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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卷2灵山-玄青副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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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底，元薇又看了眼长右山。
之前她单独问过程逸持，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程逸持开玩笑道：“星月派不就挺安全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止于这两句，程逸持既没问原因，也没问后续，但那眼神分明已经从她的问题里，猜到她想做什么了。因此元薇一路上，也从未怀疑过程逸持的答案有什么问题。
凝神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哪里设有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元薇再不犹豫，转身就走。
天色渐晚，客栈不大，位置又偏，整体看着灰沉沉的。
这是他们一路过来，住过的最差的客栈了。名字是客栈，实际上就是一间农房改造的，只有一个人打理。
“掌门。”耳边响起的声音刻意压低，似乎并不想引起注意。
程逸持抬头，关修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了角落。
程六早已先行回去复命，老于也被朱桥以补充行李为由，带了出去，此时角落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关修文道：“你不担心吗？那天的纸条你也看到了吧。”之前在客栈休息时，小二给元薇递茶，茶杯底夹了张纸条，元薇不动声色收到了袖子里。
关修文就是不经意间，顺着程逸持的目光看到的，不仅如此，程逸持看到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当没看到一样。
“那是给她的战书，而且以她的性格，劝也没用，你不是无功而返吗？”关修文这才意识到，那天程逸持是故意让他也注意到的，目的……
“你自己不好开口劝，知道会无功而返，还故意让我去？”关修文语气生硬。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才来，跟她没什么交情，你开口好点。”程逸持漫不经心道：“而且你也知道会无功而返，还不是去了？”
关修文不仅去了，还被一通嘲讽赶回来了，他虽然心里清楚元薇是不想牵连其他人，还是被她那上下打量的眼神，戏谑羞辱的言辞气得够呛。
“万一，她真出事了呢？”
看着远方，程逸持没有犹豫，轻声道：“有些事，不是人力能改变的，如果收到纸条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答案不言而喻，关修文垂下眼眸，恐怕自己不仅会跟元薇做同样的选择，而且绝不希望程逸持插手。
“就像我现在极其不希望你们跟过来，但这些……根本不因我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事，我也只能承受，你明白吗？”
这还是程逸持第一次说出这种话来，似乎从上次进入灵山失败开始，程逸持就有些不一样了，关修文诧异地看向他。
“而且，我的战书也到了。”程逸持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玄青正院，恭候。
看到这几个字，关修文眼神沉了下去。
“怎么了？”
“这是大师兄周行的字迹。”他们从小没少拿过周行亲手写的药方，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程逸持问道：“去吗？”
原来程逸持没打算去……关修文有些惊讶，道：“掌门不必因为我们打乱自己的计划，这恐怕是玄青派的陷阱，故意让大师兄写这个。即便要去，也不能去了。”
“但我不认识大师兄，更不认识他的字。”这纸条偏偏给了程逸持，关修文沉默了。
“大师兄是不是叛变了，毕竟被玄青派抓了这么久，还能活着……不容易。”
这关修文倒真答不出来，他转而道：“你说这是战书，那之前是怎么打算的？”
程逸持突然笑道：“反正我也没打算去，管他是哪边的，就当他闲着无聊，特意打了个招呼。”
不知为何，此时的程逸持，看着更加真实顺眼了起来。关修文略一犹豫，直接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没把握？”
毕竟叶香的强，他们都看到了。
“是。”冷眼看着他，程逸持自嘲道：“凡人怎么可能每件事都尽在掌握，就算神仙也未必顾得全，我能做的，从来只有尽人事罢了。”
连续多日都是晴天，十一月里也少有寒风刺骨的感觉，阳光晒在身上，有时竟有种春日的错觉。
这次单人轻装上阵，元薇一路快马，偶尔换成用轻功抄近道，往西直行，脚程比之前快了不少。加上与星月派本身离得就近，元薇十来天就到了目的地。
不像灵山跟星月派地处两个偏僻的极端。眼前的一片府邸占据了一大片繁华之地，只有这片府邸周围几里路，没有行人，几里之外，是热闹的街市。
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院墙，精致的大门，门上几个大字十分端正，玄青副院。
副院跟玄青派正院离得不远，由一片巍峨气派的院落群组成。不像分院，整个国家各个稍大的城镇都可以有，副院只有这一处。
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元薇转眼绕过两条长廊，来到一座武器库门前。
门口站着一个男子，三十来岁，那身衣服，她倒有印象，跟之前会场那帮玄青派的手下败将一模一样。
那人讥讽道：“我还以为你会走正门，没想到是翻墙进来的。”
见元薇没说话，那人笑了，“你真是那个打败齐峰的人？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也没机会接替他的位置，成为四大护法之一。不过可不是每个护法都随便让人……”
话还没说完，元薇鞭子已经抽了过来，“已经写过的话有必要再念一遍吗？”那天要不是信纸太大，也不至于叠了几道还能露出个角来，还被人看到。
半柱香时间，地上倒了三人，另外两人是见元薇要走，匆匆赶来拦她，也被她抽倒在地，元薇还没走过去，几人嘴角流出黑血，已经服毒自尽，看来之前的齐峰，果然是被秘密处死的。
院子里十分空旷，打斗之后连下人都看不到一个，她随即跃起，准备离开，原路返回时才发现周围看似一样，又有些不同，转了大半个时辰，元薇停了下来。
刚才那几人自尽，想必除了怕受责罚，还怕元薇逼问出去的法子，他们这是想让她此行……无论输赢，都注定有来无回。
这是元薇进的第十间小院落，陈设跟其他的不同，里面的东西十分陈旧，院子里落满了灰和枯叶，靠墙有一排竹子，郁郁葱葱。
不起眼的角落里，堆着几个破烂的花盆，里面除了干到发裂的土，已经看不出原来种过些什么。
拿剑柄推开门，屋子不大，布置却处处用心，采光极好，一眼看去十分朴素温馨，只是似乎常年没有人打扫，桌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转过屏风，元薇愣在了当场，墙上一幅画，是个青年男子，看上去虽不惊艳，给人的感觉却很舒适，眉眼带着明朗的笑，能感染人一般。
甚至能猜到作画之人当时的心情，也应该是不错的。
只是，这画上男子从脖子以下的身体的各个要害处，都插满了短剑，这幅画让整间屋子变得诡异起来，剑身反射出阵阵寒光。
“妹妹，看够了么？”
心头一跳，元薇迅速转过身，身后两步远处不知何时，消无声息地站了个人，那人她在武林大会上远远看到过，玄青派代掌门，叶香。
虽极力压制，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元薇从进这院子开始，就全神戒备起来了，她完全不知道叶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鞭子抽过去，叶香躲开了，元薇抬手就来第二鞭，这次刚出手，她瞳孔微缩，眼里清晰地倒映着叶香手上凭空化出的金属手套。
那手套不知什么材质，闪着幽暗的光，表面甚至带着一丝黑色的气。戴上后，叶香直接抓住了鞭子的尾部，轻轻一带，鞭子脱手。
整个过程，叶香脸上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元薇迅速退至墙脚，拔剑出鞘。
“仙器？”叶香看了眼鞭子，眼里惊讶一闪而过，娇声道：“别怕，妹妹擅闯他人住所，连假意装都不装一下的吗？还真是个直性子。”
看着元薇极力镇定的脸，叶香从容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今天算你运气不好，偏偏走到了这间屋子。你知道吗？我本来在外面办事，还有点棘手，要不是你，现在也不会突然急着赶回来。”
叶香说话娓娓道来，语气语速都让人感觉舒适，仿佛在跟一位老友闲话家常，她似乎心情极好，道：“你肯定好奇，为什么你一进来，我就能感应到呢？”
被人看破心事，元薇身体一僵，紧盯着叶香。叶香笑道：“这院子周围的其他院落，都是我加入玄青派之后才建的。整个玄青副院，只有这里有结界，是我二十年前，刚刚下来的时候设下的，现在已经不能了。”
什么下来？不能什么？脑子里空白一片，元薇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恍惚道：“你是神仙？”
叶香笑了笑，不置可否，她身边凭空出现一个黑袍人，脸上戴着面具。
看到这面具，元薇不禁想起了程逸持，稍稍冷静下来。
虽然都是戴着面具，但程逸持身边的权宁生跟这人完全是两种气势，权宁生看起来更像人，而此人一身血腥杀气，俨然是尸丛里过来的杀人工具。
黑袍男子在叶香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香道：“果然天资出众，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把咱们新任的四护法打死了，你想进便进，想杀人就随意杀了，这让姐姐我，怎么放你出去呢？”
脸上露出歉意，叶香语气轻柔道：“今天若让你随便出去了，恐怕日后随便一个人，都能把这玄青副院当菜园子逛了。”
那些人败了，在她眼里大概就是被杀了吧，从“打死”两个字开始，元薇就冷静下来了。
没跟她扯杀没杀人的事，元薇道：“你想怎么样？”
抬手指了指身旁戴着面具的黑袍人，叶香道：“你赢了他，我就放你出去。”
元薇没动，看着叶香，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
端详着手里的鞭子，叶香轻声道：“鞭子我就暂时保管了，还有，输了的话，你可能会死，因为你的对手是玄青派四大杀手之一，杀人杀习惯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