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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卷2灵山-玄青正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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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底，两人停下脚步，不用绕已经知道到了哪里。
看着院墙上方随处可见的几个字，关修文道：“你不是说没把握，不来吗？”
院墙的琉璃瓦上，每一片都写着“玄青正院，擅闯者死”几个大字。他也没想到一路走来，会停在这里，程逸持苦笑道：“我不也说过要尽人事？”
关修文指了指腰间挂着的香囊，问道：“元薇在这里？”关修文跟元薇不对付，两人向来都是直呼其名。
从他们顺利追到石英和朱桥等人那次开始，虽然没问过，但关修文心里早就有猜测了，“元薇的香囊在这里？那信不是约她在玄青副院见吗？”
“关师兄，你还偷看过她的信？”
关修文脸皮已经比以前厚多了，至少面上没表现出在意，“同门之谊而已，我要是会做这样的香囊，也用不着看。”
看了眼院墙，程逸持正色道：“走吧。”
两人翻墙而入，落地无声。
眼眸微垂，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元薇唯一能看到的，是面前这面透明墙壁外的景象。
外面是一个安静的院子，每天早晨下人打扫完之后，就再没人进来，那些人从来没往这边看过一眼，似乎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此时花圃里，暖阳高照，几朵花开得生意盎然，树叶在微风中摇曳，枝叶相撞之声和鸟儿出没的鸣叫声不时传来，相较之下，墙壁这端显得分外阴暗湿寒。
突然，呆滞的眼神产生了变化，元薇的心狂跳起来。
屋外的院子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元薇想大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有嘴唇无声开合，此时的她动弹不得，就连想抬起手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从面前走了过去。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内突兀地响起，“看到了吗？他们不敢救你。”
元薇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红发女子，神色显出些迟疑。
“你不信？他们刚才过去的时候，其实看到你了。”
说完，红妆将一盆东西放到了元薇身旁，顺着外面照进来的光线看过去，里面是一些谷子、黍子和干玉米粒。
这东西她见过，早上有专人拿过来放在院子里，树上那些鸟儿像家养一般，一股脑儿飞下来，争相竞食。
而此时，在屋内，食盆放下没多久，那些鸟儿就聚到了墙外，食盆附近，有的开始对着透明墙壁啄了起来，还有的半飞起用爪子在墙外抓挠的。
“那些下人从来不往这边看，你不觉得奇怪吗？要是看不到，会刻意不看？甚至连一次偶然都没有过吗？”
红妆说完，把食盆端走，那些鸟儿没多久就散了。
元薇心里一沉。
看着血从小腿处的划痕里一点一点流逝，元薇眼里的生机逐渐涣散。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她一直处于一种麻木等死的状态。
直到刚才，眼睁睁看着程逸持从眼前走过，却发不出声音求救时，她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就彻底消散了。
眼前的情形作不了假，刚才两人的神色……似乎都不太对劲，当时没留意，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只看到侧脸，元薇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神麻木地看着外面。
一个时辰前，叶香突然出现，亲自把她扶起来坐好，这是那次之后，元薇第二次见到叶香。
叶香道：“对不住了，妹妹，手下的人下手没轻重，不服管教，让妹妹受惊了，我已经让人带下去教训了。”
“你也知道，玄青派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难免藏污纳垢，什么人都有，我又只有一双眼睛，盯不了那么多。妹妹要是肯加入，还能帮我盯一下，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不挖我吗？年纪大……”
“年纪大”三个字一出来，叶香抬手就给了元薇一掌，一阵劲风扫过，元薇手臂一阵刺痛，袖子被划开。
随即一个东西从元薇的袖子里缓缓浮出，飘到了叶香手上。
“你三番五次想激怒我，就是因为它？”叶香举起手里的香囊，声音有些颤抖，她恶狠狠道：“恭喜你，做到了。”
元薇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只能大致看到前方一抹依旧端坐的身影。
晦暗的光线隐藏了叶香满头的冷汗和发青的脸色，叶香拿着手上的香囊左右打量，笑着看向元薇：“这香囊做得当真精巧，我要了。”
她身旁的下属也凑了过来，火光一闪即灭，随即传出一声闷哼，那下属沉声道：“我是怕您看不清，这才想，属下知错。”
“你的过错，就拿命来弥补吧。”叶香话音一落，一个身形“嗖”的一声飞向元薇的对面。
那人躺在地上，再没发出过声音，生死不知。
看着叶香一步步走来，元薇并不十分害怕。
早在叶香始终不对自己用杀招，而是派人在自己腿上划开一道口子，慢慢放血时，元薇就知道，凭她自己是出不去了。叶香来到眼前，却只是看着她，仿佛又没在看她，随即消失不见。
室内突然恢复了安静，仿佛没人来过，只是可能多了具尸体。
元薇早就再闻不到刚进来时，那满屋浓厚的血腥味了。想换个姿势，脖子却动不了，她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屋子中央的阵法闪过道道极浅光晕。坐在中间的人，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骇人的狂喜。
“关师兄，你不是路痴吧。”程逸持语气里并无疑问，似乎只是随口确定一下。
“不是。”关修文也发现了异常，玄青正院大归大，但也不至于他们两人绕了这么久。
“巧了，我也不是，咱们是不是白日见鬼了？虽然没有经过同一个地方，但真有点像遇到鬼打墙了。”
程逸持没在开玩笑，关修文也是这个感觉，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身旁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关修文回头，就见程逸持站得端正，双手合十，躬身一拜，嘴里念道：“在下程逸持，不知哪位在此，冒昧借道，如有打扰，还望见谅。”
看到那虔诚的姿势，关修文愣在一旁，反应过来才道：“掌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迷信？神仙都遇着了，再遇着鬼也不奇怪，万一有用呢？”
“你手上拿的什么？”关修文眼毒，手更快，说话间已经抽出了程逸持手上的纸条。看了看那纸条，关修文抬起眼，道：“这不会是符咒吧？起什么作用的？驱邪？”
刚端详完，纸条就被程逸持小心翼翼地双手拿着，抽了回去，“差不多，威胁用的。”
目光微凝，关修文越看越觉得，此时的程逸持跟师父那摆摊坑人的老神棍模样，竟有了几分神似。
扫了一眼关修文，程逸持笑道：“你不会觉得我得了师父算命的真传，他才把掌门之位给我的吧。”
“没有。”关修文移开眼神，语气笃定。
“看来好好说话没什么用。”向周围扫视了一圈，程逸持正色道：“那在下这就硬闯了。”
话音一落，程逸持还没动作，周围的场景产生了变化，两人神色都警惕起来。
门“嘭”的一声，开了，从外面泄进一道光线，刺得长期处在黑暗中的人，立即闭上了眼。
“谁？”声音苍老，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话音刚落，一柄长剑飞了过来，直飞向中间那道坐着的身影。
一剑刺去，准确无误，却没有穿过实体的声音，再看过去，中间已经空无一人，刚才那道身影，仿佛是个错觉。
跃过地上暗红的阵法，关修文径直来到元薇身旁。
听到动静，元薇眼里尽是诧异，余光扫到那抹熟悉的衣角，很快恢复镇定。元薇道：“掌门呢？”
看向她身后透明的墙壁，关修文眼中露出一丝了然，道：“收香囊去了。”
向房间里看了一圈，关修文这才转向元薇，“还有力气吗？”
元薇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连脸都转不了，不能让你背了。”
关修文看了看元薇脚下，血正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滴，而元薇坐的位置，似乎是那个阵法的一角。
伤口不大，关修文掏出止血药粉，往伤口上一洒，确定血止住了，这才蹲下，似乎不知道怎么下手，元薇道：“拎着或者扶着都行。”
拎的话……难免日后不被报复，关修文毫不犹豫选择了扶，只是元薇因为失血过多，扶了几步，往各个方向倒了个遍。
眼看着靠在他身上的元薇脸色越发不好了，关修文面无表情，心里暗骂程逸持，略一犹豫，他伸出手，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有力气了告诉我。”
“好。”两人脸色都透着一丝僵直的铁青。
阳光透过树叶，光斑打在地上摇曳生姿，周围打理得生意盎然，在冬天的冷气下，不仅没有萧瑟衰败之感，反倒显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走在其中，让人不经意就会产生一种在静谧庄园漫步的错觉。跟其他分院不同，不亲自过来，谁也不会想到，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玄青派正院，会是这副模样。
追着香囊的踪迹走了一路，处处都是这副景象，程逸持来到一处大院子。这院子十分安静，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
只是院中陈设，样样精巧，有些甚是低调华贵，而且纤尘不染，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随手摸了下屋檐下一个不起眼的柱子，程逸持再次肯定了一点，这里的主人，有点洁癖，整座院子应该是有下人按时来打扫的，打扫得十分仔细。
香囊就在这里，程逸持径直走向正中那间屋子。
刚到门口，还没推门，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可以养一养再看哈，OT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