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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卷2灵山-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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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朱桥，而且自己居然看懂了，关修文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房间外从左到右，贴墙站满了人。关修文和石英一上一下，站得最靠近门边，几乎是最好的位置了，石英偶尔伸出头去，还能看清程逸持的表情。
石英退出来时，就看到墙边远远站着几人，走过去还听到他们小声争论：
“掌门能有什么家事？他的家事也是咱们星月派的事。有什么不能听的？”
这是要偷听？眼里诧异一闪而过，眼看他们争论声渐消，石英身手敏捷，抢先一步就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其他人马上就达成了共识。
“所以你来，不，是父亲让你来找我做什么？让我们过去做饵吗？”程逸持的语气十分平静。
墙外几人听到这个，脸色变了变。倒不是真觉得程逸持会出卖他们，只是觉得，这也太直白了吧，而且是对着自家人，说话都这么不客气吗？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他们，程六也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不失仪态道：“不是，是叶香指名道姓，要你过去，否则就杀光抓了的所有人。”
喝了口茶，程逸持道：“那她还派人出来劫杀你？”
“这个我一路上也想过了，可能那就是她的一个幌子，目的只是想让程家成为众矢之的，最后把所有的怨气都转嫁到程家身上。”看来还有些头脑，比程攸强多了。
“兄长即便去了，叶香也一定不会放人的，只是宗主让我来找你，另有目的，他、”
说到这里程六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行了个大礼，直起身，道：“宗主让我问你，程攸兄长的下落，问他还愿不愿意回去？”
屋里鸦雀无声，桌边的炉子时不时毕剥作响。
“我知道了。”程六僵立不动，有些后悔自己揽了这个活。
且不说宗主亲自冒险救他，就是平时，宗主吩咐的事，程六也没有反驳的余地，而且他平时几乎没有什么跟程家宗主打交道的机会。
程六甚至不确定，程明常涉险救他时，是不是因为惜才。
“你回去吧。程攸目前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碰到了，我会转告他。”程逸持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跟之前一样，没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既然正主都不觉得尴尬，程六很快也平静下来，道了声告辞，规矩行完礼，就打算走。
刚到门口，就听到程逸持的声音：“父亲伤得重吗？”
程六一愣，想到程明常跟他说话时中气十足的样子，他转过身，道：“看上去气色还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嗯，那就好。你一路保重。”
程六走后，星月派一行人就一路尾随，跟了过去。直到他越走越偏，程逸持等人才停了下来，程逸持要求跟他们分开，这在关修文的意料之中。
人太多，确实不方便行事，还容易暴露，关修文没料到的是，程逸持把掌门令也交出来了。
这个程六，看起来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一路跟过来，根本料不到他会来这里，走得越来越偏，而且举止也很奇怪，经常目不斜视，有时捂着头。明显是被人控制了。
“掌门，你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这次问的人是关修文。
其他人看了过来，这就是说，连关修文当初都没看出破绽。
“他来找我们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只是程宗主让他带的话有问题。”
“程宗主”三个字听得老于一个激灵，这是伤心了吧，老于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忍和失落。那天程六带话找程攸的事，他们都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正着，只是谁也没再提起过。
程逸持第一次有耐心地解释了原委。
真到了生死关头，他父亲不会让人带话，传话这种小禁术，他父亲还是会用的。
他让程六过来的真正目的，应该是猜到叶香在程六身上做了手脚，让程逸持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回来，或者找到线索。
而找程逸持帮忙，间接说明了程家现在已经腾不出手来了，他们可能被叶香的有备而来，逼得十分被动，耗在那里，甚至无法还击。
“这么说，程六说的让你带话，要程攸回去也是假的了？”想到这可能也是给程逸持的暗示，朱桥不禁有些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程逸持那天沉默，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了。要是程六真的中招，救不回来，程逸持又已经失去了资格，可不就得程攸回去吗？原来是暗示。
“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偏心的，而且还让自己儿子带话要另一个人回去继承宗主之位。这也太狠心了。”虽然没明说，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潘兰衣都能猜出来。
程逸持笑了笑，道：“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吧，剩下的都是程家的家事，实在不方便让外人插手。”
外人？那随意的语气让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朱桥道：“既然形势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了，我怎么也想去看看。掌门要是不愿意，大可不跟我们同行，咱们玄青派再见。”语气里透出一股生硬。
这时梦莲的声音打破了尴尬，“小姐，你去哪儿？”
“回去。”元薇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外走去，朱桥想拦，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跟他做一样的选择，毕竟此去，生死难料，只是心里突然产生了些说不出憋闷。
抬眼看去，其他人的神色也变得奇怪起来，仿佛各怀心思，朱桥心下一沉，果然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么？原来，报仇无门之后，还是那个四分五裂的星月派。
就连云安似乎也感觉到了，脸上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失望，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消沉。
“既然如此，那我就此告辞。”关修文这一句宛如平地惊雷，炸得朱桥回不过神，只愣愣地看着他冷淡的神色，与平常别无二致。
眼睁睁地看着关修文行了一礼，径直出去，朱桥恍惚间呆呆地看向程逸持，对方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道：“朱师兄，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去重建门派吧。”
他生生从这句话里猜出了一丝强颜欢笑，故作镇定的意味，还没开口，云安道：“师兄去哪，我就去哪。咱们回去也没什么事，你说呢？”
因为这句话，朱桥总算回过了神，笑着道：“是啊，我都跟习惯了，一时还适应不了。我就跟着掌门。”
“多谢。”程逸持说完，亲自倒了杯水，递给了他，这还是朱桥第一次有这个待遇，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道：“掌门不必如此，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说话间，朱桥脸上全是赧然。
“应该的。”程逸持递完又给了云安一杯，云安局促间，站起谢过，双手捧杯，一饮而尽。朱桥还想再说些什么，旁边“咚”的一声，云安倒在了地上，杯子摔成了两半。
剩下的人虽然很多，但没有一人说话，愣愣地看着程逸持。
“还跟吗？”语气仍旧平静，没有丝毫威胁。
朱桥只觉得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颗心当场凉了个透，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在掌门眼里，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跟。
脸色平静地接过解药，看着云安慢慢转醒，朱桥无声地行了个礼，起身就走，其他人也跟着走了个干净。
屋里只剩下老于，没等程逸持开口，老于道：“我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程家的人，您别想赶我走。”
程逸持道：“我也不是非要赶他们走，但是你也看到了，连程六都被控制了。”
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老于，马上就觉出不对劲来，“您是说，他们里面有叛徒？”
听到这话，程逸持脸上才显出些疲色，眼神犹疑，不置可否。
想到程逸持现在分身乏术，简直就是内忧外患，能信任的只剩自己了，老于突然又有了自己人的骄傲，他拍桌而起，“掌门您放心，这个内奸我一定给您揪出来。”
“那就拜托你了，注意安全。”
迅速收拾好包袱，老于神色肃穆，告别时，言辞恳切地交待了一堆日常琐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追着那群人去了。
一行人在回程的路上，各自无话。老于紧紧跟着朱桥，让朱桥无可避免地想起了程逸持，心里更加憋闷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落角地，茶还没喝上一口，就看到梦莲下了马车，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元薇没有下车，梦莲表示她们要单独走其他路回去，免得多有不便。
卫高道：“为什么？哪里不方便？”
梦莲拿出了大丫环的气势，朗声道：“废话，我家小姐跟你们一群大男人一起走，到底哪里方便了？”
那气势震得众人一时没回过神，这小丫头平时不都轻言细语的吗？果然是……丫鬟平时再能装，归根结底还是像主子……
眼看着元薇和她带的下人的马车渐行渐远，朱桥自言自语道：“这一路不都挺方便的么？”
“我们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了，分开风险小一些。”听到这话，朱桥心里好受了些，心道关修文居然也会安慰人了，虽然没什么用，但总算也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他转过身，关修文已经背好行李站了起来，掌门令就挂在腰间，晃得朱桥眼睛生疼。
朱桥冷冷开口：“你这是？”
“分开走。”
潘兰衣急道：“这样玄青派不是更方便下手吗？他们对付其他门派不就是这样？咱们还是先坐下来，从长计议。”
说话间，关修文缓缓从他面前走了过去，目不斜视。
“姓关的！”潘兰衣怒道：“你还没当上掌门呢，少目中无人了，掌门令只是由你代为保管，你回去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