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殴打小怪兽》被迫戒酒

83、继续前进

　　雪夜风大，所有的活物都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时间回归了温暖的家园。一切都变得极其安静，稍微一点声响都可以传得很远。

　　亚历山大拼命地挥动着鞭子，驱赶着四匹马在雪地上疾驰。长长的马鞭甩出去，落在马的后臀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整个空旷的平原上都听得非常清晰。红发少年沉着脸，尽可能地赶着马车急速飞驰。虽然周围的环境安静有稳定，但是他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后面穷追猛打一般非常急切。

　　好在亚历山大的技术高超，地面又非常平整，就算速度再快，马车依旧跑得稳稳当当，甚至不会打扰到里面两位女士的休息。

　　因为马车还在行驶中，就算觉得困倦也不可能躺平。金夕坐在金今的对面，已经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不小心还会撞到车窗上。不过这点小碰撞对金夕来说压根就不是个事。只是轻哼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靠着椅背打盹，顺手还抱起旁边的抱枕本地地垫在脑袋下面。如果没有人特意地打搅，估计可以凑合着过完一夜。

　　车内的灯光昏暗温暖，同样也给人一种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暧昧，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入眠的时候。厚重的车厢把外面的寒冷危险都彻底隔绝，为里面的乘客打造了一个暂时的如同谎言一般舒适的梦境。

　　原本还在靠着抱枕打瞌睡的金夕忽然睁开了眼睛，漂亮的凤眼里此刻没有丝毫的困倦和迷茫。她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对面，艳丽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严肃。她的巫主，她的堂妹，金夕。此刻正陷入一个非常奇异的状态。

　　女巫并没有和金夕一样因为感觉到了外界的危机而醒来。她还是那样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同样抱着一个软乎乎的抱枕。但是赤色的血纹已经从她身上彻底展开。各种诡异中透着恐怖的巫纹仿佛带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充斥在整个车厢中。

　　它们的状态很难描述，有的非常活泼，几乎不断地在车厢各处闪现。一个眨眼的功夫甚至可以先后出现在好几个地方，有的居然还试图在金夕脑门上来那么一下子。有的巫纹则非常安静，就像是死鱼一般飘在空中。更多的就是那些变化非常缓慢的巫纹。似乎在努力聚集组成什么，但是又会突然崩溃，变成一缕一缕的红线。这些红线则不断聚集，又重新费力地再度组成其他完全不同的巫纹。

　　金夕看不懂这些，也完全不在乎。此刻，吸引她全部目光的是金今胸前漂浮的东西。那是一只做工非常差劲的布偶娃娃。虽然看起来也就只有勉强的人形，但是其作用可以说是非常巨大的。在出发前，欧阳敬硬生生在手指上贴了差不多十个创口贴，一脸憔悴地交给金今的就是这个。来自顶级制作师亲手缝制的强大道具——替命娃娃。

　　这是一个可以抵挡王级一次性致命伤害的保命道具。虽然金今年纪轻轻已经是大巫，但是在西大陆这种有宗教信仰加持的地方还是需要小心。所以在临行的时候，欧阳敬以加班的名义在研究院通宵改良了这个护身道具。

　　此刻，这只丑娃娃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破损和扭曲。尤其是胸口位置，白白的棉花正在被看不见的手拉出来。毫无疑问，女巫此刻正在另一个层面受到强大的攻击。

　　灵魂层面的事情金夕是帮不了什么的。尤其是现在，她甚至不能碰触自己的巫主。但是这不意味着金夕什么都不做不了。作为一个天生的战士，金夕立刻敏锐地觉察到，危险可能不只是来自一个方向。除了金今这样在灵魂层面受到攻击之外，很可能她们在现实层面也会受到极其致命的攻击。

　　想到这里，金夕也不犹豫，直接单手打开马车的顶层。顿时一股寒冷的气息直接冲进车厢，把刚才满满的温馨和困倦清扫得干干净净。金夕扣住窗口，轻松翻身上去，然后顺手再把顶窗的盖子盖上。

　　上次出事后，原本绑在车顶的行李就已经被移到了车后面。现在的马车顶部什么都没有，很适合金夕蹲在上面戒备。

　　夜晚实在是太冷了，马车疾驰带来扑面的强风更是飞快带走金夕的体温。在没有足够御寒衣物，只有披着斗篷的情况下，普通人可能早就被冻僵了。不过这对金夕并不是问题。太阳鸟血统让她可以一直在寒冷的地方保持一个较高的体温。此刻，她的双眼不再是漂亮的黑色，而是转成了耀眼的金红色。那是传说中不死鸟的瞳色，可以轻易看穿重重夜幕，清楚地警戒周围的一切危险。

　　“不要停，继续快跑！”观察了一会儿，金夕注意到驾车的亚历山大似乎有慢下来的意思，她连忙把手护在嘴边冲着他大声喊道：“今晚绝对不要停。危险！”

　　亚历山大没有质疑金夕的话，之前这个女人一脚踹死一头狼的强大战斗力让红发少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他的本能也告诉自己正处在极度危险当中，只是这样的快速长途本跑无论是马还是赶车的自己都是非常疲劳了。

　　虽然没说，但是金夕凭借这个过人的感知也察觉到亚历山大的疲惫。她稍微思忖了一下，突然勾下腰，手掌压住车顶，背部耸起，紧接着一对巨大的赤色翅膀从金夕的后背伸出，然后慢慢展开。

　　这是金夕局部拟态的翅膀，彻底展开双翼共有六米长。金夕只是稍微一振翅，就直接掀起巨大的气流，非常有效地带动了马车的前进。一时间，亚历山大都觉得马匹的本跑轻快了许多。

　　因为专注赶车的关系，红发少年也没有回头看。他牢记金夕的话，拼命地赶路。快点，快点，再快点。只要熬过今晚就安全了。抱着这样的信念，清脆的马鞭再度响起，为整个寂静的荒原带来些许生气。

　　金夕端坐在车顶上，振翅为马车减轻负担。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比起来，金夕更在意的是车内的状态。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契约和血缘的双重羁绊让金夕可以很敏锐地感知到金今现在的状态。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金今现在应该正在灵魂层面陷入死战。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的领域。金夕能做到的只是守护金今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以及还没完成的学分。

　　忽然间，金夕的耳朵动了一下。虽然看不见，但是正前方传来低声的轰鸣。嗡嗡的，仿佛什么巨大沉重的东西正朝着这边过来。下意识地，金夕的右掌张开，从她的掌心里冒出一缕非常耀眼的火苗。

　　这个火苗越来越大逐渐成为剧烈燃烧的火焰，等到火焰有一米多的高的时候，再度慢慢熄灭，一柄深黑色的横刀被金夕牢牢握住。命刀——炎狱，这是金夕作为异者的本命武器，也是可以让她把自己力量加倍发挥的增幅器。

　　等亚历山大听到轰鸣声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厚厚的雪地像是地毯似的被直接掀起来，兜头朝着这边盖过来。肉眼可见的厚度和宽大，让亚历山大一时间慌了阵脚。
　　“不要停，继续！”金夕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少年紧咬着牙根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眼见着就要连人带马全部撞上这堵恐怖雪墙时，金夕高高举起手中的炎狱刀。自上而下，一个空中劈砍。巨大的火刃直接从刀锋中脱出，急速旋转着劈向那面高不可攀的雪墙。

　　当火刃到雪墙的时候，非常流畅地从上往下一砍到底。厚厚的雪墙从内部发出一种细微不可描述的破碎声，然后就这么不可思议地破碎了。在马车即将撞到雪墙的时候，这面恐怖的雪墙就这么被金夕一刀劈碎。

　　亚历山大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忍不住转过头，就见那位漂亮得有点不真实的异国女孩正站在车顶上，巨大的双翼边缘带着晦暗不明的火光。她看着远方，神色肃穆，让红发少年想到了神典中的战斗天使。

　　那一夜，红发少年在雪夜中疯狂疾驰，他的面前是数不清的怪物和异象。他的身后，是持刀而立的火翼天使。无论多么恐怖的对手，多么无法理解的幻影，在她一刀之下，一切都被彻底击碎。

　　那一夜，亚历山大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法描述的魔幻之境，在那里，他经历了自己连做梦都不敢幻想的最绮丽和危险的旅程。

　　当天边微微发白的时候，总算可以看到前方小镇的轮廓。亚历山大没想到他们居然提前一天赶回了小镇。他稍稍放慢了速度，回头想再看一眼车顶上的女人。但是，此刻的金夕已经回到了车厢内。她很清楚，外面的攻击消失了，那么金今的战斗应该也分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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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金夕真的超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