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殴打小怪兽》被迫戒酒

56、守护

　　驻守在小镇入口的战士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异常，他飞快地将情况汇报给大巫。虽然他也不清楚那些晃动的黑色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乌压压的一大片朝着镇子这边过来还是非常明确的。这种场景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情况严重。

　　年迈的大巫点点头，然后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金今：“金巫，您怎么看。”

　　女巫想了一下，又看了看祭坛下的众人。这些人看起来有些紧张但是还算镇定，他们身体强壮，身上都或多说少地纹着鸟类的图案。这个在本地很常见，毕竟都是自诩不死鸟的后代。只是这些人怎么看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已，金今一时间也不明白留着这些人在战场上有什么用。难道也是献祭？

　　“我觉得是先发阵容，真正的异兽还没有出现。”金今看着大巫：“你们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献祭的。对吧？”

　　老大巫点点头：“确实。只是先遣来了，后面也不远了。”他没有回答金今后面的问题。即便在这个时候老大巫也不想过多地暴露部落的底牌。

　　对于大巫的保留金今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家乡，也不是她会拼命守护的地方。说得难听点，真的情况不对，金今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丢下这波人先跑的。所以对于老大巫说话藏一半的做法金今也没有觉得被冒犯。毕竟认识没几天，她自问也没有贤明到可以让人见面就信任的程度。

　　“我去门口看看。”既然老大巫不想多说，金今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留在原地。到时候万一情况不利被道德绑架去做炮灰也不是没可能。对于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遇到，相信也不会再也遇不到。说完，女巫没有等老大巫说话就先走了。只是一个人行动的话，无论在哪里金今都有自信全身而退。

　　“大巫，她会帮我们吗？”下面的护卫带着点侥幸地抬头问道。

　　“多少年来面对异兽的进攻，我们的祖辈都是靠着自己扛下来的。什么时候把活着的希望放在外人身上过。”大巫的声音不大，语气中的责备让随从低下了头。确实，不过是偶然过来拜访的异乡人，指望金今肝胆相助实在是过于一厢情愿了。但是有的选，谁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

　　少女抱着自己的傻弟弟蜷缩在祭台下面，此刻的她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止一次地痛恨自己的血脉，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只要老老实实地做工，怎么也能在大家的照看下活下来。可是她有着巫的天赋，但是他们却不让自己成为巫。那些高贵的长老们都盯着自己的肚子，贪婪地数着自己成年的日子。只要满15岁，无论女孩是否愿意都会被献给族里选中的人，然后一直生育直到生出下一个男巫。

　　【呵，生孩子？先活下来再说吧。】少女的嘴角勾起，把嘲讽的笑容隐藏在阴影之下。就算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巫，她的天赋感知也告诉她，这一次过来的东西非常恐怖强悍，强悍到比老大巫还要强很多。

　　【如果一起死的话，其实也不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拉到祭坛下献祭血肉了，女孩冷艳看着忙碌准备一切的族人。虽然一直挣扎着想要活下来，但是这种时刻，少女却不自觉地希望一切全部毁灭。毁灭在无法抵抗的强大异兽的爪下。

　　【最好，让那个外来的女巫一起死掉。她明明看到我的求助，她也没有管我。】少女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顶，喃喃地说道：“一样，都是一样的。大家都会一样的。”

　　当金今赶到大门口的时候，从小镇城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无数大大小小的人影站在一片黝黑的水中。它们在那里左摇右摆，想要进来似乎又找不到适合的道路。其中有几个在大门前晃悠了好一会儿，用身体撞了几次也没有推开。

　　金今注意地看了一下城门下面的缝隙，那些黑色的液体也没有渗透进来，应该和老大巫的防护罩有关。那些人影在外面不断地试探，脚下的水迹也在升高。好在速度有点慢，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外面是一片荒野，除非发大水，一般不太可能水位快速上涨。

　　在晃悠了一段时间后，这些人影开始回撤，它们逐渐聚集到一起，然后扭扭摆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的至少有七八米的人影出现。这个人影很高大，城墙也只是到了他腰部的位置。
　　守卫的战士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巨大的人影走到城墙前，挥动着巨大的拳头，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砸着保护罩。

　　防护罩将沉重的打击感传递到了地面上，顿时很多战士都从墙头摔下。战士捂着流血的左耳喊道：“撤退，快点撤退，这里守不住了！”

　　【是新品种吗？】金今的身上升起一层淡淡的火焰，像是一层光罩把自己保护起来。她的神色很是凝重，看样子对于这个异兽也觉得棘手。

　　就在同一时刻，主持的老大巫一口鲜血喷出，一下子跪到祭坛上。作为维持防护罩的主要力量，人影的攻击对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老大巫的鲜血顺着巫纹流下去，原本的红色图案更加鲜艳了。

　　诡异的吟诵持续从大巫的口中吐出，整个防护罩持续运转，对抗着巨型人影的攻击。

　　看着眼前巨大的人影攻击，金今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对方力量的强大。这种大面积的，几乎可以在一个相当领域内强制控制多个部下的异兽基本上就是王级以上的实力。和上次在北境遇到的那只受伤的王级异兽不一样，这一只更强大，甚至更有脑子。

　　【蛮力的撞击不会持久。】女巫在心里下了一个结论，很快就要迎接下一轮的攻击。

　　果然，又敲了一会儿，那个巨大的人影也知道不行。它开始摇晃，摇来摇去，然后出现分裂。从一个变成了三个。虽然没有之前的那么强壮，但是高高瘦瘦的样子更加诡异了。

　　一分为三的人影也不动手，他们也不再摇摆开始扭转。像是螺纹一般不断地转动身体，很快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螺丝钉的样子。紧接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三个螺丝钉一般扭曲的人影像是钻头一样开始对着防护罩钻。肉眼可见地看着整个防护罩碎裂在眼前。

　　老大巫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他颓然地坐在祭坛上，星星点点的光球从他的权杖上飞出来，如同萤火虫一般散落在镇子各处。

　　在防护罩破损之后，巨大的人影开始变化，如同水一般倾泻到镇上。它们很快又变成一个个小人站起来，摇摇摆摆地朝着战士们靠近。金今站在城头上清楚地看到，一般的攻击根本不能伤害这些小人，而且一旦被这些东西接触到，很快就会被蔓延，然后直接被吞噬掉。吞噬后的战士很快也会变成另外的小人，然后一起摇摇摆摆地对着昔日的同胞发动攻击。

　　手指轻弹，几个火球飞快地从女巫指尖飞出，准确地打在小人身上，瞬间炸裂。好在距离不算近，飞溅的水滴并没有落在周围人的身上。虽然暂时解决了小人的逼近，但是这些被炸掉的小人回到水中不一会儿又站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受伤过一般摇摇摆摆再度逼近。

　　所有人都在往高处跑，他们看出来这些小人有点类似流体的特征，平地和下坡还算顺利，上坡对它们来说非常困难。这个时候，老大巫的光球飞了过来，准确地笼罩在战士们的身上，等于给他们都加上了一个保护层。不过金今和苏黎没有这份优待，他们两个正蹲在屋顶看着下面的战士奋力厮杀。

　　【武器没用，火攻也不行。难道只能用异能了】？

　　女巫的右边再度转变成金色，她的眼中，小人和他们身后的水迹是连成一体的，整个都是一种力量的衍生物。而这股力量的源头却很远很远，至少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不是无效，是能量等级太弱了。至少对于他们来说是的。】女巫看了一眼下面还在战斗的士兵得出了一个并不乐观的结论。

　　眼看着怎么都无法消灭的人影，所有的战士都非常着急。他们人数有限，已经有不少人影绕开了他们开始走入两边的房子了。虽然有着老大巫的保护，但是这么僵持下去，早晚也是要输的。

　　金今双手一挥，巨大的火鸟从她背后升起，落在地上形成一道烈焰火墙，刚刚好挡住了街道上那些进攻的人影。女巫回首说道：“我暂时抵挡一下，你们先撤。”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太阳鸟的火焰持续不了多久。金今所能做的就是给身后战士们一个重新整合的机会。至于后面怎么办还是得看他们自己。

　　鲁哈希知道现在是最好撤退的时候。在他的大声喊话下，不少机灵的居民已经开始逃出家门跟着战士们往镇子中心跑去。现在他们没有办法解决这些东西，只能寄希望于老大巫。

　　巨大的火鸟展开燃烧的翅膀，像是守卫一般将正面进攻的影子们全部挡在火焰之外。在她身后，镇上的战士得以喘息，井然有序地带领从地窖爬出来的居民往后撤退。所有人都清楚，金今不会坚持多久，只有尽快回到老大巫的领域范围内才能喘息。

　　“3、2、1”在心理默数到最后一位的同时，金今的火鸟彻底消散，被隔档在外面的影子们再度恢复了活动的能力，像是什么道路没有看见一般摇摇晃晃地朝着里面走进去。

　　女巫坐在墙头稍微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虽然她还可以再坚持一下，但是没有必要。比起在这里消耗体能只是短暂阻止对方的进攻，还不如出去看看。万物皆有缘，金今不认为这么大的一片领域里没有一丝薄弱的地方。

　　“金巫。”阿丽达的声音意外地从金今身后响起，话音中还带着些许欣喜。女巫的身形微微一颤，然后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你不是早就躲起来了……”她的话音卡在了最后一个字，而目光则落在阿丽达那张逐渐显露血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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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些影子真的很符合我的个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