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弟和他的落魄师门》霜禽

35、卷1凡间-先发制人，禁术

　　那头领早被元薇骂得麻木了，也不反驳，只做了个请的手势，人却不动，就站在门边。元薇一剑挥过去，骂道：“还没人敢听姑奶奶的墙脚，你走不走？”

　　那头领自知打不过，铁青着脸走开了，他远远地看着，心道，一个小门派出身也敢这么嚣张。

　　开门的瞬间，元薇和对面四双眼睛撞个正着。

　　她看向屋顶，心下了然，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程逸持开口道：“今天多谢小姐相救，不知小姐有什么话想说？”

　　元薇干咳了一声，看着墙边，压低了声音：“就是过来看看，掌门师弟你没事就好。”说完，她竟把自己之前想了半天的赔礼道歉的词，忘得一干二净。

　　眼前四人的打扮，着实让她看得有些恍惚。

　　跟着几人来到桌边，元薇顺手从桌上翻起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元薇理了理思绪，才道：“掌门师弟，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朱师兄和云安的？为什么你最后才回来？”

　　程逸持看向朱桥，朱桥这才记忆到底哪里漏了，他们一来就跟着元薇上街抢人，接着就是午饭后就跟着出去游行找人了，中途也没跟她单独说上话。

　　朱桥清了清嗓子，把他们被抓和被救的经过简略地交待了一遍。

　　之前程逸持化出光刃的事，不仅被关修文质疑了，还被对方怀疑是精疲力竭不眠不休下产生的幻觉，朱桥这次刻意略过了此事。

　　元薇道：“我派人打听过了，他们确实丢了仙莲盘，而且至今没有找到。”

　　没找到就代表他们的嫌疑还没洗清。

　　朱桥迟疑道：“那咱们明天还是这样，进入会场吗？”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打算先开口，元薇也有些不自在。

　　这时，程逸持平静开口：“就这样吧，不要节外生枝。”

　　说完他指了指门口和屋顶，示意他们回去。

　　临走前，关修文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阵香气？”

　　元薇有些疑惑：“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不就是那熏香炉里的？怎么了？”

　　关修文想起之前接过程逸持水壶的事，探究地看向程逸持。程逸持显然也想起来了，微笑道：“我没那么无聊，放心吧，这香没问题，只是生平头一次当男宠，比较新鲜，点着玩儿。”

　　这借口关修文并不相信，他追问道：“掌门师弟怎么会有随身带毒药的习惯？”

　　“我这样内力尽失之人，又生的好看，当然是为了以防万一，自保用的。关师兄多虑了，我不是那种没事喜欢暗箭伤人的人。”程逸持淡声解释完又指了指屋顶。

　　屋里的人都走完了，程逸持看了眼布置精美，宽大豪气的上房，不得不承认，大小姐的男宠，待遇还真不错。

　　程逸持回到了床边的榻上，开始打坐调息。

　　夜深人静，桌上的小炉里热着茶水，地上满铺着厚重的地毯。地毯花色低调，走路无声，房内香气缭绕。

　　“什么人？”程逸持从榻上一跃而下。

　　屋内空无一人，他却谨慎地退至墙脚，接着，程逸持瞳孔微缩。

　　与他一步之隔的地方，一个黑袍人凭空出现在他眼前，脸上带着一张熟悉的银色阎罗面具。

　　距离近在咫尺，黑袍人抬手在程逸持身上点了几下，程逸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那人将他的手臂轻柔放下，温声道：“不用试了，你的穴道被我用灵力封住了，你就算用灵力，也冲不开的。”

　　接着黑袍人抬手在程逸持眼前一抚，手中点点白光闪过，并未触及皮肤。

　　程逸持双眼合上，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失去了视觉，他反而冷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到听觉和触觉上，那人却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程逸持能明显感知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而且不是错觉，但此人也确实就只是站在眼前，没有任何动作。

　　穴道被封，掌门印上的灵力暂时也用不了，程逸持无法用灵识探寻四周。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曾特意钻研过对空气流动的感知，并把这种感知像呼吸一样自然的融入了日常的习武和打坐中。

　　对方的一举一动，程逸持虽然看不到，但能感知出来，包括具体方位。

　　那人在他面前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偏偏一句话没说，程逸持腿都有些发麻了，才听到他走到桌边坐下了。

　　黑袍人终于开口了：“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人？”

　　程逸持忍着双腿渐起的麻意，道：“问了你也不会说，何必浪费时间呢？我好奇的事，自会想办法弄清楚。”

　　听到这话，黑袍人轻笑了一声，笑声里透出一丝愉悦：“这么不服输，可你现在动都动不了，能想什么办法弄清楚？只要我不愿意，你就连近我的身都做不到。”

　　程逸持没再说话，那黑袍人说话虽然狂妄，但凭实力而论，不得不承认，是事实。

　　房内又陷入了沉默。

　　一柱香后。

　　听到那人站起了身，程逸持才出声问道：“这就要走了？”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慌乱，仿佛在留一个老友，完全听不出半点受制于人的情绪。

　　对方停了下来，半晌才道：“你用了禁术？”

　　紧接着黑袍人语气有些急躁，“代价呢？代价是什么！”前一句明显是惊讶，而这一句已经饱含了怒气，程逸持愣住了。

　　黑袍人快步朝程逸持走来，程逸持不用看都猜得到，对方现在面具底下八成是一张惊怒交加的脸。

　　可惜他现在完全动不了，一时也吃不准对方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程逸持只能强作镇定，对着停在面前的人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想一刀宰了我，但我劝你先忍耐一下。不是我大言不惭，杀了我，你的禁术就解不开了，为了我们彼此无恙，希望你也不要试。”

　　那人果然没有动作。

　　程逸持接着道：“阁下这样的绝世高手，不、绝世大能，盯着我们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实在让人提心吊胆，今天出此下策，实在是迫不得已，尊驾见谅。”

　　“封印我的灵力，不是一般禁术能做到的，你付的代价到底是……”

　　“同生共死，以命相祭。”听到这里，黑袍人呼吸一窒，手指微微颤抖。

　　突然，程逸持笑着补充道：“你希望我这么说吗？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不堪一击？要是每个禁术代价都这么大，那我这些年潜心研习，岂不是白费力气？”

　　看着屋内还冒着香气的熏炉，黑袍人道：“那香？”

　　见他已经猜出，程逸持大方承认了：“怎么样？吸了这么久，还好闻吗？”

　　一般中了相同禁术之人，不管是内力还是灵力，一律都会被封印。黑袍人眉头微皱，刚才那三人，分明是用了轻功从屋顶走的。

　　“他们怎么没事？”一出口，黑袍人自知失言，马上闭了嘴。

　　他一直都跟着……

　　程逸持瞬间脸色微青。

　　刚才跟关修文几人说话的时候，他都是探出了灵识的，但，没有发现异常。难道此人境界竟能避开灵识探查？或者说，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银色阎罗面具寒光闪烁，程逸持不清楚此人来路，也不想与之为敌。

　　他沉声道：“这个禁术，是专门针对你的，用了你的灵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之前给我疗伤，我顺手存了一点在掌门印上。”

　　原来那么早就在想办法对付我了吗？看着程逸持略微不自在的脸色，黑袍人道：“然后呢？你就准备把我困在身边？”

　　“当然不是，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一、你不干涉我。二、我不干涉你，你不想露面，可以继续戴着面具。三、你要是对星月派有什么好奇，可以明着出现，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必藏头露尾。”

　　“离开？我现在灵力已经被你封了，也没有内力，还有选择吗？”

　　“你的意思是？”程逸持不解。

　　“当然是跟着你们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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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逸持道：“你没有同伴吗？”

　　“弱者才……”刚说出三个字，黑袍人就顿住了，他语气突然低了下来，生硬道：“没有。”

　　这就不好办了，程逸持原本只想封他的灵力，带在身边观察一阵，看看有没有威胁，现在看来，可能不是一阵子能解决的事，他很快做了决定。

　　“仙莲盘，应该在你手里了吧，虽然我还是想知道你跟在我们身边的目的，但你肯定不会回答，那换个问题，刚才的约法三章，你答应吗？”

　　“答应。”黑袍人语气低沉。

　　程逸持嘴角微扬，心情难得畅快了些，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亲切：“我给你准备了衣服和面具，在屏风后的柜子里。”

　　黑袍人心头一震：“你早知道我会来？”

　　“不确定，只是不来，我也没什么损失，有备无患嘛，见笑了。”听到对方走到了屏风后，程逸持道：“不管怎样，先换上吧。”

　　打开柜门，看着那套淡蓝色的男宠服，黑袍人身形微顿，再无动作。

　　程逸持开口道：“入乡随俗，还请将就一下。”

　　黑袍人拿了衣服和面具放在桌上，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阁下既然至少有些日子要跟在我们身边，那总得有个称呼吧，要不就透露一下姓？”

　　对方没有回答，看来是连姓也不愿意透露，程逸持道：“那就给个假名也行。”

　　依旧没有回答。

　　虽然已经是意料之中了，程逸持这会儿却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孤儿？

　　“权宁生”那黑袍人出乎意料开口了。

　　错愕之下，程逸持也不在意真假，接着问道：“贵庚？”

　　“比你大。”

　　“是吗？”程逸持从善如流：“权兄，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