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故》滚蛋感冒君

20、第二十章

　　八年前，胡扯有个师父，但三钱没有。

　　胡扯和三钱私下里一直是以师兄弟相称，尽管，那个一天只知道喝酒一脸颓丧的教头从来没有承认过三钱是他徒弟。

　　可是，最后三钱和胡扯打的那堪称决裂的那一架，也是为的这个人。

　　具体其实胡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流浪了。所以，当那个平常大大咧咧的中年男人收拾好他的着装，拿出他许久未用的大刀，平静地对他说有事儿要说的时候，他就已经从相处了十年的日常中嗅出了离别的气息。

　　胡扯想为什么，可是他已经不是十二岁时没心没肺的时候了，所以他低着个脑袋，语气“沉重”地开口道：
　　“教头，我最近…才在学木工，棺材的话，我…还不太会啊…”

　　胡扯脸上挂着的是假装遗憾的表情，当然，迎来的也是教头带着厚茧的大掌。

　　不过，这次不是一贯的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肩上，并给人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不，这可能不只是感觉。
　　感受到肩膀上负担起的力量，被捏得龇牙咧嘴的胡扯在心里想。

　　似是看到了胡扯痛的面目全非的样子，面前的人才把手上的力气松了不少，似笑非笑地盯着胡扯道：
　　“臭小子，这张嘴挺能砸吧的呀～”

　　“哈哈哈……教头您教得好嘛……”

　　看着面前这个已经长得快比他高的小子，教头才恍惚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他定了定神，正正地看着胡扯，默了片刻，才笑着开口道：
　　“我要走了，好好活下去。”

　　气氛陡然沉寂。

　　胡扯张了张嘴，明明应该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最后却只硬憋出一个“好”字。

　　或许就是这样，当时忘记了要说的话，也就湮灭在了过去。

　　在教头前脚刚走出门，胡扯就立刻把属于自己的那封信打开看了。

　　上面有很多内容，简直都不像是教头写的，因为他从来没这么啰嗦过，明明刚刚就连离别语也只有一句。
　　胡扯一边一目十行地看过那些略显煽情的嘱咐，一边撇了嘴想。

　　但当他看完中间那一段草草略过的前尘往事后，不甚敏感的胡扯却才恍惚觉得，原来，好像，他可能真的不回来了。

　　胡扯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点，思绪跑到了天边，但身体已经先有了动作。

　　他紧紧抓着手里的两封信，一把推开了门，朝外面奔去。
　　直到那个人的背影，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胡扯才被沉重的脚步拖着，慢慢停了下来。

　　紧紧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眼前只渐渐有些模糊，他想，还差点什么才对。

　　“师父！”

　　他用尽全身力气，朝那个背影，喊了一声，可眼睛太模糊了，印象中也没看清楚那个背影是否有一丝停顿。

　　直到师父的死讯被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亲自传来，印象中，三钱头一回没摆出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而是固执地想要为教头报仇，而他也只能沉默着按照师父的吩咐拦住了他。

　　话说，那时候三钱打过来的一拳可比现在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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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结束，毕竟胡扯可没有站着被人打的习惯。
　　但等他回神，反应还是慢上了点，拳头也是堪堪擦着脸过去。

　　三钱不是没注意到胡扯的愣神，一拳毕了，他也没了动作，两个人像被点穴罚站了一样，静静地立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三钱先打破了沉默，就像是八年前一样，率先后退了一步，不过这次没再转身离开，而是，长叹一声后，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无力地承认：
　　“我果然还是不懂你们在想什么……”

　　胡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抹笑，嘟嘟嚷嚷了一句：“谁要你懂了…”

　　“切…”
　　“呵…”

　　两人一齐看向彼此，随即默契地揭过刚刚的插曲，一人一壶酒，于月下对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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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好像有人收藏了，额，不得不说，我很心虚……
但是我得说，我是一时兴起开文，后面应该是想到点什么就写点儿什么，（坑了也是很有可能的），祝大家找到心仪的文吧（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