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勇者世界做乖乖蛇崽》蘑菇泡芙

5、第 5 章

　　不多时，水怪再次变回人型，在湖中心伸出一张被浸湿的脸。
　　如果长相凶残的水怪和当前通红脸的类人未曾联系，谁能想到这么大的家伙还能有一颗纯粹的少女心呢？
　　水怪抖了抖被湖水打湿的翅膀，抖干大部分水后他扇着翅膀开始飞。

　　靡歆见了欧露露的类人形态，心中被求知欲挠得痒麻，他心中默道：“我大概还要升到多少级才能进化出人型？”
　　如果能化作人型，在许多地方都会方便些。
　　也许是因为靡歆的等级提高了些，所以运营者的回应也更为灵活。

　　【当前等级LV10，距离LV60「类人王蛇」还有50级，请继续努力】

　　运营者懂得拿捏人心，尤其是后半段咬字极为清晰，甚至将“50”这个数字加重了音在读。
　　不知道是在暗暗提醒靡歆努力升级还是明目张胆地嘲讽。

　　但化成人型确实还有一段很长的升级之路要走，于是靡歆也无意关注琢磨运营者话中的深刻含义。
　　他摇了摇头，决定暂时就这么算了。变成人也没这么简单，他还是一个小目标一个小目标地脚踏实地吧。

　　现在首先要和湖中的水怪熟悉熟悉，不知道为什么，靡歆就是觉得这位水怪大哥很靠谱，分明就是一个活榜样。也不知道它活了多久，用了多久的时间才达到这个水平。

　　此时，靡歆已经完全忘了刚才和水怪突兀的见面给他带来的巨物恐惧。
　　他很好奇，无疑是身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水怪，为什么会表现出莫名的善意——虽然他之前曾肯定的、不要脸地认为对方一定是折服在梦幻小蛇的魅力之下。

　　想要求知就要先打破语言障碍。
　　靡歆口头上敲了敲运营者，“运营者，有什么方法可以和水怪交流吗？”
　　他总不能每一句话都要求运营者充当翻译。

　　【是否学习《魔物通用语》《大陆通用语》】

　　来了来了，每个转生者都需要经历的语言学习——新手常识。
　　小粉蛇按捺不住地蹭了蹭尾巴。

　　“学习。”

　　毫无征兆的剧痛袭入靡歆的大脑。
　　就像是席卷而来的海啸。
　　瞬间，靡歆有一种脑袋要被撑爆的错觉，这种可怕的痛感无异于从高空坠落脑袋摔成八瓣。

　　靡歆拿头撞地，但这丝毫不能减缓他的疼痛，他只能寄希望于赶紧学完这些该死的语言！怎么没有转生者告诉他学习语言是这么煎熬的一件事！
　　他以为学习就像是在加载资源包，只需要慢慢地等待就可以获得所有的语言知识。但此时的情况更像是靡歆被一根传输管残忍地扎入大脑，然后填充未知的知识。

　　在快要失去意识前，靡歆连滚带爬地让自己坠入了湖中，此时已经变得温烫的湖水能够将他远去的意识拉回来些。
　　如果真的痛晕过去，那就是丢自己的脸了，他没有那么柔弱，为了让沟通顺畅，付出些代价是应该的。

　　欧露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第一时间表现出了关怀。它使用了一种温和频率的声波，那种声波是从它胸腔中无间断发出的，效果奇艺。
　　在水怪高亲和力的精神作用下，靡歆要好上许多。

　　总之，在平缓过后，靡歆发誓非必要不学习。
　　这次的疼痛大概持续了五分钟，靡歆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整个过程都在数着秒过。
　　人型水怪的脸让靡歆联想到了面容精致的精灵，它此时正用双手托举着靡歆的全身，“感觉好些了吗？”
　　这是靡歆第一次凭借自己理解其它魔物的语言。
　　靡歆口中自然而然冒出了话语，“没事。”
　　成功了，他可以畅所欲言了！

　　他可以随意切换语种，无论是人类还是魔物他都能展开交流。但一般只有高级魔物才注重“交流”这种东西，想要和地下城大多数魔物交流是一件困难事。

　　靡歆有了知觉，顺着欧露露的手掌滑入了湖水中，任由有生命般的湖水将自己托举起来。
　　湖水这时的温度好比一处温床，靡歆本来体温就凉，这个温度对于靡歆来说再合适不过。

　　当靡歆飘在湖上惬意的畅游时。
　　欧露露在偏近靡歆的区域绕出一个水涡，这个水涡在它的眼里或许构不成威胁，但靡歆经过水涡时差点就咕噜咕噜地被卷下去了。

　　他艰难从水涡中游出来时，就看见水怪两颊酡红，看样子十分容易害羞，“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靡歆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对方已经把名字告诉自己了。出于礼貌和结识朋友的需求，他也应该回应对方的好意。
　　他说出了自己本来的名字，“靡歆。”
　　他没必要改变自己原本的名字，也无需隐藏。

　　水怪接着问，“那你有姓氏吗？”
　　姓氏在魔物中不仅是加在本名后的一串文字，更代表着魔力的象征。一般只有高级魔物才可以给等级低于自己的魔物命名。
　　欧露露手捧湖水，在它的魔力引导下，水流向多方流淌融汇，最终化成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蛇，这只由液体组成的小蛇正是以靡歆为原型。
　　看得出来，欧露露真的很喜欢新遇到的朋友。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姓氏。”

　　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就摆在靡歆的面前，他迟疑地歪歪头。
　　毋庸置疑，靡歆是彻底的受益方。但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靡歆平复了心情回复水怪，“你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多。”
　　因为靡歆还不知道自己能为欧露露做些什么，他还很弱小，所以大多数时间需要依靠自己成长。

　　欧露露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气馁，它静静地注视着小蛇，随后说出了匪夷所思的话，“我在未来看见过你的样子。”
　　水怪是极为友善的生物，当欧露露感应到靡歆的存在时，便克制不住地想要接近，“所以我觉得我们会成为亲密的朋友。”

　　能看到未来的魔物？靡歆心中一惊，没等他多问，水怪已经笑眯眯地在想姓氏。
　　它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属于魔物的狠戾，就算它变成原型时也没有露出凶狠的样子。如果类人的形态再真切些，靡歆不会质疑它是不是真正的人类。

　　“阿佩普，这个姓氏怎么样？你会喜欢吗？”

　　水怪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事实上它已经帮靡歆做了决定。
　　最终靡歆接受了欧露露给予的姓氏——在对方的无限温和的“攻击”下。

　　获得高级魔物的冠名后，一股暖流顺着靡歆的头部直至尾巴尖。

　　【得到高级魔物蓝湖雀水怪「欧露露」添加的姓氏，等级由LV10提升为LV15】
　　【获得共享技能「水魔法」「再生术」「音波」】

　　不仅如此，靡歆获得了全方面地提升，各项综合素质更为提前。
　　获得冠名就等于得到一大便利，这是许多魔物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其中最为显著的福利就是可以获得命名者所拥有的一部分技能。

　　这可真是不错，靡歆简单地尝试使用水魔法捏了一只小水怪——就像欧露露刚才捏小蛇一样的做法。不过他的作品没有欧露露那样灵巧。
　　好在水怪本尊很喜欢。
　　靡歆和自己新交的朋友简单地交谈，最主要的话题还是在于一些琐事。就比如靡歆问起了自己所在地方的名字、来历。
　　当他问出这些问题时他还担心水怪会厌烦，但最后无一例外都得到了答复。

　　其实欧露露知道的也不多。
　　“我对这些没有太多的了解，”估计是不想看到靡歆扫兴，欧露露补充，“不过外面的人类称呼这里为威斯纳魔物城。”

　　“人类？”

　　靡歆心中泛起异样，他对这个名词再熟悉不过，但当“人类”这个名词从魔物口中说出让他不适应，仿佛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被认可是个非人，脱离了“人”的组织。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现实中的动物自成一体，并赋予人类专有名词一样诡异。

　　水怪的声音带了些冷意，它的思绪飘向更为遥远的地方，对于“人类”这个名称，欧露露有自己的见解。
　　“是的，总有觊觎丰厚资源的人类找到这里，每一年他们都会组织一次狩猎活动，为的就是抓取高等级的魔物当作牲畜圈养。”
　　“他们企图用那些传送法阵将魔物传到特定的魔法囚笼之中，再通过签订契约的方式强迫魔物屈从。”

　　靡歆发觉欧露露不经意间磨蹭腹部，他定睛看去，那里有一道浅长的伤疤痕迹，应该已经愈合了许久，但却始终没有消退。
　　注意到靡歆的视线，欧露露目光柔和些。
　　它大大方方敞开身体，那道伤疤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它顺着水怪的腹部一直拉到后背。

　　结合欧露露之前对人类不善的看法。
　　靡歆道：“这是人类造成的伤口吗？”

　　欧露露暂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摸了摸小蛇的脑袋，“你还小，你必须明白那些人类都是可恶的，贪婪的。”

　　这也是欧露露将话题转到“人类”上面的目的，它希望靡歆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心。

　　水怪言简意骇，“我年幼时曾救下一个误入魔物城的人类，将他安全送出后，没过多久他就带了许多人来捕捉我。这道伤口就是当时一位高级剑士在我身上留下的。”
　　站在魔物的立场，靡歆认为人类的做法无疑的饱含贪欲的、无耻的。
　　站在人类的立场，他们必须通过捕捉魔物的方式得到自己所需，让自己更为强大，更具名威。
　　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情是有差异的。

　　靡歆不愿因为自己现在成了一只魔物而去谴责，更不愿因为自己追根究底是个人类而去寻找借口。
　　这不是他当前考虑的事情，他能做的只有蹭蹭欧露露早就消退的伤疤以表安慰。
　　靡歆道：“如果我成为更为高级的魔物，那我就不需要担心这些。”

　　欧露露摸着小粉蛇的鳞片，语气困惑，“你希望变成更高级的魔物？”
　　对水怪来说，它们的种族本来就是高级魔物，才出生的幼崽一开始就继承了力量。
　　根据欧露露的口述，经过人类的捕捉，水怪基本上没有了，它也是这座魔物城内仅有的一只。
　　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它的实力就越强，不需要通过猎杀其它魔物的方式提升等级。
　　所以它并不理解靡歆每天和不同魔物作战的意义。

　　但如果是靡歆的希望，欧露露会帮助他完成。

　　靡歆还是把欧露露关于人类的措辞忘在了脑后。
　　魔物壳子里装着真正人类的靡歆对自己的同类再了解不过，他知道人类世界中也确实是分好坏的，只是他对这些并不感冒。
　　十几年的人类经历没有让他对原本的世界充满美好回忆，要说起唯一值得想念的东西，那估计就是食物和游戏。

　　在接受怪味魔物的味觉洗礼后，靡歆真的很想念人类食物。靡歆本身是个游戏迷，在现实中缺少的社交，他一般从游戏中补回来。
　　其实他不沉迷于游戏，只是觉得这是一种逃避的好方法。有没有其实无所谓，但当他击杀魔物时，还是想念游戏中的健康模式——未成年自动启用马赛克屏蔽模式。

　　两个月后，在他回到第一层找魔物打架时，他嗅到了血腥气，这种味道不像是魔物撕咬乱斗时夹杂的腐烂味，反而带了些甜味。
　　终于，他找到了味道的来源——是一个受了伤的奶娃娃。
　　魔物很喜欢人类——不是字面意思地喜欢，这种喜欢和心理那种表达善意的喜欢不同，是对单纯的皮肤和血肉的喜欢，对食物的喜欢。
　　在魔物眼中，一个受伤流血的人类无异于飘着香味的佳肴。

　　但靡歆显然没有这么重口味，他只是觉得人类血液的气味很甜很腻，除此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靡歆左看看右看看，几个月没有见过人类的他此时兴奋极了，“人类幼崽？”
　　但那个孩子显然是极为害怕魔物的，于是她随手在地上抓了几颗小石头，全都抛向了靡歆。
　　好巧不巧，其中的一颗砸在了靡歆的头顶。

　　靡歆用尾巴捂住头部，“痛！”
　　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大，连皮都没有砸破，但还是让靡歆心中不太舒服。

　　他暗暗地想，小女孩怎么会这么没有礼貌！
　　他明明没有表现出敌意的！
　　——他没有考虑自己蛇的长相吓人，他现在这副样子能吓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