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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一艘热闹的游船（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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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底巨怪”是黄皮鱼怪的推测，别人都当他是个招摇撞骗的假和尚，只有林珏认真听了进去，也认真地问了。
黄皮鱼怪也没想到林珏突然发问，只得解释，“能够推动游船逆行的海怪。”
“什么海怪能有这么大？还能打赢大白鲨？”
“虎鲸。”温言道。
“阿弥陀佛，”黄皮鱼怪说，“大白鲨的天敌。”
王胖子骂，“你知道你怎么不直接说？你这假和尚就喜欢故弄玄虚吗？”
黄皮鱼怪黄色的脸皮上有些发红，“这我是真不知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林珏道，“我们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王胖子惊讶道，“我没听错吧，你一个旱人鱼还想下水？”
林珏：“……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虽然被温言一直抱着，但他还是偷偷锻炼了假鱼尾，摇一摇估摸着自己还是能够游起来。
他示意温言稍稍松开手，然后自己努力的摆动，最后在王胖子鄙视的眼神里，终于勉强立了起来。
“适应得慢，不代表不行。”林珏强调。
“你下水能呼吸？”王胖子又问。
林珏准备一试，但大白鲨没有给他机会。
大白鲨第一口只吞噬了鱼类，没有咬到任何一个鱼怪，马上就调了个头，朝着贝拉那个方向游去。
贝拉那侧危机不明，但是大白鲨袭击了第二波之后没有继续追捕，反而又绕了一圈朝着林珏这边扑过来。
野心很大，猎杀范围很广，似乎企图把他们一网打尽。
那股巨大的杀意伴随着大白鲨的身体朝他们逼近，他们几个人都来不及多想，第一直觉就是逃。
但逃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因此大家又不约而同地往水里扎，已经默认了水里的巨怪才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地往下游。
可能因为设定是自带水性的鱼怪，往水里逃的身手比水面上的还要灵活，速度也更快，仿佛开了加倍速。
除了倒霉的林珏，因为他还没学会水底呼吸。
他就奇了怪了，大家都是入水之后自由呼吸，只有他，学着人家，结果吸了一口海水，一口气闷在气管差点憋死。
幸亏有温言带着，以S型的路线往下潜，尽量避开被直线追击的风险。
林珏好不容易把海水吞下去，又因为缺氧而憋得胸口要炸了，爪子都忍不住在温言的肩上掐了两把。
温言侧过头，做了一个手势，手指在嘴唇上轻轻碰了下。
如果林珏没有解读错误，那应该是在问他需不需要渡气。
林珏先是摇了摇头，但又羞耻地点点头，人快憋死了，还摆什么姿态呢。
然而这个海底渡气的虽不科学但极度浪漫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被王胖子这个专业毁气氛的人破坏了。
温言的头才刚要靠近他，林珏的头就被王胖子强行扭了一百八十度。
王胖子四只小肉手都贴在了他身上，粉粉的厚嘴唇嘟起来就要往林珏的嘴上压。
本来心脏就只小小跳了一下，但被王胖子这动作给吓得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林珏用力地摇头，成功躲过了这致命一吻，还顺便开了窍。
惊险之际腮帮两侧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冒出两颗气泡之后呼吸一下子就畅通了。
他也成为了能够在海里自由呼吸的鱼怪了。
可喜可贺。
还躲过了王胖子的偷袭。
无视王胖子幽怨的眼神，林珏朝温言点点，表示自己安然无恙。
温言便松开了手，自己先一步往更深的地方潜。
林珏被王胖子拍了拍后背，他对王胖子摆了摆手，回头却看见大白鲨尖锐的锯齿离他们越来越近，吓得铆足了劲开启了飞鱼模式。
飞鱼溜得飞快，但只会直线游走，比他更快的还有大白鲨，将两者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近。
王胖子早就不知道闪躲到什么地方了，大白鲨发了疯追着林珏，逼得林珏那条假鱼尾都快游得裂成两半。
我果然是条假人鱼，他忧愁地想，大白鲨只追我，大概是认出了我的真身。
一条更倒霉的鱼怪不知道怎么飘到了大白鲨的嘴前，被它一口咬断，红色的血液在水里蔓延开来，遮挡了些许视线。
林珏趁机加快游了一段，才分心注意到眼前隐藏在底部的巨大黑影。
黑影旁边还有两三个人影，似乎是温言和安东尼在游动。
他们也才注意到林珏，同时也发现了尾随林珏过来的大白鲨。
温言和安东尼分开两边躲，而林珏则被温言顺势牵了一把，迅速移了个位，躲过了大白鲨急速的冲刺。
温言将林珏稳住，转身就又游了回去。
大白鲨错过了偷袭，刚减速了一些，又见到自动送上门的鱼怪，兴奋得连眼睛都稍稍的睁大了些，鱼身只是小小的倾斜了些，便朝着温言扑了上来。
温言朝后游，退了几米。时间把握得极为精准，在大白鲨吻尖几乎就要碰上他的之前脚底猛地踩水，身体几乎是瞬移，避开了大白鲨的大牙。
大白鲨的嘴提前张开，没刹住鱼身，闭合的时候锋利的锯齿咬上了正前方的黑影。
黑影附近的鱼怪都感觉到了水里一阵声波一般的频率震动，紧接着是更大的水流将他们向后推散。
黑影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黑影露出了全貌——一只类似虎鲸的巨大的鱼怪，通体漆黑，圆润的身躯，却有着比大白鲨更加锋利的牙齿。
它原先静静地在海底沉眠，却被大白鲨一口咬醒了。
眼皮微微张开，圆溜溜的白色眼球在水里滚动，缓慢却充满了威慑力，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爆发前的蓄力。
但也就停了那么一秒钟，巨大的鱼身以不输大白鲨的速度调转了半个圈，将啃咬在身上的大白鲨甩了出去，并在翻腾的漩涡里反咬住大白鲨的尾巴。
两头海怪一头比一头凶猛残暴，在海底的深处相互撕咬了起来。
温言将大白鲨引到虎鲸边上后，就立即指挥着林珏快速地逃离。
林珏跟着温言往上游，一开始还算顺利。但那股巨大的漩涡转起来之后，他猪队友带进了漩涡里。
王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游过来，跟在林珏的背后，因为受力面积更大，首先被卷进去。
卷进去之前还能准确抓住林珏的鱼尾，将他拖进来。
求生的本能让林珏也是伸手抓了一把，但是他不幸地没抓住温言，可能因为温言没有鱼尾，只有过于灵活的爪蹼。
林珏和王胖子在越来越大的漩涡里被卷的头晕目眩，跟着水流转了数不清的圈子，差点失去了知觉。
最后卷到了中心处，见到彪悍的大白鲨被更加彪悍的虎鲸咬的支离破碎，周围的海水全被染成了血红色，碎裂的鱼肉混着血液悬浮在海水里。
虎鲸微微张着嘴，露出一排巨大尖锐的牙齿，牙龈出还挂着碎肉。
它圆形的白色眼球转了转，看到了被漩涡带进来的王胖子和林珏。
眼球里没有瞳孔，但林珏和它对视，却似乎看到了鱼眼里的最深处。
那就像是望进了无尽深渊的深处，本能地引发出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
一种人类在大自然生养的庞然大物面前无力抵抗随意宰割的极端恐慌。
林珏感觉自己的身体定住了。
寒冷由四肢沿着躯体走向了心脏，游走之处皆是一片麻木，最后冻在了心上。
他想逃离，却无力挣扎，只能看到那巨大的鱼嘴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朝自己落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平静地接受疼痛与死亡。
但最后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他的身体轻盈的漂浮了起来，不知是浮在水里，还是浮在了空中。
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感觉不到。
他只能感觉到脑子里连续不断的刺痛，和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了，瞬间抵消了他所有的不安，甚至有点想笑。
系统霸霸？
林珏试着在脑海里这么喊着。嘴巴不能动，只能靠脑电波交流。
“滋——”一声过后，不靠谱的电子音出现了。
“我可怜倒霉的孩儿啊。”
林珏：“打住，这种时候，冗长又肉麻的重逢话就不用多说了，说重点。”
“你又死了。”
“……被鱼咬死的？”
“显而易见。”
“我是不是挂的频率太高了？”
“你太蠢。”
林珏：……
“能不能好好说话？”
“是你不让我多说的。”系统霸霸还有点委屈，“我本来也想好好说。”
“我是让你说重点！我这不是刚挂了心情不好吗？”
“用不着心情不好。我让温言也挂了！”
“……他怎么挂的？”
“我是系统，我想让他挂，他就能有一千种死法。”系统霸气十足。
“你找我的目的是想告诉我把其他人都搞死了？”
“倒也不是。你是我孩儿，我得保你啊！”
“我谢谢你。但我还是死了……等等，你这意思是，我还能复活？这就是你给的福利？所以每局都能多一条命吗？”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还能蠢到每局都挂掉一回吗？！”
林珏：我也不想，但天赋不是很给力，运气好像也不怎么好。
“所以你为什么只能在我挂了之后才出现呢？你又被升级了？”
“这……其实也不是。升级之后，多了一些我不了解的规则。我只能在规则之外的时候出现。”
“死了就是规则之外？”
“我能出现的时候，都是规则之外。”
说了一半，声波又不稳定了，林珏知道他又要消失了，急忙问，“这局的破解办法是什么？”
“小心……身边人……”
不给林珏反问的机会，又擅自断联了。
林珏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失去了重力，飘得越来越高，升到高处，又瞬间落了下来，像是一脚踩空的坠落感。
他猛地惊醒，几张熟悉的脸凑在他的头顶，眼神奇奇怪怪。
这是……又活了？
