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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卷1凡间-乾元阵锁魂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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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朝村口走去，看着地上暗红色的阵法，程逸持眉头皱了起来，那是快速干涸的血迹，很多人的。
周围一堆堆白色粉末，被风吹得四散开来。
“不是让你别出来吗？我们回去吧。”权宁生从村口的方向而来。
光听脚步声，程逸持就知道是他，他没有回头，蹲下捡起了地上的一个东西。
程逸持快速起身，神色平静，随口道：“饭做好了，你再不回去就要被他们吃光了，我可一口都没吃，亲自找来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往回走。
饭桌上，满桌菜没怎么动，程逸持指着面前一盘鱼，道：“尝尝。”
权宁生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肉质松软，入口即化，味道比他们之前在外面点的丝毫不差。
“味道怎么样？”程逸持说完自己也尝了一块，众人这才放心吃了起来，刚才只有卫高一人边吃边惊呼，早就忍不住了。
“很不错。”
程逸持笑道：“那就好。”
“谁做的？”权宁生跟了他们这么多天，星月派有人会做饭他倒不吃惊，菜做的这么好就让人意外了。他看向老于，老于放下筷子，低着头。
程逸持道：“我做的。一口都不准浪费，要是没吃完，就都出去消化消化再进来继续……”
旁边传来筷子掉落的声音。权宁生身形僵直，道：“你怎么会做饭？”语气轻松却声音极小，要不是程逸持坐的近，周围一阵嘈杂声中，他险些没听到。
把自己的筷子递了过去，程逸持道：“你用我的吧，筷子我没用过，现在没什么胃口。”
“我也没胃口。”
“那咱们出去走走？”
“好。”
两人起身来到刚才去过的村口，程逸持看着地上的阵法，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听到回应，程逸持转过身，权宁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两人之间距离极近，面具后那双眼里闪着光芒，眼框一片通红。
程逸持一愣，自己刚才的语气没有什么过分之处吧。
良久，权宁生深吸一口气，退开两步，嘴角微扬，道：“你是怎么学会做饭的？你以前，应该不会吧。”语气轻松平常。
夜色下，蝉鸣阵阵，权宁生以法力掩盖了他说话时，呼吸间压抑到极点的微颤。
程逸持笑道：“没想到你还喜欢刨根问底，我非得回答吗？”
“嗯。”
程逸持想了想，道：“我拜师时，师父嫌我运气不好，不肯收我。我只能投其所好，这才没被赶回家，不过我除了炒菜之外，也没做过其它的杂活粗活累活，你这副哭丧的脸能收回去了吗？”
说话间，程逸持已经到了权宁生面前，权宁生急忙转身避开了，程逸持掰过他的脸，认真审视片刻，放开了。
“上神是不是没见过人间疾苦？你这么菩萨心肠，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程逸持走开几步，指着地上的阵法，低着头问道：“现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了吗？”
并非每个天界仙神都能认出地上画的是什么，权宁生看了眼周围，眼神微冷。
地上那阵法，他恰好知道。
在天界五年，长年累月钻研怎么下界，权宁生除了修行之外，各类旁门左道他也没少看。
“这是乾元阵，可助少数仙神下界，在天界虽然流传了几千年，却没见过成功的。一是需要强大法力，二是需要献祭。”
“你的法力够吗？”
“够。”
“你是怎么下来的？”程逸持开门见山。
程家禁书上提及了天地间有一道极强的屏障，彻底将天界和凡间隔绝。仙神要下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应该说，没有牺牲几乎不太可能。
“分离元神。”
这一点程逸持早就猜到了，本体下来，不会没有灵核。
“你试过用阵法下界吗？”
“没有。”
“为何不试？分离元神需要的法力比这个强多了，而且你早些下来，说不定就能见到你的那位……”
闭上双眼，权宁生道：“阵法下界需要献祭，还不一定能成功，而且，牺牲无辜，他不会喜欢。”
程逸持语气转冷：“天界是否……真的视凡人性命如草芥？”
“这我不知，你不会怀疑是我吧？我在天界几乎不与其他……”
程逸持笑着打断：“怎么会呢？”
“你刚才没问我认不认识这阵法，是笃定我认识了。”
“你一进这村子就打开窗往这边看，我有察言观色的陋习。”程逸持指着地上乾元阵的一角，“这里，应该是你破坏的吧。”
整个阵法被暗红血迹渗透，左上角处有个极小的缺口，周围血迹稍微晕开，带着些灰尘，明显是被外力抹去，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不是我。”声音里有丝寒意。
听到这话，程逸持手一抖，刚起身，权宁生已经站到了他身前。
眼前出现一圈耀眼白光，转瞬即逝，两人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阵法所在的地方，凭空出现几个人，脚尖离地，半浮于空中，仪态端方，俯视着地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没有动作，只有眼神转动。
有一人眼神扫过来时，韩序天骂了一句：“惺惺作态。”
扫视了周围一眼，程逸持看着眼前透明的结界，道：“他们听得见吗？”
“听不见。”怕程逸持多想，他又道：“我刚才不是说你，他们怎么配跟你比？”
“你还不如不解释。”凝视着前方，程逸持道：“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本体下界，灵核在身，你确定你的结界没问题？”
虽然此时无法用灵识查探，但那几人周身溢出的强大灵力，比权宁生第一次出现时看起来要强大得多。
愣了愣，权宁生开口：“那几个虽是上仙，但只是末流，法力不高。”
语气听起来还算冷静。
程逸持视线停在那几人身上，“你见过这个吗？”他摊开了手，手上是一个通透玉质的圆珠，中间是一点红。
两根修长手指触上圆珠，中间的红色瞬间放大，随即又缩回原来大小。权宁生道：“虽没见过，但这里面封了很多魂魄。”不用说，两人都已经猜到这些魂魄来自哪里。
魂魄被封，则入不了轮回。
而且连骸骨也不留下，他们要的不仅是魂魄还包括血肉。
“之前还能感应到锁魂珠的位置就在这附近，真是奇怪，一下子就不见了。”
“会不会是你感应错了地方？”
“不可能，我也感应到在这里。难道有人法力在我们之上？”
“你是说凡人？凡间产生不了法力啊……就是神仙也少有在我们之上的。别忘了，这次一起下界的上仙里，咱们可是最强的。上次那个凡间大能，不也毫无还手之力吗？”
“那岂不是又白干了，丢了就丢了，再找一个村子吧。不过这一带都被咱们清理干净了，我实在干不来这种屠鸡宰狗的活儿，还要偷偷摸摸。”
“不行，这里肯定有古怪。”此人说完，放出神识往四周搜寻起来。良久，他神情沮丧，草草挥了挥走，几人消失在原地。
一道白光在锁魂珠上一闪，眼前结界撤去。程逸持道：“你做了什么？”
“加了层封印。”封印一加，他们再感应不到锁魂珠的位置。只是这东西，在天界是明令禁止出现的，不知他们是从何而来。
见程逸持一路沉默，权宁生问道：“你在想什么？”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珠子，放他们出来。”
“不可能。”这锁魂珠，权宁生之前虽然没有见过，但听过。
天界之所以禁了这东西，就是因为神仙也会死，而一旦不幸身死，魂魄进了这东西，就再也无法出来。天界尚无任何进了锁魂珠后逃脱的先例。
接过锁魂珠，程逸持道：“你刚才其实是有办法让我看看那些魂魄的吧。”
加了封印之后，程逸持提过想看看里面，权宁生拒绝了，此时见被看穿，他索性承认。
“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不识亲友，自相残杀了，只不过，本就是魂魄，很难再次死去。”
程逸持拿起珠子，仔细看了看，又收了回去，“看起来确实毫无破绽。”
第二天三更，众人就上了马车，继续赶路。住在没人的村子里，总归有些后怕。加上朱桥几人晚上又提了那些传闻，引得潘兰衣等人彻夜未眠。
谁知连着赶了一天路，都没遇到过人。一路都是没看到人进出的村子，他们也没有任何人想停下，经过的几个茶馆，和专做过路人买卖的小食摊不仅没有人，还积满了乡间小道上飞扬的尘土。
朱桥和潘兰衣几人下去找食物，包子馒头之类的小吃都还没馊，只是炉火已熄，上面的一层也沾了很多灰尘。收钱的小抽屉里，零零星星地装着一些铜钱。
把钱放了进去，朱桥心道，我可给钱了，做完这个转头就看到潘兰衣一边挑干净的包子馒头打包，一边冲他翻了个白眼。
天很快黑了下来，还是没看到任何城镇的影子，几辆马车如昨晚一样进了一个村子。
看着相似的屋内布局，程逸持直接往厨房走。
“我来。”说完权宁生就走进了厨房，临走前还跟程逸持交待了一句，“你别过来，就在这里。”程逸持怔了下，还是点了点头。随即眼神往其他人身上一扫，那些帮忙打杂的自觉进去了。
这次的氛围，明显比上次差很多，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权宁生身上的寒意。
这人简直跟在外面判若两人，一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带得原本热火朝天的厨房，生生安静了下来，整个过程里，其他人也很少说话。
一阵忙活，菜上了桌。一圈明亮的烛光下，大家看着桌上的菜，终于憋不住了。
潘兰衣压着怒火，“这看起来不能吃吧。”
朱桥冷静道：“闻起来也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