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知我》秋糯

36、第 36 章

　　既然决定去看医生，胡奶奶也不想耽搁。左右要看，还不如早点去看，于是临时预约了第二天的眼科号。

　　这位眼科专家谢博士是关清的好友，也提前看过老太太的病例，对病情有一些了解，之前也跟付景辰说过有可能是白内障。检查了之后，确实是。好在现在还是早期，视物上还没有太受影响，但还是建议通过手术治疗，按现在的技术水平，手术风险也不高。

　　老太太听完没说话，不过付景辰知道老太太既然答应来，无非就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现在医生都说了手术能治好，她自然也安心了不少。

　　医院病房紧张，谢博士的手术也已经排到几天后，付景辰去前台做预约登记，只待手术前再送胡奶奶过来住院。

　　看完医生后，已临近午饭时间。几人刚上车，付景辰的手机就响了。

　　“嗯。刚从医院出来。”
　　“好。您先过去。”

　　说了几句，电话就挂了。
　　付景辰转过头，轻声对许知梨解释：“我妈。刚下飞机，一起吃个饭？”

　　语气很随意，似乎拒绝也只是件小事。只要她有一丝为难，他都不会勉强她。

　　许知梨点了点头。

　　付景辰才转过身，对着后座两位长辈说：“我妈到了。餐厅订好了，她先过去了。”

　　胡爷爷和胡奶奶一大早就起来，在医院折腾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闻言只说了好，就靠在椅子上假寐了。

　　-

　　还是上次那个餐厅。

　　这里原是一处私家宅院，被现在的餐厅老板买了下来当私房菜餐厅，仿苏州古典园林的设计，园内长廊围绕，楼台隐现，在有限的空间内点缀假山树木，亭台楼阁，池塘小桥，在白天更显其趣味。

　　许知梨上次是晚上来的，不知道这里的环境如此别致。两位长辈显然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拿着手机拍拍这拍拍那，一扫刚刚车里的疲惫。

　　付竟辰也不催他们，就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偶尔还帮忙给他们拍拍合照。

　　等走进预定的房间后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胡昭昭这次是专门从国外飞回来，请了几天假，过来陪自己母亲做手术。飞机到了之后，她直接让下属把她送到这里，但坐了好一会了，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正想出去看看，帘子刚好被掀开，胡奶奶率先走了进来。

　　胡昭昭先给自己爸妈来了大大的拥抱，又过来拥抱许知梨。

　　许知梨从小就很喜欢这个温柔漂亮的阿姨。虽然两个人好几年没见面，也不生疏。从前胡昭昭每年回来看付景辰，里面总会捎带几件小女生喜欢的东西给她。

　　她人生第一条公主裙，也是她送的。

　　许知梨笑着回抱她，甜甜喊了一句胡阿姨。

　　胡昭昭微微松开许知梨，手还放在她肩上，细细看了一会，带着笑意道：“阿梨这几年更漂亮了。难怪那臭小子念念不忘。”

　　“......”许知梨很尴尬，呵呵笑了两下，看了看身后的付景辰。

　　付景辰被自己母亲故意调侃，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也不反驳。

　　刚好手机响了，他走出凉亭外接电话。

　　胡昭昭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眉眼仍然精致，脸上白皙光滑，说话时眉眼含笑，眼尾会有几条细纹，却更显魅力。
　　似一汪暖暖的清泉，整个人漾着温柔的光，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小时候许知梨觉得付景辰跟胡昭昭长得极像，现在看来，眉眼间仍有相似的地方，只是两人的气质，迥然不同。

　　若说胡昭昭是汪温暖的泉，付景辰就是天山上最冻的冰。

　　但他们有个共同点，一样的晶莹剔透，纯净无比。

　　胡昭昭拉着许知梨坐了下来，看了看帘子上倒映的影子，眼眶突然有些红，她说“你不知道阿姨有多高兴。”
　　“之前景辰在国外，其实......”

　　话还没说完，付景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坐到许知梨旁边，低声问：“点菜了吗”

　　胡昭昭被打断，又看了看自己爸妈，没有继续再讲下去。

　　饭后，胡奶奶还念叨着想让许知梨过去陪她住几天，许知梨实在拒绝不了，一直向付景辰使眼色。
　　可付景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全程不看她，最后在几个长辈轮番劝说下，她只能乖巧地应了。

　　于是，胡老夫妇坐胡昭昭的车回家，而付景辰，则送许知梨回家拿行李。

　　车上，付景辰看着许知梨侧过身，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刚刚没帮她解围生气了。

　　他难得有些心虚，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了好一会才开口：“奶奶很喜欢你。”
　　算是解释他刚刚视而不见的原因了。

　　他侧眼又看了许知梨一眼，她仍然没什么反应。
　　付景辰咳了一下，又说：“你不过来的话，她会一直念着你的。”

　　许知梨还没消气，转过头，“我会每天都来看她的...”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妥。明天她就回去上班了，只有下班时间能陪陪他们，胡奶奶估计是怕她奔波，才想让她直接过来住几天。

　　付景辰开着车，余光却一直在她身上，听她小小声叹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些，也稍微坐正了些，显然是自己想清楚，消气了。

　　想起她刚刚气呼呼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一扯，眼神里满是宠溺。

　　平时出差多，许知梨行李箱里常备一些生活用品，只需往里再放几套衣服和护肤品，行李就算收好了。

　　三四点的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刚从电梯里出来，眼睛还适应不了强光，许知梨推开一楼大厅的门，正好看到付景辰倚在门口一颗油松树下等她。

　　他身上的外套脱下，随意放在手边，纯白的衬衫微微挽起袖口，另一只手还夹着一根烟。
　　只是燃着，也没见他抽。

　　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在榕城读书的时候。

　　他每天也是这样在楼下等她。

　　许知梨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行李箱在路面上发起摩擦的声音，付景辰抬步走了过来，将行李箱接了过去，动作自然流畅。

　　风吹动路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许知梨跟着他后面，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味，不浓。

　　“你什么开始开始抽烟了？”从前付景辰跟她一样，闻不惯烟味，许知梨想着，问题就脱口而出了。

　　付景辰怔了一下，抬手把后备箱关上，转身看着她。

　　许知梨往前走了两布，想听他的回答。未料到他忽然转身，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近到她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瞳色更浅，荡着迷离的光，将她的身影完完全全包裹在内。

　　他弯了弯唇，语气难得温润：“前几年。”
　　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什么，眉心紧了紧，“烟味很重？”

　　许知梨摇了摇头。

　　“下次我注意。”他思考的时候习惯点根烟，一时忘记许知梨不喜欢烟味。

　　许是他瞳色比常人浅，看人的时候显得更专注。

　　许知梨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解释道：“没事，我就随口一问，不用在意。”说完干笑了一声，往副驾驶走去。

　　身后付景辰看着她，眼神幽深。

　　还真是谨慎。
　　他还以为她愿意关心他，下一秒，她就在两人中间画出一道鸿沟，提醒他不要过界。

　　-

　　第二天一早，许知梨发现自己是最早到律所的人。

　　一整晚没有怎么睡好，早上又起得早，坐到工位上，哈欠已经打了不下十个。她把桌面简单整理了一下，走到茶水间倒了杯咖啡，试图用咖啡把瞌睡虫赶跑。

　　张雨今天也来得早，看她一大早就在喝咖啡，调笑道：“你平时不是不爱喝咖啡吗？怎么，昨晚做贼去了？”

　　许知梨笑了笑，说：“哪有，昨晚睡得晚。”
　　她认床，昨晚突然换了个环境，很不习惯，一个晚上没怎么睡。

　　张雨凑了过来，“上周你又出差又休假的，我跟李瑶瑶两人忙的跟狗一样，今晚约上李瑶瑶，出去吃个饭？”

　　“不去了，我最近有事，过两周吧。”

　　张雨嘴巴已经开始嘟起。
　　许知梨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又加了一句：“到时我请你们吃饭。”

　　张雨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我们这些社畜，除了工作还有啥事？啧，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许知梨白了她一眼才说道：“没有。家里长辈过来了，我陪他们几天。”

　　-

　　付景辰的助理每天会在他上班前，把当天需要他处理的资料提前放到他桌面。今早他如往前那般，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看到付景辰站在窗前，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是自己迟到了。

　　他看了一下表，没迟到啊......

　　进来的时候以为他不在，助理也没有敲门，进来后发现他在，助理正想赶紧道个歉。付景辰转身坐回办公椅上，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他，让他把资料拿过来。

　　等出了办公室，助理手里握着付景辰的卡，还有些云里雾里。

　　付景辰平时很少对他们这些下属发过脾气，但说实话，也不算平易近人。

　　他盛名在外，在他们面前就是神一般的人物，而他性子果真像神佛般清冷，不苟言笑。他们底下这帮同事甚至在他面前都憋着气，连呼吸都怕惊扰到他。

　　但今天这尊大佛，明显有些不对劲。刚刚听他汇报完工作室近期的工作安排后，竟还对着他笑了？

　　虽然笑容很淡，但就是笑了。

　　甚至还让他拿着他的卡请全工作室的同事喝咖啡？

　　真是活久见了......

　　一个小时后，叶子行拿着咖啡晃悠进了他办公室，付景辰瞥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手稿中建筑已经有基本的雏形。

　　过了一会，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把笔放下，在桌前男人的打量下不耐地抬起头。

　　“你很闲？”

　　叶子行毫无打扰到人家的愧疚之心，见他终于肯抬头理他，扬了扬手里的咖啡，脸上俱是不怀好意的笑意：“听说付总今天心情好，请大家喝咖啡，我代表他们过来打听打听有什么好事发生？”

　　说到他们的时候，叶子行头往门外撇了撇。

　　“没请你喝。”
　　付景辰习惯性摸了摸旁边的烟盒，却没打开。

　　“......”

　　叶子行见付景辰不上套，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视线瞥向桌上的相框，轻啧了一声：“你说你们现在也不是男女朋友，你摆你们合照在桌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上次吃火锅的时候Johnson不就以为......”

　　付景辰顺着他的话看向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许知梨戴着一个卡通发箍，靠在他肩上笑得眼睛眯起。

　　这张照片还是她大一那年他们在迪士尼拍的。

　　“很快就是了。”声音很轻，却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叶子行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微微勾起：“你可别忘了，是谁给你们牵线搭桥的。“

　　“滚。”说完后，付景辰伸出修长干净的手压了压眉心，把助理刚刚送过来的咖啡打开。

　　昨晚他也没睡好，想到许知梨就睡在他隔壁，总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怕睡醒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假象。

　　又想到今天早上看到许知梨睡眼朦胧穿着睡衣出来厨房找水喝的可爱模样，眼眸里不由漾起清浅的笑意。

　　叶子行皱了皱眉：“哥，你头上要开花了。”

　　春天来了，有的人脸上的春意压都压不住。

　　说完，他拿着手里的咖啡，在某人反应过来前赶紧撤出办公室。
　　周一的办公楼最是忙绿，四周充斥着打字声和压低说话的声音。

　　许知梨今天忙的头脚不着地，连天色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也没发现。
　　上周休假了几天，很多工作都压到这一周，为了晚上不加班，她只能牺牲中午休息的时间，尽量在工作时间把工作完成。

　　所里大部分同事都没走，张雨也在工位上跟客户打着电话解释着。

　　许知梨把鼠标旁边的手机拿了起来，才发现付景辰在半个小时前发了微信给她。
　　【下班了吗？】

　　许知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6点多了。虽然已经提前跟胡奶奶说好晚上不回去吃饭，但怕他们一直等着，她想了想还是把桌上的资料按了保存。

　　【刚看手机，下班了。】
　　【你下班了吗？】

　　付景辰：【嗯，在停车场。】

　　许知梨想他该不会是在她这栋办公楼的停车场吧？想了想，又发了一句。
　　【那我在哪里等你？】

　　付景辰：【下来就能看到我。】

　　刻意压下心里的异样感，许知梨把电脑关了，穿上外套，拿起包就下楼。

　　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许知梨赶紧跑过去按住下去的按钮，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电梯里，谭余年看到她的时候，瞳孔有瞬间微微睁大。

　　许知梨跟他打了招呼，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进去了。

　　他按的也是负二楼，见许知梨进来后没有按按钮，谭余年以为她忘了，微微一笑，问：“几楼？”
　　手上的动作已经在等着她令下。

　　许知梨礼貌微笑：“谢谢，我也是负二楼。”

　　谭余年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他知道她平时是不开车的，但也只点点头，直到电梯门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付景辰把车开到电梯出口，把副驾驶的窗摇了下去，眼睛盯着出口。电梯门一开，便见两道身影同时从电梯间走了出来。

　　谭余年向前一步，推开电梯间大门，随口问道：“朋友来接你？”

　　许知梨点了点头。

　　正想道别，就听到前方响起一声沉重的关车门声。

　　声音在这个空荡的环境里有些突兀。

　　许知梨下意识抬头看。

　　那头，付景辰绕过车尾，信步走了过来，目光直直落在许知梨身上。

　　到了他们跟前，付景辰主动伸出手朝谭余年伸了手。

　　两人因上次的案子打了几次交道，也算熟识。但握了手后，意外地都没有多余的寒暄。

　　付景辰低头看了看许知梨，轻声问：“走吧？爷爷奶奶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声音很轻，却足够让第三个人听见。

　　谭余年看了一眼许知梨，见她没有反驳，眉心显然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他朝着付景辰点了点头，又对着许知梨道了别就走了，绅士地没有多问。

　　许知梨也摆了摆手，在付景辰有意无意的眼神下，收回目送人家的目光。

　　付景辰给她开了车门,微微护着她的头等她坐好，自己才走回位置上。

　　车内开着暖气，控制盘上显示车内温度26度。

　　许知梨轻轻扯了扯领口，随口说道：“有点闷。”她白色套裙上还穿着件薄薄的毛呢外套，进了车里就觉得热了。

　　付景辰看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右手从方向盘上挪到仪表盘上，把温度调低了几度。

　　晚上七点正是下班高峰期，从停车场开出来十几分钟，许知梨还能在后视镜里看到她那栋办公楼。

　　宽坦的马路上寸步难行，她坐在车里也有些无聊，突然后悔不该在晚高峰下班。
　　她看着满街的车胡乱发散思维，突然想起付景辰在停车场对着她说的话。刚刚听着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那句话落在别人耳朵里，似乎极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她相信谭余年不会乱说，但以防万一，还是让付景辰小心一点，别搞得别人真误会了。

　　车内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又热又冷，许知梨小声打了个喷嚏。

　　付景辰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又伸手把温度调高了些。

　　许知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打过喷嚏，声音有些浓浓的鼻音：“你刚刚说的话，别人很容易误会的，下次你...”

　　付景辰单手把着方向盘，车正好停在斑马线前等着红灯。

　　他眼睛扫了她一眼，声音似乎也沾染着冷气，毫不犹豫打断了她：“你怕别人误会？”

　　“......”

　　她当然怕别人误会，上次他只是来前台找一下她，她已经被同事抓着打听了好一阵子。

　　自从上车后付景辰一句话都没说，许知梨明显感觉到车里气压有些低，没想到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气压又低了几分。

　　几年不见，她觉得付景辰脾气似乎坏了不少，阴晴不定的，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

　　付景辰现在确实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围在许知梨身边的男人。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知道她在男性眼里有多大的魅力。

　　就算她现在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套装，全身无一处不端庄得体，也抵不住她那张惹眼的脸蛋抓人眼球。
　　她待人总是礼貌疏离，看起来并不是好相处的人。娇媚与冷艳交糅，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种矛盾又摄人心魄的美。

　　“你跟他很熟？”
　　付景辰开口的时候，垂眸盯着方向盘，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是语气比之上一个问题平和了许多。

　　“嗯？”许知梨正想说话，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妈。嗯，刚下班，现在在过去的路上。”
　　“对，景辰...嗯，他过来接我。”

　　付景辰开着车，注意力却一直在许知梨身上，见她皱着眉，似乎有些无奈。

　　她看着他，指了指手机。付景辰罕见地愣了一会，再看她口型，马上就懂了，点了点头，

　　许知梨见他点头，把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打开扬声器。

　　“景辰啊，我是许妈妈。”

　　付景辰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

　　电话那头，许妈一如既往地热情：“你代我跟你爷爷奶奶问声好啊，对了，还有你妈妈。这次让胡婶安心在那边休养多一段时间......”

　　“阿梨，你别总是加班，要多去看胡奶奶他们，知道妈？”许妈说话没有重点，想到哪就说到哪，闲唠家常。

　　付景辰应了好后，又怕许妈不知会不会又cue到他，只能竖着耳朵注意着手机里的动静。

　　许知梨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安。他们交往的事，她还来不及跟爸妈解释，也不知道胡奶奶有没有先透露出去。

　　不过看许妈现在的样子，估计胡奶奶还没跟他们说。

　　车内两人都提着十分精神，应付许妈各种问题，见许妈这天短时间内没有聊停的打算，许知梨暗示说他们在开车，晚点再回她电话。

　　许知梨将手机凑近付景辰，付景辰心领神会，跟许妈道别。

　　许知梨拿过来又跟许妈说了几句，正欲挂电话，许妈的声音突然放轻了些，隐隐能听出语气里的雀跃：“你跟景辰好好处着，景辰那孩子，爸妈很放心...”

　　许妈话还没说完，扬声器啪地被许知梨按掉。

　　付景辰把着方向盘，路况复杂，他眼睛直视前方，注意力集中，似乎没听到许妈这压低声音的几句话。

　　许知梨瞥了他一眼，嗯嗯附和了几句挂断电话。

　　车内空气有短暂地凝滞，空气稀薄，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灼热。许知梨自己伸手将温度又调低，调完后手尴尬地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她靠着座椅，闭上眼睛，将一切尴尬的气氛隔绝在外。

　　方向盘上，付景辰的手几不可见地收缩，掌背上的筋脉纹路被撑起，指骨明晰，泛起蓬勃的力量。

　　夜色朦胧，楼影幢幢，窗内灯光细细碎碎地晃动，慢慢平息着车内的躁动。

　　更个大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