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鞋匠的奇妙之旅》风雨琉璃

4、80年代-道士下山

　　踏出青铜门的韩秋生转眼就出现在了80年代中原腹地的某个偏僻山村附近的某个山头小院里。
　　这是韩秋生金手指的另一个贴心配置：在青铜门点亮后，在青铜门后的世界的固定地点，会有一个类似三合院的建筑，作为穿越者的第一落点，并可根据穿越者的需求，微调建筑类型。

　　比如这里，就让韩秋生在第一时间被定性成了一个破败的子孙庙道观。一人高的墙体霉斑点点，斑驳不堪，屋顶灰瓦上各种苔藓杂草横生，怎么看怎么破败，要是搭配个剧组，妥妥能演出十七八场鬼片剧情。

　　为啥要将好好的房子调成这样？知道十年期间打倒了多少庙宇道观金身的人应该理解，在旅游没有全面发展起来之前的80年代，这样才是佛道两家的常规现象。

　　同样也因为破败，因为处在被打压的阶层，所以韩秋生没身份证……好像就能被理解了对吧！所以这半废弃一般的地方，可花费了韩秋生不少的脑细胞。

　　点亮青铜门已经小一年，且不说那些个意外拖延之类的事儿，就按照十天一次穿越来算，韩秋生到这80年代的世界也已经超过了30趟。而每次7天的停留……这么一算，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无痕衔接的度过了210天、半年以上了。

　　任何一个人在一地待这么多时候，那自然该打的补丁都打完了，甚至还能发展处一些必要的人脉痕迹来。比如这会儿，韩秋生稍稍收拾了一番，走出小院下山没多久，就和一个上山采药的老药农寒暄上了。

　　“秋生啊，怎么这么早就下山了？昨儿不是刚从城里回来吗？这是又要去找活儿？不是大叔说你，你这也太拼了。”

　　药农看着韩秋生的眼神特别的温和，言语间像是对着自家晚辈一般。这般的熟络，让韩秋生不自觉的就升起几分笑意来。

　　自打他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不是青铜门的影响，这老人第一次见他，就给与了很大的信任，连着办理身份证，都是这老人帮忙做的证明。所以啊，你来我往相互关照之下，这情分自是比旁人更好些。

　　“没法子，得挣钱呀。”

　　“挣钱是要紧，可自己身体更要紧，仗着自己年轻就瞎来，以后可是要吃苦头的。”

　　“呵呵。”

　　“呵呵什么？你啊，说你也不听，唉，现在的孩子，真是，一个个都让钱给迷了眼喽，以往在山上一个人守着那庙不也过得下去嘛。”

　　“以往那不是不好下山招摇嘛，难道如今没那么多顾忌了，张叔，我这是想把以前攒的都一起走出来呢。”

　　韩秋生这个理由一说，那老头面上的笑就是一收，微微叹了口气，点着头说到：

　　“也是，以往也是苦了你了，这么一躲就是好些年。也可惜了你师傅，好日子来了，他却没熬过去。”

　　看，这就是老头为啥愿意帮忙的缘故，在这老头的记忆里，这山里的庙啊，那是一直都在的，以往只是因为外头风头不对，所以这韩秋生就跟着他师傅一起躲着，不怎么出来罢了。甚至老头的记忆里，还有他帮忙偷着替韩秋生的师傅买盐的模糊记忆。哈哈，你说青铜门周全不周全？

　　“那叔你忙着，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多挣几个也好，好歹能多吃点好的。”

　　越过老头，韩秋生脚步轻快的一路往山下去，说来这个时代虽然各种物资还不算丰沛，便捷程度和韩秋生穿越来的现代也相差甚远，可和红楼比，那已经是很让韩秋生满意了。最起码各种物资比古代世界便宜，想学点什么，也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

　　可让韩秋生无奈的是，很多东西他即使能买能用，也不敢往红楼世界搬运，毕竟在红楼他只是蝼蚁草民，稍有出格就有可能染上大麻烦，想想韩家曾经的经历，不过是间稍微登样些的铺子都能让人惦记，这是多惨烈的前车之鉴。此外还有凡人所不知道的警幻仙子等一干神仙鬼怪在后头盯着，真是容不得他有半点差池。

　　所以啊，至今为止，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这个世界多学点东西，然后弄点布料和吃食，以及一些红楼世界能寻到类似同款的东西，让自家日子过的更省钱些罢了。

　　韩秋生那小道观所在的山头很偏，走上三个小时翻山越岭的路，才能到一个小镇子上。好在这个时代的镇子该有的都有，物资丰富，寻钱也不算难。

　　看看，他才走进镇子，就瞧见了好些个小摊贩的点，左右看看，瞧着还有空地，韩秋生忙不迭的就走了过去，从背篓里那处块粗布往地上一铺，就开启了他的小摊贩日常。

　　“咦，小道士，你昨儿才回去，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不远处摆摊的是个熟面孔，不过摆的东西却好像换了。

　　“想多挣几个钱嘛，大哥今儿怎么卖起衣裳来了？前些日子不还说木头玩具卖的不错吗，怎么不做了？”

　　为什么不做？自然是卖衣服更赚钱呗，不过这样的事儿大庭广众的也不好言语。所以那人只挠了挠头，憨笑着道：

　　“我亲戚的衣服，帮着卖的。怎么样，你要不要来一件？看看这衬衣，这可是的确良的。供销社可要十多块呢，你要给你八块一件？”

　　若韩秋生真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真是红楼来的古人肯定觉得高兴喜欢，可谁让他原身是后世的呢，这不吸汗不透风的布料……他是真看不上，棉麻的多舒坦呢。

　　“我一个道士，这也不合适啊，倒是你有没有要照顾我生意的？给你鞋子上个底？”

　　鞋匠铺子的老板，最拿手的就是做鞋子了，所以很自然的，韩秋生在这里摆的摊子就是修鞋，定制这两样。如今买的人更多，可喜欢手工的还是有的，再有勤俭持家的人家给鞋上胶底的零碎活计，韩秋生靠着这个，多多少少的还算能挣。

　　不过这买衣服的肯定不属于韩秋生的客户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是这个时代最爱赶潮流的一份子，哪里会喜欢老派的东西。两只眼睛全盯着“洋气”这个词呢。

　　“别，我这鞋子还是新买的呢。”

　　说话间翘起脚，隔着一个铺位冲韩秋生展示着。

　　“南面来的新款式，这叫，叫，香槟色，多新朝。”

　　新潮什么呀，黄不垃圾的，一看就不是真皮，人造革的吧！底还那么薄，一看就不怎么经穿。

　　“款式是挺好看。”

　　肚子里吐槽的韩秋生颇有几分不动声色的水平，那股子看不上半点没露出来不说，还笑着点评了这么一句，惹得那人愈发的高兴起来，生生的让自己金鸡独立着将脚丫子展示了一圈，没有360°也有270°，腿脚都有些发抖了。

　　不过这展示效果显然很不错，不管是其他摊位上的，还是走过路过的，好些个自来熟的都凑了过去，问价的更比比皆是。瞧着他们这样，韩秋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摊位上做鞋的工具和材料，不禁暗暗的琢磨了起来。

　　看样子自己这活儿好像做不长了呀，这人造革的冲击力越发的大了，可不做这个，他又能靠什么挣钱呢？说实话，他这开局实在是不怎么滴，想当个时空贩子都找不到关键点。80年代传统技艺不吃香不说，还不值钱了。除非贩卖古董，可这时候的价位……哎，还是再想想吧！

　　“小道士，你这能定做精致点些鞋子不？”

　　韩秋生正琢磨未来发展新方向，一个恍惚，生意就上了门，一位气质斯文，面容却颇为苍老的老妇人蹲在了摊位前，手里拿着他摆样的一双女士睡鞋边端详边皱眉询问。

　　“这睡鞋做的针脚倒是不错，可款式却简单了些。”

　　咦？这妇人看着五六十上下，这个年纪能认得出睡鞋，喊得出名字，伸出来的手却粗糙难看，关节肿大，这身份……怕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刚平反回来的吧。

　　“大姨，这就是摆个样用的，让我这摊子看着款式多些，毕竟如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要上班，谁还动不动保养脚丫子？除非是体弱需要夜里防着凉的，不然这鞋实在是没人要。”

　　“怎么没人要，我就要，你这可定做？长短款都要，最好是绣花的，喜鹊登枝，怎么样，能行不？”

　　行，怎么不行，给他家鞋铺子做针线活儿的那群人里，随便挑一个出来就能干，不过这喜鹊登枝图案……

　　韩秋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那妇人几眼，心下唏嘘。

　　这可真没看出来，穿着不怎么样，内里倒是个精致的。

　　许是他演技不够，许是人家对目光敏感，韩秋生不过是看了几眼，那人就察觉了，抬眼看了看韩秋生，没好气的撇嘴道：

　　“怎么的，我给我闺女准备个睡鞋当嫁妆不行啊？”

　　当嫁妆？那肯定够稀罕的。

　　“大姨，你这可真够特立独行的，不过这想头挺好，看着就精致。”

　　好？精致？是生意好吧！果然做了生意的道士，那就是不该有多少期待值。

　　那妇人撇了撇嘴，鄙视了一番韩秋生，可随即转头一想自己那置办的嫁妆，又是一阵丧气。忍不住对着韩秋生叨叨道：

　　“也不知是怎么的，如今想买点好的绸缎背面都寻不到几样上眼的。不是红的俗气，就是绿的难看，花纹上去都不知道协调一下色彩，看着就刺眼。买个搪瓷脸盆，清一色全是红牡丹加喜字，连个稍微不一样的款式都没有。你说全国那么些个厂子呢，怎么就不知道多动动脑子。”

　　别人为啥不动脑子韩秋生不知道，可听了这位明显有点文青，有点矫情的大姨这么一张嘴，韩秋生脑袋顶上立马就亮起了小灯泡，恍惚间还有一个“叮”的声音响了那么一下。

　　对滴，韩秋生摆摊新道路突然的，就这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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