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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比个赛 ...
四月的申城,惠风和畅,朵朵晚桃盛开在枝头,给这满是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增加了几分俏丽春意。
市艺术馆,第六届金薄刻镂传承人技能大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后台里坐满了来参赛的选手。
靠墙的位置,陆听澜还在整理她的刻镂工具,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刘海纤长,发辫中间编一条珍珠链,白皙的脸上点缀着小巧的五官,柳眉弯弯,杏眼桃腮,一身浅绿色改良印花旗袍衬得她愈发娇小玲珑。
葱白纤细的手指拿过刻刀,仔细看去,那手指竟然在轻轻颤抖。
“表妹要是害怕的话,现在还可以退赛。”
一道略显轻狂的男声响起,陆听澜回头,就看到她的表哥徐翊明站在身后,脸带嘲弄地看着她,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着,看起来有些滑稽。身上特意买来的名贵西装也硬生生被他穿出一种某宝包邮的感觉。
陆听澜眉头微皱,心里那股厌烦又升了起来,随即却像仿佛看不到他的不屑似的将唇弯起,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谢谢表哥关心,不过来都来了,总要上场感受一下。”
徐翊明扬眉,脸上的讽意更甚:“那好,不过表哥我可要提醒你,一会儿拿不到名次可别哭鼻子。”
说完,他一脸趾高气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陆听澜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工具包,深吸一口气,在主持人的报幕声中入场。
金薄刻镂是申城的一种民间技艺,历史悠久,在古代十分流行,但随着时间流逝,进入现代社会的人们已经不耐烦这些小巧精致却耗时耗力的玩意儿了。
几代手艺人经过多方努力,终于在六年前成功将它申请上了非遗,并由申城市政府出面,筹办了这个传承人技能大赛,为的就是能选几个好苗子,将金薄刻镂艺术更好地传承下去。
陆听澜的父亲陆桥山,是此前金薄刻镂的唯一传承人,但他在几个月前在和妻子一同外出讲学的途中出了车祸,夫妻二人当场去世,陆听澜也成了孤儿。
这届技能大赛是在陆桥山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筹办的,陆听澜一开始并不想参加,她对刻镂并没有多大兴趣,她更喜欢都市朝九晚五的生活,但陆桥山不答应,逼着她报了名。
陆听澜本来想随便参加一下,也好让自家老爸死心,却没想到双亲突然遭祸横死,作为陆桥山唯一的女儿,这场比赛,突然就成了她心上的一根刺。
她不能让父母走得不安心。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三十多人的赛场霎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画笔和纸张响动的声音。
陆听澜握着铅笔,凝神在纸上画草图。
金薄刻镂一共分为五步,分别是画、磨、镂、勾勒和剪嵌包装。画是第一步,画出图稿,才能依样磨出金薄片,进行镂刻。
陆听澜要画的是纳凉消暑图。她从小学画,这一步对她来说并不困难,约摸半个小时左右,她就将图稿画好了。
下一步是磨,这才是真金白银的试炼场。
她轻轻调整一下呼吸,拿起图稿比对了一下,选出一片合适的金薄片,放到一块小木板上面,然后拿着金属小刀一点点打磨。磨热后的金属片逐渐形成了一块自然凸起,陆听澜一边磨,一边不断用手指按压,以便形成立体的凸面。
但她毕竟太久没正经碰过刻镂了,这段时间又是临时抱佛脚,力道总是把握不好,才磨到一半就开始频频出错。
陆听澜唇线紧抿,光洁的额头上逐渐渗出一层细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仍然控制不好力度,握着刻刀的手不禁轻轻颤抖。
不经意抬头,斜前方位置上,徐翊明的金薄片已经磨出了大半,很快就能进行第三步了。她心里急得不行,暗自后悔之前没有好好跟着父亲学习,一不留神,刻刀溜出一个蜿蜒的弧度。
又错了。
她眼里出现一丝泄气。
忽然,空气一阵波动,一只苍白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冰冰凉凉,渗透指骨。
陆听澜吓了一跳,整个身体都颤了颤,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贴着耳畔响了起来。
“别动。”
她一僵,又是他。
这个鬼,要干什么?
一道虚虚的身影出现在她身侧,宽袍古装,墨发披散垂在腰间,和周围人的装束格格不入,但除了陆听澜,并没有人能看得到他。
苍白的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挪动,浅浅的气流钻进她的耳膜:“这里太轻了,凸面不够,用力按。”
他竟然是在教她!
陆听澜不敢说话,脸色几经变幻,终于将面上的惊疑不定全压下去,悄悄平复呼吸,顺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磨按。
一大一小两只手交叠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赛场显得格外清晰。
“磨的动作小些,快出界了。”
“手不要抖,专心。”
“……”
清冷的声音一丝不苟地在耳边指导着,陆听澜只觉身侧凉浸浸的,她不敢走神,努力跟上他的节奏。
在他的提点与帮助下,陆听澜终于完成了第二步。
此时,赛程已经将近一半。
那只苍白的手挪开,却仍在她身侧,看她下一步动作,不时开口:
“镂的时候要仔细,先把人物的五官挑出来。”
“勾勒时控制力度,这个腰封,勾得细致些”
“……”
他的话不多,却每一次都能在陆听澜即将捉襟见肘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言提点,偶尔还会亲自握着她的手操作。
陆听澜逐渐平静下来,终于踩着时间点将那张纳凉消暑图刻好:一个袒胸露背的人躺槐荫下的在凉榻上摇着扇子,旁边的桌案上还放着茶壶与杯盏。
方形的银色金薄片镶嵌在黑底收纳板上,望着倒也好看。
工作人员来讲作品收走,那鬼早在她完成镶嵌后就已经消失了,陆听澜轻轻喘着气,抬手,隔着衣服按了按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还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就像那只手一样。
比赛是当天出结果,所有演员都等在台下,由专家评审打分。
陆听澜正坐在座位上休息,忽然,徐翊明那带着挑衅的声音又出现了:“怎么样表妹,这金薄刻镂可不容易,你荒废了那么久,赶鸭子上架,撑不住吧?”
陆听澜抬头,仍是带了笑,语气温温柔柔,却毫不客气:“是不容易,表哥学了那么久都没出师,我就更赶不上了。”
徐翊明脸色一变,久未出师一直是他的隐痛,陆听澜这小姑娘,平时看着乖巧无害的,惹急了一开口却不饶人。
他冷哼一声,神色跋扈:“你等着看,这次只要进了前十,我就能出师!倒是你,可别掉到最末,那姑父的脸可就没了。”
听他提到父亲,陆听澜眼神闪了闪,心里慌乱一闪而过,但脸上却还是挂着笑,不肯露怯。徐翊明愤愤地扭过头,陆听澜揉揉额角,有些紧张地看着大门紧闭的评审间,目露担忧。
一小时后,获奖名单公布。
本次比赛只评选前十名,陆听澜盯着台上的主持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本次比赛获得第十名的选手是……刘文强!”
一个穿着浅蓝衬衫的眼镜男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向评审席鞠躬。
陆听澜两手紧紧交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主持人继续公布。
“第七名是……徐翊明!”
“yes!”
徐翊明用力一挥拳,转身,得意地看了陆听澜一眼,向评审鞠躬表示感谢。
陆听澜没看他的挑衅,下意识咬住唇,修剪得整齐的指甲掐进掌心。
主持人继续唱着名次,不断有人发出细小的欢呼,第六、第五、第四、第三……直到冠军公布,陆听澜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不行吗?
她脸色发白,临时抱佛脚果然经不住检验,即使有那只鬼的帮助,她也敌不过其他选手用心练习后的厚积薄发。
有些落寞地在后台收拾自己的东西,评审席上专家欲言又止的神情刺得她心里发疼。
她认得,那个老先生,是父亲的恩师。
“哎呀,表妹,我说,你这半路出家的不行吧。”
“女孩子家家的,就不适合做刻镂,你非不听,嘁~”
徐翊明来到他面前,拿着奖牌洋洋得意。
陆听澜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直起身看着他,一张俏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似红梅覆霜。
“恭喜表哥终于能顺利出师了。”
“不过,我适不适合学刻镂,表哥你说了不算。”
说完,她冷着脸拎起包,挺直脊背走了出去,绿影纤纤,像一株文竹,虽然纤细,但挺拔秀丽,自有风骨。
陆听澜回到家,撑了一路的身体才垮下来。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眼圈发红。
即使知道自己学艺不精,可真正看到结果,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如果是以往也就算了,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她并不在意。可是爸爸妈妈去世了,陆听澜以前总以为时间还很多,她过几年再好好学也不迟,或者爸爸挑到了好徒弟,就不用她学了,皆大欢喜。可没想到飞来横祸打碎了她的好梦,而这场赶鸭子上架式的比赛,竟成了她告慰父母的唯一方式。
现在比赛也被她搞砸了。
爸爸妈妈泉下有知,一定很失望吧!
她在心里狠狠骂自己。
脖子上的项链出现一缕灼人的温度,青光一闪,一道身影出现在对面。
还是一身白色古装宽袍,墨发轻垂,剑眉星目,鼻梁笔挺,锋利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棱角分明的脸上毫无血色,他长身玉立,眼神淡淡地看了过来。
陆听澜察觉动静,放下手,看着对面出现的身影,瑟缩了一下,飞快擦掉眼角的泪水,一手揉捏着旗袍的裙摆,眼神躲闪,小声道:
“谢谢你。”
如果不是这个鬼帮她,她可能连那幅作品都完成不了。
君澧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泛红的眼尾,淡淡道:“你不该刻那副图。”
“它太复杂,以你目前的能力,无法驾驭。”
陆听澜露出一抹苦笑,她也知道纳凉消暑图不是好选择,她基础本就不如别人深厚,冒然选择一个元素过多的题材实在是托大,可单一的人物或其他题材在竞赛场上并不占优势,她根本没得选。
吸了吸鼻子,她压住又要涌上来的泪意,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站起来,看着君澧苍白俊美的脸认真道:“我要拜你为师。”
君澧眼神动了动,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浮现出几丝兴味,眉头微挑,打量着对面这个语出惊人的人类女子。
陆听澜心里抖了抖,拳头不自觉地贴紧裙缝,眼里不由自主出现几丝慌乱,但仍勇敢地和他对视,便听到那鬼略带戏谑地问:
“你不怕我吗?”
金薄刻镂是荆州民间非遗,能查到的资料不是很多,有些工序是我编的,有错勿喷~为荆楚文化站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比个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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