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殴打小怪兽》被迫戒酒

79、女巫的猜想

　　地是白色的，天是黑色的。放眼往前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花。冷，冷得透骨，站在原地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热量在飞速流逝。就算金今是太阳鸟的后裔，这种彻骨的寒意依旧让她吃不消。

　　【我怎么会在这里？】女巫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一片荒凉的雪地上。明明之前已经回到了旅馆那边。自己如影随形的堂姐也不在身边，这让金今有点不安。她倒不是担心自己或者对方遇到危险，只是从五岁开始就从未分开的习惯让金今很不适应。【不管是什么原因，必须快点回去。】

　　但是，到底往哪里走呢？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模一样的黑暗。似乎进入了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所有的路都是一样的，任何方向都是路也都没有路。

　　女巫缓缓闭上眼睛，放大了自己的感知。属于灵能系大巫的能力开始朝着四周扩散。她并不是想要找到所谓的出口。现在的情况，女巫很明确自己进入了一个高等巫的领域范围。她在找寻，找寻这里的不同。

　　片刻之后，金今再度睁开眼睛。原本黑色的眸子转换成了猩红色，只是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空的，刚才她在感知范围内扫过，是空的。金今的感知范围很大，刚才扫过的范围至少是方圆三十公里，没有任何东西，连能量都是均匀的。

　　她猩红的双眼开始扫视周围。灵瞳，这是来自她从出生就自带的天赋。和其他巫不一样，需要通过各种测试来激发和确定天赋，金今是出生时已经展现出巫的力量。这在一个世代都是太阳鸟血统的异者家族里是极为罕见的。

　　金今的灵瞳可以看见游荡在世间的残魂，可以看到不敢消失的怨念，甚至可以稍微窥视到那传说中不可描述的存在留下的微末痕迹。

　　【果然有东西。】只是扫了一眼，女巫就看到不远处灰蒙蒙，肢体异常纤细的残魂在歪歪曲曲地朝着自己这边过来。最先只有一两个，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自己被察觉，数量开始急速增加。一个、两个、五个、十个。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灰蒙蒙的一大片。视力所及，基本都是各种扭曲的、细碎的，歪歪斜斜，不成人形，面部只有三个黑色大洞，单薄得仿佛随时会飘走的残魂。

　　女巫没有回头，她心里清楚，就算是后面估计也差不多。这些游魂的速度不快，但是目标都很一致。它们朝着金今走过来，密密麻麻，挤挤挨挨，金今甚至能够看到有几个游魂都在相互穿透叠加，就像是劣质3D游戏里的穿模角色。

　　这些游魂看起来单薄迟钝没有意识，不过金今并没与小看。这些明显是来自一个魂巫的手笔，不管有什么样的打算，如果被触摸都会带来极强的隐患。好在对付这些低等的残魂，金今的太阳鸟血统正好是最适合的压制。纯粹的血脉力量可以点燃最绮丽的光芒，彻底绞杀一切阴冷的污秽。

　　绮丽的火焰从女巫的体内发出，以腹部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球把金今彻底笼罩。女巫微微张开嘴巴，轻声一个字：“破！”光球瞬间膨胀，朝着所有方向推过去。

　　火焰所到之处，原本看起来宛若尘烟的游魂令人意外地开始剧烈燃烧。它们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人耳无法捕捉到的诅咒。

　　女巫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好一段时间，火线吞没了空间所及的所有游魂，才一点一点黯淡下去。黑白灰的世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雪，倒是停了。

　　一个黑袍男人站在金今前方不远处。他的身上披着金线绣纹的魔法袍。作为东大陆的巫，金今对这些不是很清楚，不过帽子上那个红宝石和金线交织出来的眼睛一般的徽章让女巫本能地感到一种不详。

　　金今不喜欢教廷，但是更讨厌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自己只是一个来自异国的交换生，做的不过是一次送东西的小任务。眼前这个黑袍人散发出来的威压，不用语言描述就让女巫确认有大麻烦了。

　　【果真要动手吗？】和金夕不同，金今没有那种脑子一热就上手的习惯。她冷静地盯着对方，脑子在快速计算适合动手的时机和方式。对方应该是一个大巫级别的魂巫。具有自己的领域，可以役使游魂。其他的能力并不清楚。金今在等，等待对方的破绽。

　　这个时候，对面的黑袍人动了一下。他伸出手，居然是一截白骨的手掌。掌心朝上，细细的五根指头微微弯曲，朝向女巫，那意思似乎是找她要什么东西。

　　金今皱了一下眉毛。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和金夕运送的就是非常普通，仪式感大于实用性的圣水和圣膏。这种东西不能说没用，对付死灵和异兽异类确实有效。但是真的不值钱，不然也不会连这种偏远乡下地方每年都有。

　　据说这种普度众生版的圣水和圣膏只要肯出钱，黑市上也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教廷根本不会特别约束。毕竟这些东西对付的都是教廷的敌人，无论谁买对于教廷来说压根没有危险。所有的圣职者和普通人根本不会被圣水和圣膏损伤。

　　那么到底是不是运送真正的圣水圣膏呢？金今略微想了一下就打消了疑虑。因为，她们不是圣职者，只是东大陆的交换生。而且还是马上补齐了学分就要回去的外国人。让她们护送重要的圣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靠谱。甚至无法保证她们两个一定会执行任务。真的遇到危险或者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无论是金今还是金夕都不可能为了几个学分拼命。

　　想到这里，金今没有动。她就像是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般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她在等，等待对方说出自己的要求。只有说出来才能确认对方的目的，不论真假才有可以分析和突破的机会。

　　见女巫没有反应，那个黑袍人朝前走进了一步。只是一步，金今就明显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之前的那些游魂完全不同，那种阴森的，但是无法描述的，从心底升起的恐怖寒意让女巫神色骤变。下意识地，一股冲天的火光从女巫身上升起，如同一只燃烧的火鸟朝着对方扑去……

　　猛地睁开眼睛，金今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身上盖着粗厚的羊毛毯子，这还是之前在集市上买的，金夕那个冤大头花了两个银币。

　　【是做梦？】女巫用拳头敲敲额角，抬眼看向车外。太阳西斜，已经天快黑了。她慢慢回想起来，昨夜宿营的地方发生了袭击。一边是怪物，一边是狼群。然后自己感受到了暗处有什么东西在操控，但是追出去没有找到痕迹。

　　再后来就是一队骑士路过，为首的是之前在火车上遇到过的维多利亚。接着就是收拾残局和疗伤。大家累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也都陆续休息了。自己和金夕也没有例外。

　　【所以，刚才是在做噩梦吗？】金今可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噩梦。魂巫具有入侵梦境的力量。刚才在梦中那种真实感，金今可以确定自己被盯上了。一个强大的魂巫盯上了自己，他在找寻什么。

　　食物的香味打断了女巫的思绪。金夕欢乐得像一只大金毛似的乐颠颠跑到马车前。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肉粥和面包，还有味道不错的配菜。

　　金夕麻利地打开车门钻进来，把食物摆放到餐桌上：“阿今，刚出锅的羔羊羹，可好吃了。快点趁热。”说话间，她顺手掰开新出炉的面包，一点一点撕碎拌到羊羹里，然后推到金今的面前。虽然只早出生一个月，金夕还是很有做姐姐的自觉。

　　心不在焉地听着金夕唠唠叨叨白天发生了什么事，金今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结合昨晚的袭击和梦里的遭遇，再联系上火车里遇到的怪物，女巫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

　　【该不会，他们其实在找那个修女，但是误会我们了？】比起自己这对外国姐妹，修女带着人护送重要的东西更可能。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她们送的真的是很重要的圣物，那怎么说，身边也要跟着一个教廷的人监视随行才靠谱啊。

　　想到这里，金今打断金夕的八卦：“维多利亚她们呢？”醒来以后就没看见，估计应该是走了吧。

　　“她们走了啊。”金夕的回答不出意外：“随行的牧师治愈术很不错，只要还有口气都给救回来了。”今天的食物很对胃口，金夕吃的挺香的。

　　“我们护送的东西还在吧。”圣水和圣膏不重，但是体积蛮大的，一直放在马车盯上的货箱里。
　　“当然在。我之前检查过了。”毕竟关系着自己的学分，金夕还是比较仔细的。

　　【放在车顶的圣膏和圣水没有被损坏。那么确实不是冲着这些来的。】女巫排除了一个可能。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金夕座位上。那里有一本破损的，灰扑扑的小册子。金今可以很肯定不是金夕的东西。她的姐姐从不读书，就算逼着拿本书装样子，那么必然会精心包装，华美贵气，并且一看就不是正经书。

　　“那是什么？”

　　金夕注意到女巫的目光，顺手就把小册子递过来：“地上捡的，不知道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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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外国人花样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