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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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灯灭了之后，莫思语有些睡不着，今天发生了很多，只要妈妈出门，就一定会知道徐域开车来的事。
她幽幽望着天花板。
却听见悠长的呼吸突然出声：“国庆没几天了吧？明天我把我攒的存折给你，谈恋爱了，花销也大吧？”
黑暗里，莫思语怔住：“妈……”
“沈烈这孩子挺好的，虽然我一直想找一个双亲家庭，但咱们也不是双亲……”
“他家挺远的，不过我问了阿楠，坐飞机真快，你妈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呢……”
淡淡的语气，有些故作轻松的姿态，但细听却能发现慈祥的声线在轻颤！
莫思语搂住温暖的妈妈。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妈妈会给她存嫁妆，当时她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谈结婚找对象的事……”
就好像妈妈不要她了一样。
“嗒！”倏忽灯亮！
“什么？”妈妈猛然坐起身，惊讶万分：“那你还带沈烈来家里？你这不是……骗人家吗？”
脑海里闪过下午杨菲菲妈妈的大嗓门，妈妈颤抖地问：“你是为了摆脱另一个……故意欺骗人家沈烈的感情？”
“？？？？”莫思语搂着妈妈的胳膊被拍了下。
什么鬼？温情的氛围怎么画风突变？
“妈，我的意思是说——”莫思语眼皮子直跳：“我之前没想过谈恋爱，但遇到沈烈后觉得谈恋爱也不错。”
妈妈盯着她一会，松口气道：“看出来了。”
“一会儿不见他就着急忙慌的。”
“？？？”
莫思语百口莫辩。但在渣女和粘人精之间，她只能含泪选择“粘人精”。
“嗒”灯又关上了，莫思语感觉黑暗中的呼吸再次渐浅。
约莫是过了很久很久，她没盖好的被角被身边人压了下，拢得严严实实。
额头上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她一下。
长夜无声。
莫思语一家其实都不太擅于言辞，等了很久空气里也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她没等到妈妈的叮嘱。
但这一整夜。
喜欢蹬被子的莫思语，身上的被子却一次次、不厌其烦的被盖好。
……
翌日，凌晨五点半，全家起来吃早饭。
“哈——阿，这TM起的真早！”堂哥打个哈欠。
然后被大伯一巴掌拍醒：“沈烈一会走，你送一下！”
沈烈放下筷子道：“不用麻烦，一会接我的司机就来了。”
鱼肚白的天空，晨曦带着凉气，吃完饭半边天还是雾蒙蒙的。
红色的信封很扎眼，沈烈起身接过长辈的红包。
“谢谢……阿姨。”
莫思语扭头对上妈妈道不明的眼神，心里有些热。
来接沈烈的司机是个中年大高个，身材很板正。
沈烈把收到的红包递给莫思语。
“给我干什么？”莫思语瞥他一眼。
“财税权上交。”沈烈心情很是不错：“把妈给我的红包保管好。”
“回校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约莫是异常重要的事，沈烈近期都不打算回校。
走之前，沈烈握着她的手，倏忽不自然道：“我在你的小书阁子里捡了一张卡片，那天下午处理掉了。”
莫思语轻愣，书阁，卡片，下午。
所有的关键字组合在一起，就是她卖废品时遗漏的《荒野大镖客》游戏卡。
她顺着指缝间的温度，对上了沈烈低垂的眉眼。
司机从窗口探出头，胡茬子动了下。习惯了雇主漫不经心又自信桀骜的样子，第一次见这样谨慎又不自然的态度。
嚯，看着可真稀奇。
“知道啦。”莫思语摇摇他的手：“早该卖掉的。”
爱情，总是包含着一种莫名的独占欲。
相处时免不了矛盾，自作主张，但不完美和完美加在一起，才是一个爱情的真实样子。
“嗯，以后我做事一定会先告诉你的。”沈烈亲了下莫思语的指尖，驱车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做事不拖泥带水的好处就是——
“这个才是你对象啊！”
路口众人望着车辆疾驰。
昨天发酵了一天的八卦，终于破了。
“就是就是，我就说，怎么思语你这丫头，同时处两个对象？！”
“吓死了，我昨天都怕他们打起来……”
“小伙子长得挺帅啊。”
和谐又融洽安宁的气氛再次蔓延，莫思语松口气。
猛然间。
“啧，难说呢，谁知道过几年那个开奔驰的还来不来？上次不就是隔了三年又来了吗？”
“……”莫思语嘴角抽搐，转头盯着杨菲菲妈妈。
众人哑然，空气一滞，雾气都浓稠起来。
蹲在后面打哈欠的堂哥顿时跳起来，手一摊：“杨婶儿，还钱！”
“啊啊？哎哎？我说着玩的……”
“那……我是夸你家思语呢！没说好，我重说！”
*
时光呼啸而过，像列车一样疾驰。
“升了大三感觉一切都好快啊，马上要毕业的既视感……”
刘澄的鼻子冻得通红。
明大校园里地上薄薄一层细雪，莫思语黑色的长筒靴踩在上面嘎吱咯吱。
“好想吃烤肉火锅啊，但我一点时间也没有……”
刘澄安慰她：“想要当木惠教授的学生，不付出点怎么行？不过现在就能给木惠教授的徒弟当学术徒弟，加油！你再被李老师压榨半年，李老师家里军/区的，这关系该抓住就抓住，她推荐推荐，就稳了！”
“啧，我是真没想到，思语你胆子变大这么多，主动找李老师推荐自己！”
“啧啧啧，恋爱谈了后，心是变大了啊！”
莫思语已经不想吐槽她连续一个星期半夜改格式测数据的事了。
现在留的汗水，都是之前脑子进的水啊！
“对了。”刘澄突然话峰一转：“郭乐乐听说还去考研了？搞笑呢！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考多少分？”
“最近她挺安静啊？还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沈烈找她让她少搞妖蛾子吧？”
“不知道。”莫思语摇头，每晚她都会和沈烈发消息，但沈烈没提过。
“呕……”一开门，郭乐乐就从卫生间里出来，脸色有点白，但神情很是愉悦。
不轻不淡瞥了眼莫思语，郭乐乐气上不来又下不去。最终咬咬牙没出声。
考完研玩了几周，花了一下午时间，郭乐乐收拾东西离开。
“好运来好运来……”
刘澄毫不犹豫点了首歌。
郭乐乐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又折返，扬起下巴：
“智障！”
“跟你们这些学妹住了这么久，我真是这辈子的气都受够了！”
“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等着看我考研的笑话？呵，时间会证明谁是笑话！”
“一帮子眼皮子浅的！”
摔了门，郭乐乐冒着风雪，打开手机，果然薛家豪拉黑了她。
自从上次国庆去A省给徐域通风报信，薛家豪装模做样和她温存了几天。
后来薛家豪不知道从哪个家伙嘴里听说：“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先得到她的人总不会错的，这是捷径。”
薛家豪借着去医院的机会看薛音儿，想用薛音儿把莫思语约出来，然后把莫思语做成“礼物”送出去。
郭乐乐那时候就没用了。
薛音儿她妈妈都是斜眼看着她的。
“消息都送到了，以后就别来医院了。”
郭乐乐是看不起薛音儿妈妈的，薛音儿和自己有什么区别吗？
不都是想高嫁过人上人生活吗？
跳个舞就能更清高？
她郭乐乐好歹是实打实的高考上了名牌大学，卷出来的。
接连碰壁后，她果断约了薛家豪最后一次。
等他假模假样的说分手，郭乐乐嚎啕大哭。
人一走，她就马上爬起来，把垃圾桶的避孕套捡起来，专业保存起来。
这些天从薛家豪身上搞的钱，正好用来付私人诊所的高级费用，拿避孕套里的液体做手术。
“人工受/精”后，她通过小道消息听说，薛家豪被“教训”了一顿，伤好后都不敢出门。
沈烈？徐域？谁干的？
“宝贝！你爸可真菜啊！”郭乐乐摸着肚子，坐上高铁，刷着手机。
入目就是商界行业的大动乱。
“鸿福供应链？我记得薛家豪这家伙说，他家最近也主要投资这一块来着？”
“他家资产不会受影响吧？”
郭乐乐心里涌出难控的惶恐与慌乱。
今天的财经新闻异常炸裂，一连上了三个热搜词条。
#鸿福系公司暴雷#
#商战无亲人#
#姑父不能辜负#
但很快，一个单身人设的知名男星，被素人爆出有“四个嫂子”，一时间流量翻天，各大营销号疯狂蹭热度。
财经热搜淹没在汪洋大海的舆论中。
沈氏远洋集团，高耸的标志性大楼沐浴在寒风中，巍峨气派。
“做局把亲姑父骗去风险公司当法人，让他坐牢！沈烈！你个畜生！你给我出来！”
沈淑云拿着爱马仕砸玻璃门，尖细崩溃的声音让人耳朵爆炸。
张翼之前职务侵/占，被沈威远压了下来，沈烈同意不追究，换个子公司让他作威作福。
结果没潇洒多久。
“鸿福供应链”暴雷了，几大部门全部介入，提前跑到国外的前法人，估计这辈子不会回来了！
高起鸣环顾公司大厦里的乱子，威声呵斥：“都去工作！保安呢？吃干饭的？闲人也放进来！”
沈淑云的爱马仕直接砸向高起鸣：“老的还没死呢！就给太子爷当狗了！今天他能送亲姑父去坐牢，明天就能把你这老狗扫地出门！”
高起鸣冷笑：“天底下就从来没有职务侵/占后还能吃喝玩乐不耽误的！做梦呢！学点法律知识吧！”
“公司的臭虫早就该死了！”
保安把她“请”出去，她张牙舞爪地咆哮：
“沈威远！你儿子把我老公送牢里了！他还派了个小兔崽子卧底！就是沈磊！我铁证如山！”
“我不缺钱，我就要闹！快过年了，你儿子送我一份大礼，那他也别想安生了！”
“会撤热搜了不起啊！我要买十几个热搜，让全国人民看看，沈氏集团继承人是个什么心狠手辣的畜生！”
人走后，身边助理问高起鸣：“高总？不会是演戏给股东看的吧？昨个晚上我听说太子爷还宴请了宗族叔伯吃饭呢？气氛很热闹。”
“听话的就能热闹吃饭，不听话的去牢里吃饭。”高起鸣瞥了眼大厦下面，沈淑云找来的记者倒是不少。
横幅都要拉起来了。
公司里众人啧啧拍手，大快人心，这些吸血公司的家伙，就会闹，正事倒是一件干不成！
沈威远接到电话时，刚刚听说沈烈组织私募机构买沈氏集团的股票，贝严两家也出来站台。
借势，换血，斩虎，立威。
短短时间内，效果好的不得了，沈烈现在权势倒是达到目的了，但是整个家都要翻天了。
他不敢接妹妹沈淑云的电话。
倒是沈烈的电话径直打来了，沈威远还没憋着气训示他把张翼送到牢里的事，沈烈先发制人：
“爸，给你买了澳洲的飞机票，今年过年去姐那里看看，好长时间你们没聚了。”
“礼物我让人买好了，不用操心！”
“……”沈威远红着脖子骂道：“你是老子我是老子？你安排起你爸来了？！”
“那爸要想过年回家一个宗族的人跪地哭，指着你儿子骂狼心狗肺，你就待在家吧。反正你心软，不会拒绝。到时候惹了我，不知道哪个又进去包吃包住。”
沈烈说完，笑了两声。
“你……你……他到底是你姑父啊……”沈威远颤抖着声音。
“我当然记得，当初追债人找上门，第一个关门的就是我姑父，爸你知道的，几岁的小孩子记忆力挺不错的。”
“生日那天我睡在病床上，还听见外面吵着说让我不要住院，回家省钱。”
“所以我长大后从来不过生日，因为那天一提就疼 。”
淡淡的语气，像是压在枝头的雪，簌簌掉下来，砸在心头，冰凉又刻骨。
一边是一直受委屈的儿子，一边是幼时砍猪草帮他赚学费的妹妹。
清官难断家务事，躲避是唯一的路，沈威远沉默着望着东边的大洋，一声不吭挂了电话。
而后又马上拨号，想打回去，但要按通的那一秒，他还是没说出那句：“儿子，一个人你怎么过年？”
大雪纷飞，雪白迷蒙了整个世界，沈烈终于在复杂的集团利益纠纷中，杀出一条路。
高起鸣恭谨地向他道贺。
沈烈愈发觉得这是个人精，他爸都没说什么祝贺的话，他却坚定的首先站队。
“要过年了，我老婆也在国外，要不到我那，我也会炒两个家常菜……”
高起鸣知道沈烈今年是不会回南岛的，闹成这样，南岛都要炸了。
不过心软的人，注定不会走远，就是要快准狠才能立于高处。
“提前祝新年好，我就不打扰了。”
沈烈谢绝了他的好意。
开车出了集团，门口依然拥挤着不死心的家伙，喇叭横幅，记者摄影机。
沈烈毫不犹疑移开目光，驱车离开，前方雪花海啸而来，想要把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下了车，街边人流匆忙，裹着厚衣服御寒。
沈烈穿着黑长的大衣，雪片落到他的黑发上，周遭喧嚣的声音似乎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疏离又遥远。
冬天手机跑电快，沈烈打开手机，自从事发以后，父亲，姐姐，姐夫……都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问。
没打来问，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空荡荡的电话记录，在这街头红艳艳的灯笼招牌，喜气洋洋的剪纸年画下，未免也过于颜色单调了。
灰蒙蒙的。
天也白茫茫的。
“沈烈！”倏忽，风雪的那边，一抹彩色出现，伫立于黑白之间。
莫思语头上戴着粉色帽子，这帽子还有好长的两只耳朵，被当成围巾系在脖子上。
“……你这是帽子还是围巾？”沈烈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就把莫思语有些红的小手塞入自己的大衣口袋。
“二合一。”莫思语晃了下脑袋：“刘澄生日我给她买的，结果她头大了戴不上，我换成送口红了。这个我留着了。”
“公司事情办完了？”
沈烈顿了下：“办完了。”
“那就好，我们今天吃火锅，我真的超级想吃这个，偏偏素质主义者李老师天天中午喊我去办公室，干完活还要一起吃饭，食堂刷她的卡……”
“对了，给。”莫思语从口袋里给出暖宝宝：“外面不是公司，没有24小时空调。”
沈烈接过暖宝宝，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莫同学真会疼人。”
“少贫嘴，跟上！”
长长的黑色靴子踩在雪上吱呀响，跳跃的围巾，鲜艳的色彩轰然撞击开四周的喧嚣。
鲜活的世界扑面而来。
沈烈笑着跟上了他的“链接”。
总有人也是一直偏爱他的。
*
夜色弥漫，莫思语推开酒店套房门，垂头丧气道：“人爆满吃不了火锅，我想喝那个李阿姨熬的冰糖雪梨，结果她还换地方摆摊了。”
“我就想吃点又热又齁甜的……”
“晚上糖分摄入太多不好。”
沈烈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看着莫思语点开了奶茶外卖，无声笑笑。
莫思语不理他。
对于不能理解多糖甜蜜的家伙，无话可说。
“哗啦啦——”
莫思语洗完澡照常躺在床上，盯着小程序里奶茶店的“131”排队单号，却倏忽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沈烈？”
等到沈烈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她要的李阿姨冰糖雪梨。
“！！！”莫思语爬起来，惊讶道：“你出门去买了？”
“不太远，一脚油门，你洗澡又慢，反正没事，给，趁热。”沈烈手里足足提了四杯。
李阿姨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大晚上开宾利买冰糖雪梨，一口气现熬了四杯。
“啊啊啊啊！哥哥我爱你！”
莫思语笑意漫过眼角，接过冰糖雪梨。
沈烈脱下衣服洗澡，看着眉眼满足的人儿立于橙黄色的暖调灯下，清冷感弱化，浅白的睡衣，锁骨凝白，确实很甜的样子。
沈烈神色暗了暗，决定也尝一尝。
冬天的夜晚，暖气开的太足了，稍微一运动就会出汗，亲吻低喘中，莫思语感觉到了今晚的不寻常。
她的两条细白的腿被男人按住了。
“唔，沈烈！”
“我刚喝了东西……”莫思语委婉的提醒他适可而止，“没有套”这种话她是如何也难以宣之于口的。
“我们住的是酒店总统套房啊……”
落地窗前，飘飞不停的雪花反射着微光，穿梭于远处的霓虹夜景，繁华大厦。
沈烈：“吃完雪梨，该吃我了。”
柜子被“嗒”的抽开，莫思语见到了摆在超市里她绝不会多看半眼的盒子。
她全身泛着烫人的热和粉，移开视线。
沈烈低头，俊美无铸的脸，咬开包装显得很欲，后面嚓嚓包装纸撕开的声音，莫思语颤抖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也不愿意想他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干什么……
迷迷糊糊中，沙哑的低笑声，像是隐约的信号。
后腰被按住，沈烈有的地方尤为滚烫，他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口：“不饿就咬我一口。”
莫思语没说话。
他很有耐心的一寸寸侵占，力道渐重。
莫思语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五味杂陈——酸，痛，还有陌生熟悉的涨。
她头发散在床头如瀑，而后整个人又被拉回去。
暧昧的吞咽声，屋外的雪花打着转儿盖住夜色下的水声。
却盖不住他恶劣揶揄的语气：“睁眼看，你正在吃我。”
莫思语的眼泪不争气砸在他有力的背上，抱着他只能喘气，嘴里说不出任何话。
余光处是落地窗外漫天飞雪，雪花大片总是干涩的，声音初始也是干涩的。
但耳垂，锁骨处传来啃咬的力度。
热热的。
就像落到屋外的雪花一样，砸到玻璃上，湿化成一道道痕迹。
“嗯……沈烈……”莫思语脑袋昏沉，仿佛坠在云间。
“疼？”沈烈喑哑道，伏在雪白上，舒服地半眯起眼。
难以名状的感觉，莫思语羞恼道：“……关灯。”
下一刻动作继续。
沈烈低笑：“关灯怎么吃饭。”
大雪时分，暴露在灯影下，雨云横欲流，肤色自低昂。
……
“为什么不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给李老师图书馆搬砖的时候，我看到热搜了。”
“这也看到了？我压了热度。”
“只要够关注，网络上就没有秘密。”
“……”
“过年你还能回南岛吗？”
“已经无家可归了，总要给我爸和我姐他们一点处理消息和收拾心情的时间。”
“……那……”
“莫同学会收留我的吧？”
对上沈烈的眼睛，莫思语轻笑了声，恍惚中她似乎回到了初遇。
细雨淅淅沥沥，她刚从洪水滔滔中爬出来，躲避A省的人和事。
她不喜欢下雨，烂泥会沾上鞋子和裤脚，空气里也会飘着压抑的细菌，让人无法逃离。
南方脆绿的树下，她打着伞远离濡湿的草木香。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莫同学！”
黑色卫衣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那山根浓重的传言人物，视线碰撞的那一刻，彼此都默契移开眼睛。
擦肩而过都是凉气潮湿的。
但谁又知道——
雨后初霁，雪后是大晴。
就算夏天很热很狼狈，冬日也会有雪花优雅飞舞。
*
“天真的晴了！”莫思语举起手，金色的阳光穿过指缝。
过年回家又堵车了。
沈烈幽幽道：
“估计堂哥这次又要对我翻白眼，上次我去，他打军体拳来着？这次不知道又学了什么武功等着我。”
“回家过年的路真难走，早知道走另一条了……”
莫思语感受着耳侧的暖风，头顶是朗朗阳光，身边车水马龙，陪着她回家过年的爱人正低声抱怨。
“嗡！”电话响起。
妈妈柔声道：“沈烈，开车回来注意安全啊。”
“哎，好的妈。”
沈烈笑着接话。
疾驰的路上，留下清晰的车轮痕迹。
晴天当空，雪道皑皑，爱情和人生就像交错的路，没有固定的方向，但向前看总没错。
——没关系。
走过的路，就不要回头看了，爬出泥潭，太阳自会落到头顶。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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