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118、怀特的要求

　　早上的课很快就结束了，伊桑和格纳还有越芙吃完午饭就去了《认识植物和养成》课的教室。
　　今天这节课的幻境是一片荒凉的场景，明明是初春，而幻境里四周的树木上都光秃秃的，没有一丝春意的存在。同学们都在猜测怀特教授在情感上又受挫了，而伊桑从踏进这里就感觉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因为这寂寥的场景。格纳也有点不舒服的调整坐姿，导致越芙一直在给格纳挪位置。
　　当所有同学都到了后，怀特教授也从门外进来，她的表情跟以往一样，柔顺的金红色头发在身后飘舞。
　　“下午好，同学们。”怀特教授说。
　　座位间稀稀拉拉的响起问好声，怀特教授也没有在意，她像往常一样安排学生们分组进行种植和培育，除了幻境不太正常外，其他都与以往无异。
　　很快课就上到了尾声，伊桑和贾艾思合力将一株枯木干塞进土里，这样就已经完成了怀特教授布置的任务，于是伊桑开始收拾身边散落的工具，他看见不远处的格纳和越芙也差不多种植完毕了，等他们收拾好，就可以去大礼堂吃晚餐。
　　伊桑正在摘手上戴着的特制手套，他感觉旁边有个人来到他身边，伊桑转头看去，是怀特教授。
　　怀特教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伊桑，伊桑也不好询问，他匆匆的将手套摘下来，然后跟贾艾思一样放进盒子里，接着他又和贾艾思一起把种植好的枯木干搬到旁边阳光能照到的角落。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伊桑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他。
　　“怀特教授好像有话想跟你说。”贾艾思碰了碰伊桑的手臂，小声的说道。
　　伊桑压下心底的慌乱，他拍了拍贾艾思的肩膀，然后转过身走向怀特教授。
　　“怀特教授，”伊桑问道，“您有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怀特教授打断伊桑的话，说道。
　　不远处的格纳和越芙已经整理完毕了，他们正看着伊桑这边。
　　“就现在。”怀特教授补充道。
　　伊桑向格纳和越芙点了点头，然后跟随怀特教授走出幻境，室外的天色已经是落日余晖，金黄色的彩霞将城堡染上了一层橙色的光辉。
　　他们顺着走廊走了一会儿，伊桑一直在等着怀特教授说话，但是直到眼前出现城堡的湖泊时，怀特教授还是没有开口。
　　“那个……”伊桑忍不住先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伊桑，”怀特教授说道，“你身为天使，应该不了解我们巫师界的一些事情。”
　　伊桑默默的闭上嘴，他看着旁边被晚霞照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幸好此时周围没有一个人，否则怀特教授如此直白的说出他的身份着实会让伊桑吓到。
　　“在很久之前，我们只承认带有纯巫师血统的人才能被称为巫师，”怀特教授说，“但是四百多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改变了这个原则——”
　　听到这里，伊桑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经过那场死伤惨重的战争，古早时期的巫师们就被一个观点分裂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巫师认为，由于规定巫师为了确保血统的纯正而只能进行内部通婚，这会导致巫师人数骤减，所以也是这场战争没有胜利的原因；另一部分的巫师则认为，这个规定是为了保证纯巫师血统，而巫师血统越纯正的巫师，他所具备的巫术也会更加深厚，”怀特教授娓娓道来，“于是这两部分的巫师就将自己的观点发挥到极致。与外部的种族通婚的巫师，他们所生出的孩子身上具备的巫术很明显是越来越弱的，而坚持纯血统的巫师，他们的孩子虽然夭折的几率很高，但是成功存活下来的巫师都是巫师界内数一数二的。”
　　伊桑虽然才知道巫师两极化的行为是那场战争遗留下的问题，但是他并不觉得可惜。
　　“在索伦维亚，你也能看到这里有纯血统的巫师后代，也有混血统的后代。单从我教学的这几年看来，混血统的资质的确比纯血统的要愚钝很多。”
　　伊桑听到这里，他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因为他记得越芙曾说过虽然她从小和母亲生活在巫师界，但其实她的父亲是一个帕布，但越芙的资质并不愚钝。还有贾艾思，他也是帕布的孩子，但他的学习也很刻苦，甚至还超过父母同样是巫师出生的格纳的成绩。
　　“我不这么认为，”伊桑冷静的说，“这只是一种偏见，并不是判定巫术水准的唯一条件。”
　　“现在看来也许你会觉得我说的不对，但等毕业了，你就会知道他们的差距。”怀特教授说。
　　“但我不会特意去关注这些，”伊桑说，“就算他的巫术强，他的血统纯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可能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怀特教授说，“崇尚纯巫师血统的家族，他们的地位也是巫师界赫赫有名的存在。”
　　伊桑看向怀特教授，他的身高和怀特教授差不多高。
　　“比如说斯科特家族，”怀特教授说，“他们就是最崇尚纯巫师血统的家族之一。”
　　说起斯科特家族，伊桑之前有从越芙那还有伯尼那听过一言半语，不过他不明白怀特教授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我不明白，教授。”伊桑说。
　　怀特教授往前走了几步，她将目光投到被微风吹拂的湖面上：“也就是说，能被斯科特家族所接纳的，不会是一个混血，也不会是一个帕布，更不可能是一个天使。”
　　“……”
　　“而且，你的存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会让卢卡斯受尽非议，”怀特教授继续说，“卢卡斯身边需要的，和他的家族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和他门当户对的纯血统女巫。”
　　伊桑已经听明白了怀特教授此次的目的，她前面说了一大段的长话篇幅，其实只是在告诉伊桑：他配不上斯科特，更不会得到斯科特家族的认可。
　　不知为何，伊桑的脑海里浮现去年学习大脑封闭术时不小心进入斯科特的脑海里时见到的场面，最后小斯科特那黑色的眼睛依旧让伊桑记忆深刻……但是，和斯科特在一起？伊桑难以想象和斯科特以伴侣的身份相处，而且伊桑觉得斯科特也更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嗯……我想你是误会了，”伊桑慢慢的说道，“我和斯科特之间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我并没有说要和斯科特在一起……这太荒谬了。”
　　怀特教授转过身看向伊桑。
　　“事实上，我只是每晚去斯科特办公室里补习魔咒而已，”伊桑依旧慢慢的说，“我无意去参与你们之间的事。”
　　怀特教授看着伊桑，半晌，她笑了笑：“既然你说是误会，那么你就去跟卢卡斯说你不想再进行每晚的补习。”
　　伊桑很自然的点点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离开怀特教授后，伊桑便往地下一层走去，这里距离斯科特的办公室很近，只要走一个楼梯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