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殴打小怪兽》被迫戒酒

81、伏击

　　雪地夜行本来就很辛苦，更何况是在大雪夜里赶路。虽然亚历山大笑眯眯地说着没事，但是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不轻松。别的不说，天黑雪大，路都看不清楚。虽然马车前面可以点两盏油灯，但是风大灯光又暗，根本看不远。

　　当绕道之后，天色就黑了不少，金今看了一眼外面，也没多说什么。她伸出手指，在空中稍微转了一个圈。一个明亮的光球就从女巫的面前缓缓出现，轻飘飘地飞过金夕眼前，然后透出玻璃，毫不费力地飞到了马前。

　　突然看见前面出现一个光球，亚历山大也有点吃惊。不过他年轻反应快，立马就想到是自己车厢里那位女巫在帮忙。之前夜里的袭击虽然看不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既不和教廷的神职者那样祈祷，也不与传说中的魔法师一样高唱咒语。双手就这么比划两下就能出现不可思议的景象，确实让这个乡下少年长了见识。

　　不过亚历山大倒也没像一般人那样，见到不属于神职者的法术就觉得对方是亵渎者或者什么诅咒的怪物。毕竟一般的怪物哪有这对姐妹好看，而且她们还是帮着教廷送圣物，怎么看都是站在真神这边的。至于信仰问题，亚历山大觉得可能双方只是语言问题，说不定人家也有自己的体系可以解释。

　　总之，红发少年对于金今的表现接受良好，并且非常乐于接受对方的帮助。

　　雪夜里，马车飞快地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奔驰。它的前面是一个散发出温和稳定光芒的小球。小球的速度和马车一致，保持着一个安全的恒定距离，有效地为驾车的人照亮前进的方向。

　　做工精美的车厢里则是透着温暖的黄光，温柔中带着一点点静谧。很容易带给人安全的感觉。金夕坐在堂妹的对面，身后靠着厚厚的垫子，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寒冷使得人振奋，有着光球的照耀，亚历山大的精神非常专注。他原本打算在前面就休息的，但是眼前的这片平坦的原野并不适合休息。于是少年打算再加把劲，等到了前面的山脚下再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就在马车穿过原野的时候，原本踏实平坦的地面突发变故。裂缝从马车后面出现，以计算的速度蔓延开来。它的速度非常快，在转瞬间就追上了急驶的马车。几乎在接触到车轮的一瞬间，地面炸开了。

　　是的，不是裂开。是炸开。

　　厚实的冻土和雪地突然炸开，强大的冲击力将整个马车也冲到了空中。黑色的冻土，白色的雪块也都飞起，散步在马车的周围。

　　几乎在第一时间，原本昏昏欲睡的金夕如同一只惊醒的老鹰般直接冲出车厢，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同样被冲出马车的亚历山大。她的动作很快，但是周围的东西更快。

　　那些飞起的雪块突然动了，它们伸展四肢露出獠牙，在第一时间从四面扑向了两人。但是，它们只是一动就全身僵住了，然后全部直接扑倒在地上。

　　金夕拉着亚历山大平稳落地。她没顾上查看少年的伤势就朝着女巫站着的方向跑过去。就算是大巫，对于异兽有着先天的压制。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对十几头强悍的异兽实现灵魂震荡，金夕很清楚自己堂妹受到的压力。

　　“我没事。”女巫苍白着脸，从上次的噩梦之后她就有所警醒，今夜的袭击并没有跳出她的预料。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一股暗色的血液从女巫的鼻孔中流出，她的脸色苍白，语气冰冷：“袭击还没正式开始。”

　　仿佛是验证她所说的话，一股诡异的歌谣从暗处响起。这歌声非常古怪，根本无法定位，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仔细一听又感觉哪个方向都不对。亚历山大非常机灵地捂住双耳，然后虔诚地开始背诵神典上的内容。他在这方面没有多少学问，只会背两首赞美诗，却意外地有点用。

　　随着歌谣的响起，那些原本受到女巫灵魂震荡而倒下的异兽们纷纷恢复了神志。它们晃晃悠悠地从雪地上站起来，借着漂浮的光球，金今看清楚了这些怪物的样子。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狼人。长着狼的脸，身体强壮结实布满了白色的毛发。它们的牙齿非常长，几乎合不拢嘴巴。紫黑色的舌头时不时舔一下流出的口水，光是远远看着就有一种臭气熏天的感觉。

　　歌谣的声音刺痛着金夕的耳膜。作为暴脾气的太阳鸟后裔，她在家族里就从来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存在。一层明亮的火焰肉眼可见地从金夕身上升起，她原本美颜的脸也在慢慢开始变形。根据金今对她的了解，自己的这位堂姐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这个时候，作为金夕的巫主，金今的选择就是随她去吧。一个点头，金夕就如同一道明亮的火焰冲向了这些白毛狼人，剧烈的撞击和燃烧的烈焰一时间把这里彻底点亮。

　　歌谣声还在，依旧那么刺耳。金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力量又增强了。耳朵里痒痒的，不用特别在意，女巫也知道自己开始七窍流血。至于一直躲在旁边背诵赞美诗的红发少年此刻也撑不住了。他把自己高大的身体蜷缩在马车底下，整个身体剧烈颤抖，除了低声的啜泣，他什么都做不到。

　　和金夕比起来，金今的喜怒是没那么外露的。不过她同样也是不好惹的暴脾气。只是一般情况下遇到事情都是金夕先爆，她就自动成为那个踩刹车的。只是今天，女巫真的无法忍受耳朵里的骚扰，并且一直到现在对手都没有正面出现。

　　“找死就成全你。”女巫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的。一直巨大的怀表出现在金今身后。这是一个没有打开的怀表。表链连在夜空中，直直地垂下来，巨大的表体安静地落在她的身后。银色的表壳在灿烂的火焰下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绮丽。

　　金今的双手交叉做出一个结印的动作。巨大的怀表幻影开始动了。只是简单的摆动运动，从最小的开始，逐渐增大。摆幅每大一点，那歌谣声就小一点。周围受到歌谣的干扰就轻上一份。亚历山大的精神开始好转。虽然他还是捂着耳朵，但是整个人已经趋于平静。

　　金夕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进入状态之后的她似乎对于歌谣声的干扰感受不大。又可能因为专心暴揍那些狼人，她完全忽视了周围的变化。

　　当怀表的高高扬起，然后再度重重落下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一次，怀表如同一只大锤一般直接砸向了地面。巨大的震动让整个地面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一时间，黑色的夜晚白色的雪地都，发生了变化。

　　金今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出现裂缝。

　　【果然，不知不觉中又落入了幻境。】

　　当一切破碎之后，金今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噩梦的场景。对面依旧站着金丝黑袍的法师。他还是站在那里，朝着自己伸出只剩白骨的手掌。

　　金今冷着脸，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出去。这种层叠嵌套的幻境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不找到隐藏的主导者，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困在里面走不出来。

　　【到底是被什么玩意盯上了。】此刻金今感觉到一种空前的危机，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对象。她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拉进来的。

　　表面上依旧冷淡镇定，但是心理金今有点慌了。她对对手的意图一点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帮手。这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只经历过正面战斗的女巫来说，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让金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它到底想要什么？】女巫紧咬下唇在飞快地思索着。站在她对面的那个黑袍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能够布下这种高级的连环幻境之后还明显保有余力。本身的不急就已经给了金今非常大的心理压力。

　　【不对，我不用在意他想要什么。】金今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因为无论要什么，能派出这么强大的一个魂巫本身就说明东西的重要性不一般。就算是知道了是什么东西，金今估计自己也不可能平白交出去。

　　【既然不知道也不会给，那么就需要一点别的诱饵了。】想到这里，女巫的双眼一亮。她可太知道对于魂巫来说什么具有诱惑性了。也知道如何引动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躁动。

　　太阳鸟的血脉，大巫的灵魂，这种材料无论是那种魂巫都难以拒绝。想到这里，女巫的脸上露出一种非常诡异的笑容。她缓步走向对方，然后慢慢张开自己的双臂。女巫白皙的颈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金今在赌，赌对方一定会动手。

　　年轻的金今还是有点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