看向前方，他看不见独角兽的身影，不过在转弯的时候伊桑能看见它张开的长长的羽翼，偶尔还能看见它额头上那尖尖的角。伊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只极为罕见的独角兽，连曾经辉煌的天使国也不曾有过一两只，而斯科特居然能让这只独角兽为他甘做托马车的工具，这实在让伊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透过镂空的车厢，伊桑看见四周飞来了一群黑灰相间的鸟，它们长长的羽翼和尾巴都是宝蓝色的。伊桑好奇的看向一直环绕着车厢飞行的鸟群，他记忆中不曾在克鲁姆洛夫见过这种鸟。
　　“这些鸟叫什么名字？”伊桑问道。
　　斯科特也早已发现了这些鸟群，他顺着伊桑的目光看向一只停在窗沿的鸟。
　　“喜鹊。”斯科特说。
　　“喜鹊，”伊桑重复道，“它们太美了。”
　　喜鹊一直环绕着车厢飞舞不停，伊桑的目光都被吸引的一直看着它们，然后在某一个瞬间，他发现斯科特也正一直盯着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伊桑说，他揉了揉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斯科特说，“闭上眼。”
　　伊桑眨巴着眼睛，看着慢慢靠近的斯科特，紧接着他的唇上一软，伊桑对这感觉并不陌生，毕竟每次都是从斯科特这感受到的，但他不知道斯科特这次亲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伊桑迷蒙的靠在斯科特的胸口，耳边还是一阵阵喜鹊的叫唤声，喳喳喳的吵闹的很。
　　“……好吵。”伊桑不由自主的说道。
　　四周突然一静，伊桑撑起身向外看去，那群环绕飞舞的喜鹊已经不见了踪影。伊桑又向下看去，底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也没有那群喜鹊的身影。
　　“你把它们弄哪去了？”伊桑问道。
　　“你不是嫌它们吵闹，”斯科特说道，他的声音有一些沙哑的意味，“我送它们回田野了。”
　　伊桑放下了心，他软倒在斯科特的怀里，但随即他又撑起身：“你……刚刚为什么又亲我？”
　　“因为我刚刚失去平衡了，”斯科特说，“这个马车太容易晃动了。”
　　伊桑犹疑的看向斯科特，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两个相爱的天使或是人类才会互相亲吻，以此来表达对对方的爱意，但在斯科特这，伊桑猜不出斯科特的真实想法，他似乎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不得已和伊桑接吻，这导致伊桑有一种混乱的感觉。
　　“我们快要赶上幽灵巴士了。”斯科特看着底下的山峦，说道。
　　伊桑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他盯着翠绿的山林寻找着幽灵巴士的位置。不知道格纳和越芙现在在巴士上会不会担心他，伊桑几乎能肯定他们在没有看见伊桑的时候一定会找到巴士上的教授要求停下巴士，但伊桑也知道教授不可能会因为他一个人的举动而导致所有的同学迟到。伊桑的心里愧疚不已，他真想告诉格纳和越芙，他其实一直在他们的上空一起同行。
　　在飞过成片的山川后，伊桑看见了幽灵巴士，它正从地底下驶上地面，从这个角度看幽灵巴士的外观和没有载客时一样的大小，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也看不出这辆巴士里坐着成千的学生。
　　马车和巴士的速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匀速前进，伊桑感觉如果这时候格纳和越芙有探出窗，就会发现上方这辆精美的马车。
　　“他们会看见我们吗？”伊桑问道。
　　“不会，”斯科特说，“你可以认为这辆马车是隐形的。”
　　能隐形的马车，这肯定是斯科特的巫术。伊桑心想，那么格纳和越芙一定也看不见伊桑。
　　“格纳和越芙一定会很着急的，”伊桑说，“他们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我甚至无法告诉他们实情。”
　　“你很担心他们？”斯科特看着伊桑，问道。
　　伊桑点点头：“他们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
　　斯科特沉默了一会儿，他拿出魔杖：“既然是好朋友，那就给他们报个信。”
　　伊桑看到斯科特用魔杖在半空划了一道，然后就出现那团灰色的雾气，一只鸟笼从雾气里探了出来，斯科特提过鸟笼放到伊桑面前，里面是眯着眼的黛米，黛米一看见伊桑和斯科特，就很激动的直扑腾翅膀。
　　“哦，黛米，”伊桑制止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黛米收敛了一点，伊桑打开笼门放出了黛米。
　　“去格纳和越芙那里，让他们知道我很安全。”伊桑对黛米说道。
　　黛米展开翅膀抖了几下，然后就飞出了马车。
　　洁白的小身影一直朝着下方的幽灵巴士飞去，由于马车飞的很高，而黛米又很小，所以当一层云雾飘过之后，伊桑就看不见黛米的身影了。
　　“这样你放心了吗？”斯科特说。
　　伊桑收回目光，独角兽跟着幽灵巴士平稳的前行，伊桑打了个哈欠，斯科特顺势又将伊桑搂住。
　　“有那么一点了……”伊桑呢喃道，他闭上眼陷入困顿。
　　半睡半醒间，伊桑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柔和的拂着他的头发，然后又一直握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