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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卷2灵山-拜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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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那个白胡子老头，看到了吗？”
程攸凝神看过去，毫不委婉作出了评价：“看起来没什么高手的气质。”
程逸持低声道：“过去杀了他。”
程攸震惊转头，确定自己没听错，道：“你不是带我来拜师的吗？”
“你不全力出手，怎么加深你们对彼此的了解？而且，”说到这里，程逸持突然收声。
程攸道：“怎么了？”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出于对程逸持的改观和不信任的直觉，程攸没动，果然，那老头勾着腰，依旧在地上找东西，半点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迹象。
面对程攸质问的眼神，程逸持面色坦荡，劝道：“过去试试他。”
“我吗？”程攸依旧没动，连眼神也没移一下。
程逸持不得已收回目光，面向程攸，语气恳切：“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你不会忍心让我去送死吧？”
程攸从来没见过把自己“不是对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毫无心理负担的人。
想到之前吃了程逸持不少亏，他直觉眼前那个离乞丐只有一步之遥的老头，可能不是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程攸谨慎道：“我再看看。”说完快速转过头，眼带警告，压低声音道：“别踹。”
警告完，程攸还往旁边轻轻挪了两步。
“放心吧。”
话音刚落，程攸感觉后背一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迅速伸脚一勾，触感却不像树枝。
还没看清是什么，程攸就听到程逸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摔不死你的，落地的时候别太狼狈，给老人家印象不好。”
两步哪够！满心懊恼下，程攸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跟脚上勾到的那物一同往下落去，他只好使出内力，调整了姿势，这才双脚落地。
比他先落地的，是他脚上勾着的那物，程逸持的佩剑。
程攸落地，身姿矫健，玄象真人一看那根骨，眼都看直了。
玄象真人啧啧称奇，只上下打量得程攸浑身不自在，眼神丝毫没往旁边再扫一眼。程攸僵在了原地，那句“请赐教”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连手中的剑，也异常沉重起来。
“您看他的资质如何？够资格当您的弟子吗？”程逸持适时开口，宛如一个推销自家商品的商人，程攸不悦地皱了下眉。
玄象真人压下眼中亮光，装作不在意，语气随便：“倒也勉强可以。”
程逸持道：“买一送一。”
玄象真人立即变卦：“不要了。”
“我只在一边旁观，不用您特意教导。”
玄象真人毫不犹豫：“不行。”
“内务全包。”
程攸看向程逸持，这老头一看就是急需人打理内务的，程逸持竟有勇气揽下这活……不愧是他！
“我不收倒霉徒弟。”玄象真人不为所动，连连摆手。
“程攸，我们走吧。”
“等等……”玄象真人伸手去拦，很快又矜持地收回手，抚上了胡须，面露犹豫。
程攸这才明白，定是程逸持先前拜师被拒，这才拉来了自己，当诱饵……
“他怎么样？您只要收下我，那他也是您的弟子。”程逸持语气平静，完全无视程攸愤怒的眼神。
程攸握紧了拳，心想要是被坑了，立即就走便是，冷静点，先看看再说，反正也回不了程家了。
玄象真人对程攸道：“资质不错，会做饭吗？”
不等程攸开口，程逸持便道：“做饭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他？我会。”
程攸诧异地看过去，程逸持脸色平常，倒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只是，他怎么可能会！程家的课程里，从来都是君子远庖厨，更何况以他的身份……
破庙里，两人很快适应了新环境，看来师门并不富裕，玄象真人穿得这样寒碜，绝非刻意伪装。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破旧不堪，还又多又杂，几乎什么都有，堆满了各个角落，这里不是临时落脚之地，那老头怕是长居于此。
刚下过雨，庙里滴着水，地面多处都有积水，几个半开着的柜门里散出一股霉味……简直邋遢至极，出身名门的程攸哪见过这种环境，更别说要他住在这里了。
心灰意冷之下，程攸已经生出了退意，他十分确定自己不属于这里，一滴雨水滴在头上，水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程攸丝毫不避，只是眼神麻木地看着程逸持……
他这是打算住下了？
程逸持自顾自整理行李，程攸仍旧背着包袱，身形未动，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程逸持道：“马上。”
虽没看他做过，但程攸隐隐有种，程逸持要做的事，一定会做成的预感。
“你既然不会，那就去集市上买些菜谱回来，离晚饭还有一个半时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程逸持边扫蜘蛛网边吩咐。
程攸浑然不觉不妥，习惯性问道：“哪个菜系的？”
“能找到的所有菜系都买，谁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喜欢吃什么菜？我跟他这也是第三次见面，刚认识。”
刚认识……“师父”两个字倒叫得挺顺口！来都来了，索性再看看……程攸提剑起身，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转身道：
“那你干什么？”
“我去买点食材调料跟厨具之类的。”
“你知道怎么买？”
“去天香楼后厨走一圈不就知道了，顺便学习一下，应付今天的晚饭。”
半个月后，程攸才发现程逸持当初那句“内务全包”，是替他应承的。
好不容易搬完了所有东西，程攸终于坐到了椅子上，这半个月，除了整理内务，修补屋顶等杂事，他的武学造诣突飞猛进，这是他至今没走的唯一原因。
程攸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街，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破桌椅……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缺了一角的碗，里面装着墨水。
他眉头抽了抽，道：“师父，咱们这样活像要饭的！”
“闭嘴，我们本来就在要饭。”玄象真人正往短了一截的椅子腿下垫石块。
程逸持朝程攸使了个眼色。
思虑再三，程攸从胸口拍出几张银票，伸到了玄象真人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