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殴打小怪兽》被迫戒酒

53、现实

　　金今会这么问也有她的理由。因为不死鸟在现在只是传说，那么就说明即便是这里还保存了关于不死鸟的传统，但是真的不死鸟应该也不见了。对于女巫来说，不死鸟的传说只是线索，她关注的是如何找到不死鸟的血脉。异兽也好，尘封的尸骨也可以，只要一点点就能带回研究员复制生产。到时候自己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就有机会获得新生。

　　“其实时间不是很清楚，年代太过久远，我们的记载里并没有明确的时间纪录。男孩的后代也成了不死鸟的祭司，世世代代都主持着召唤的仪式。直到某一年，召唤而来的不死鸟身受重伤。”

　　伤痕累累的不死鸟从天而降，它的祭司和信徒们却眼露欣喜。人们争相上前，想重复最初的故事，成为下一个幸运儿。可惜，幸运不会重复，只有偶尔降临。这一次，暴虐的不死鸟直接吃掉了祭司和上前的民众，毁掉了附近的所有村落，然后展翅飞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正式记载中，是说祭司和信众冒犯了不死鸟所以才被吃掉的。”阿丽达说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微妙的讽刺。不相信自己供奉的守护神抛弃了自己，用窜改纪录的方式来逃避现实。就这点来说很人类。

　　金今想起之前在镇上看到的不死鸟祭坛，于是问道：“所以你们现在还保持传统是想等不死鸟回来吗？这么多年？”

　　阿丽达点点头：“不死鸟的信仰能够把我们团聚起来。”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死鸟再也没有出现，但是其他的大鸟也有过来的机会。虽然不常见，但是运气好的话是的。”

　　这时候金今又问了一句：“那些异兽过来是偶然的还是你们召唤的？”

　　“其实，算不上召唤……”

　　“献祭对吧。”金今看着海面：“人祭。”用活人作为祭品可以吸引到一些异兽过来。然后通过秘术的引导可以完成一些简单的请求。不过这种可以被吸引和引导的异兽基本上都不算多高级的，东大陆以前也有，后来就逐渐淘汰了。

　　阿丽达有点尴尬，她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都是自愿的。”

　　所谓的自愿里面到底多少被自愿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这里不是东大陆，金今无权也没有理由直接干涉对方的传统。这个话题在一阵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阿丽达借口自己还有事要先回镇上，就和女巫匆匆告别了。

　　其实金今并没有指责阿丽达他们一族的意思。这种传说和祭祀在南部次大陆很普遍，属于他们文化和传统的一部分。也确实有他们的道理。甚至说，正因为这些传统习俗的保留让金今追寻不死鸟的踪迹有了更大的可能。因为在这里不死鸟还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不仅仅存在于纸面上的传奇故事。就像太阳鸟对东海对金家一般，是传说，也只是传说，即便它的后裔体内依旧流动着金色的火焰。

　　没有回头看阿丽达远去的神鹰，金今找了一处比较高的地方慢慢爬上去。这里是南部次大陆最南部的一个角，再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洋。那里有着恐怖的时间裂缝和无数从里面爬出的异兽。
　　站在悬崖上，女巫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来这里已经有几天时间了，不死鸟的踪迹还是没有找到靠谱的。就算自己一直努力维持平静，但是那种发自灵魂深处对死亡的恐惧依旧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金今的判断。

　　【原来，我也怕死。】看着有些不受控制在微微颤抖的右手，女巫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每一次使用炎狱刀就要承受一次来自金夕的灵魂烈焰。即便是同一血脉的后裔，那种强度的高温对于金今来说依旧是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就算是最先进的修复技术也无法治愈灵魂上的创伤。借用的力量始终是借用的，代价从来都不轻松。

　　一阵海风扑面而来，咸湿中带着浓郁的腥臭味。金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正常的海鱼腥臭味，是血腥味。面前就只有大海，没道理有这么浓厚的血腥味。除非有什么巨大的异兽正在靠近。

　　想到这里，女巫的全身戒备。除了北境之外，她原本在东海也呆了不少的时间。金今很清楚比起北境陆地来说，海洋中的异兽可能没有那么灵活那么强势，但是个头和胃口都要大上许多。如果真的有什么强大的异兽靠近的话，阿丽达所在的部落和附近的村镇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掏出随身带的望远镜，女巫向着海面观察。特制的望远镜可以看到上百公里以外的情况。但是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什么异兽都没有。除了海风带起的巨浪之外，整个海平面还算是比较平静的，没有任何奇怪的生物从海中冒出来。除了……

　　船，是一艘巨大的黑船。这艘船很大，全身漆黑。应该是木制的，依靠船上众多的船帆航行。这不是东大陆的船，在二次科技革命之后，震旦的海船都是金属制品依靠柴油动力的。就算是稍微落后一些的西大陆，他们最起码也用的是蒸汽推进的钢铁巨轮。这种早该淘汰百年的老古董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金今继续观察那艘巨轮，风帆正在慢慢张开，是赤红色，搭配黑色的船体看起来有种不祥的感觉。整艘船的速度不是很快，风帆似乎正在调整，上面应该有不少人工作，但是距离太远的缘故，看不清楚上面有多少人工作。

　　女巫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这艘船上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很可能只是游荡在这边的一艘老船。毕竟南部次大陆是全球三片大陆里发展最落后的，他们还在使用这种老式的帆船也是说得过去的。之前也听阿丽达说过，这边的港口确实也会时常有些船只经过。

　　没过多久阿丽达就过来找金今回去。天色已经晚了，阿丽达邀请女巫参加他家举行的宴会。对于，金今提到的大船，阿丽达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很可能就是路过的船只。毕竟，这边的部落水产还是比较丰富的。

　　阿丽达的父亲是部落里最高贵的长老，相传他们是不死鸟祭司的后裔。虽然部落和镇子都比较穷，但是阿丽达家还是比较阔绰的，不然也不至于能送小女儿去留学。就算是有免费的交换生名额也有相关的奖金补助，在南大陆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个机会也足够说明阿丽达的家族还是有点斤两的。

　　晚上阿丽达的父亲在家里设宴招待金今，也请了不少部落里比较德高望重的人物过来。其中一位年迈的大巫让金今多看了一眼。巫的说法在各国都不一样，在东大陆就是基本的巫，然后分级。在南大陆，大巫以上才能算巫。并且他们还存在着传统的性别歧视，女巫很早就会结婚生子，把巫的力量传给自己的后代，最后往往是男巫坐在高位上。

　　这个大巫的力量很强，只是一对上眼神金今心里就有数了。差不多算是高级大巫的水准。这个大巫身边并没有守护者，而是有四个高级异者异化的巫奴。目测基本都有高级士的水准，其中一个准将级。虽然和苏黎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在南大陆这样边缘的部落，已经是很强的配置了。

　　宴席期间，大家都很热情，金今也难得参与社交，不过因为她本身是大巫，这些人对金今还算比较客气。觥筹交错之际就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金今只是一个研究员本身的价值不大，打完招呼之后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在众多宾客中，金今的注意力被其中一对姐弟吸引住了。按照道理说，长老设宴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孩子。就算有，一般也是这些高位者的后代，至少看起来是比较体面的。

　　这对姐弟有点奇怪，姐姐大概十三四岁，稚气未脱，干瘦干瘦的，头发枯黄，眼睛大大的很是水灵。弟弟要小一些，最多不过十岁，一样看起来不高。痴痴傻傻的样子，只会傻笑。好在长得不错，笑起来也算讨喜。

　　这对姐弟身上都是补丁的衣服，但是洗的干净，整理得也算是妥帖，多半是姐姐收拾的。他们是在宴席开始之后进来的，没有人在金今面前给他们介绍。大厅里所有人也就是随便看了他们一眼，就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不再搭理。

　　姐弟两个也不多话，非常乖巧地在靠边的一桌找到位置坐下，同桌的男女居然也没有嫌弃他们，直接让仆人摆上两人的碗筷，让他们在身边狼吞虎咽。

　　“他们是？”

　　看到金今的目光落在那对姐弟身上，阿丽达很好心地开始解释。这对姐弟是部落里的孤儿，不过和一般的孤儿不一样，姐姐具有巫的天赋，所以大巫有想要收她为徒的意思。但是部落里的长老希望姐姐早点结婚生下具有大巫能力的男孩。所以两边在僵持，这对姐弟的情况就有点尴尬。至于弟弟本身因为生病的缘故脑子不好，只能依附姐姐生活，他们两姐弟目前过的就比较窘迫。但是因为大巫的面子，族里多少还是会照顾一些，吃喝住的地方只要他们愿意都会分一些。

　　“巫的能力不是依靠血脉传播的。”听完阿丽达的话，金今也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只因为独有的生育能力，女性其他的能力就被看轻，甚至妄图通过生育和遗传来获得她们的力量。这种掠夺一直存在，哪怕是巫这种不属于血脉遗传的天赋，依旧有很多人想通过最原始的手法窃取。

　　女性地位高只在东大陆。因为生产力的关系，西大陆和南部次大陆，女性的地位还是比较低的。因为普通人的生产和生活里男性劳动力更强。科学技术利用率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